喂,是顾大哥呀,有事儿吗?”菲菲问。
顾一鸣好像很兴奋,激动地说:“后天中午贺红云新房温居,就在新房举行,她责成我通知你和张磊全家,让咱们三家跟着张罗张罗。”
“张磊两口子就在我这儿,我告诉他们吧。”电话撂下后,在场的几个人都直眼了。
“还有什么议论的,贺红云买的房,顾一鸣参谋的,老同学有什么可疑非义的。”钱守义说。
张磊摇摇头,说:“没那么简单吧。”
莲子不解地问:“还有什么疑问吗?从B市调回来没房住买所房这很正常呀,就是现在不买早晚也得买呀。没有什么不简单的。”
“贺红云两口子有那么多钱?那叫一百多万呀。”张磊仍然疑惑。
“也是。张晓峰只是个打工的,挣不了多少钱。那买房钱别在是顾一鸣给的吧。”钱守义猜测着。
一鸣洗浴中心的知名度越来越高,方圆几十里的人们都慕名而来,每天老早的就开门,晚上什么时候没人了才关门,一般情况都要到夜里十二点以后。特别是每逢过年或节假日,人们几乎是举家出动,天天爆满。还有相当多的老板是带着班子成员来的,经常挂出客满的招牌。
顾一鸣面对这种火爆场面,不得不考虑尽快落实建连锁店的计划,以缓解洗浴的紧张局面。
中国人历来就是“邯郸学步”,看到顾一鸣开洗浴赚钱了,有的人也在县城开了几家浴池,但不论是规模,还是服务水平跟一鸣洗浴中心比那绝对不在一个档次上。有人碰见顾一鸣还给他提醒呢,“小心有人把你顶喽。”顾一鸣一点都不着急,他说车多不耐道。人家干人家的,我干我的。
经过几天的遴选,他相中了城西一块不太显眼的地方,虽然偏僻,但根据县城的十年规划,超不过去几年,一座新城将在这里拔地而起,并向四周扩展.可以说,县城的希望在西部,因为东南北都因地理问题不适合更好的发展,只有县城西部有非常大的发展空间。他选择的这个地块原来是县机械厂仓库,厂子倒闭后,一直闲着。后来有人要承租继续当仓库,由于租金给的太低没谈成。顾一鸣花了三十五万元把这个占地十余亩的仓库置了下来,又花了十五万请建筑队把仓库的里里外外按照洗浴的要求进行了改造,使沉睡了多年的仓库获得了新生。
钱守义从改造仓库开始就调到了洗浴新址搞基建了。顾一鸣的意图很明显,将来这边建好后让他当领班,多挣点钱,离家也近。可是,钱守义的脑子想偏了,他没领会透顾一鸣的初衷,认为从后勤岗位上把他撤下来换上顾一鸣的一个亲戚,是他耍的一个手腕,想开除他又不好说,所以采取这样一个办法让自己提出来辞职。因此,这次调他到新址来是顾一鸣的一个权宜之计,下一步就是解聘回家。钱守义越想越生气,自从来到洗浴中心工作后,自己没少卖力气呀,为什么老跟我过不去呢?是不是那次错水事件阴魂不散呀。
昨天中央台天气象预报说,这两天天气不太好,将是阴沉沉的,今天早晨还飘起了雪花,“这刚什么时候就下雪了,不是什么好兆头。”钱守义看看窗外自言自语地说。
菲菲今天倒休,刚把屋子拾掇利索了,想坐沙发上休息会儿,她听到钱守义念叨外面下雪了,也感到新鲜,站起来打开房门:“啊,都白了,守义快来看呀,院门前的那两棵大杨树简直就像两个大大的白色的伞,未掉干的树叶挡住了飘落的雪花,使树底下形成了很大的一片无雪之地,正好可以让路过的人们临时避避雪。”
“这多大的雪呀,你今天还去工地吗?”菲菲看着越下越大的雪问钱守义。
钱守义拿起来的风衣又放下,干脆坐在了沙发上,囔囔了一句:“这么大的雪工人们也来不了,活儿也没法干,等雪停了我再去。”
“我认为你现在就去,不能让顾一鸣说咱。”菲菲劝说道。
“说咱不说咱的他也不要我了,我还给他干什么。”钱守义很生气,又耍起了一根筋的毛病。
“守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顾一鸣不是那种人,这次他确实在重用你,你看,筹建洗浴分店的重任落在你的身上,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为什么不让别人干而偏偏让你干?他这是对你的信任,你一定要珍惜这次机会,把工作干好,不辜负顾一鸣的一片好心。”
“重用个屁,说是让我管这边,连买个钉子的权利都没有,我算个什么,顶多算个替他看工地的。”钱守义越说气儿越大。
“你不能那样说,这是人家自己的买卖,为什么你说了算呢。你得正视自己,洗浴中心除了他以外都是打工的,给你这个差事就算不错了。”菲菲在原则问题上一点儿都不让步。
