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红云的不辞而别使顾一鸣大惑不解。说得好好的她为什么不来了呢?座机手机打了无数遍,都处于没人接听或关机状态。殊不知,手机关机的时候贺红云正在南去椰岛的飞机上呢。
钱守义不是到椰岛的码头接的贺