经过菲菲这么一说,钱守义的脑子转悠了一会儿,想想也是这个理,人家自己的买卖为什么让你说了算呢,有能耐自己干一摊儿,过一把自己说了算的瘾。
“听你这么一说有点道理,看他的意思将来可能是让我在这边负责,要是那样的话,我还真得认真地琢磨琢磨。”
“要说你就是猪脑子,看不出来顾一鸣的用意吗?”菲菲指指老钱的脑袋。
钱守义站了起来,拿起风衣搭在了胳膊上,说:“中午别等我了,我得认真的计划一下洗浴各功能区的设置和装修问题,晚了就在工地伙房吃点。”说完便走出了房门。外面棉花絮似的大雪还在飘落着,他踏着半尺深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工地走去。
菲菲望着远去的老公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老公啊老公,你怎这么糊涂,实在是冤枉顾一鸣了,让你管新址是给你一个锻炼的机会,为将来自己干买卖积累经验。”
她转身进了门,看看钱红还没有起床,冲着里屋就是一嗓子:“钱红该起了,再不走该迟到了。”
钱红被她妈的一声吼叫,吓得噌的一下就蹦到了地上,她看了看表说:“您怎不早叫我,都快上早操了。”
“早操可能上不了了,外面这么大的雪怎么上呀。”
河西这个洗浴中心离钱家不远,有一里多地。由于县城北面是燕S省段,这一带是它的缓冲地段,高洼不平,地貌复杂。所以,开发商一般不愿意在这一带建商品房,这也是他们这个居住小区迟迟得不到改造的缘故。本来这一带行人就不多,今天又下了这么大的雪,雪白的旷野就钱守义一人行走着,为了遮风挡雪,他将脑袋缩紧了风衣里。身上的风衣不时的被夹着雪花的东北风刮起,紧接着凉气顺着衣服的空隙充满全身,身子一阵狂烈的颤抖。
“今年老天爷发什么威呀,连风带雪把人都弄糊涂了。这刚什么时候。得回穿得厚点儿,否则到不了工地就得把我冻僵喽。”自己一边念叨着一边低着头行走着,一辆飞驰而过的小汽车,溅起了冲天的雪浪,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身上,紧接着是一个重重的大马趴,“哎呦,这是哪个缺德鬼,欺负到了老子身上了。”他愤愤地骂了一句。
银色的世界见不到一只鸟,所以,这时候你可以尽情的咒骂,在空中连个回声都没有。他缓慢的爬了起来,掸去身上的雪花,一瘸一拐的继续朝前走去。
工地的大门紧闭着,冻僵的手掏出钥匙,颤颤微微地打开了院门,他朝四下看看,没有发现异常,便头也不回地向临时办公室走去,在工地办公室门前掸去身上的雪花,进门后脱掉外罩挂在了门后面的衣架上。衣架险些倒地,他及时扶了起来重新立好。这时他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衣架掉了一只腿儿,晃晃悠悠地立在门框边。
工地警卫穿着厚厚的防寒服在外面开始打扫院内的积雪,钱守义在办公室来回溜达,“看来顾一鸣还算是哥们,不计前嫌,仍予我重任,就这一点我就佩服。”自己低头嘴里念咕着,“后勤不用我了也正好,我的电脑正不行。将来在这边领班又轻松离家又近挣得还多。对,顾一鸣就是这么想的,我一定要干出点样儿来。另外,我要跟他学学企业管理方法,为实现自己的宏伟计划积累经验。”说完,他快速来到院子里,抄起扫帚与警卫人员一起扫起了雪。
“钱经理,您到屋里休息吧,这么冷的天别把您冻坏了。”警卫说。
钱守义直起了腰,说:“你刚才管我叫什么?”
“钱经理呀,不对吗?”
“我不是经理,我和你一样都是顾总打工的。”
“不,我们这些人就认为您是经理,因为我们都喜欢您。我们盼着将来这边归您管。”
“归我管你们就不干活了吗?”
“不是那个意思,我们私下议论着,您这个人和蔼可亲,像大哥哥,在您手底下干活心情舒畅。”警卫说完唰唰地扫起了积雪。
钱守义手扶扫帚站在雪地上,任凭纷飞的雪花飘落,他回味着刚才的对话,看着警卫认真扫雪的样子,心里默默地说:是啊,多么纯朴的弟兄,多么善良的工人啊。不是有人说吗,老百姓都是好老百姓,关键是看你这个当头的。他抬起头,透过飘落的雪花,看着远方银白色的山峦想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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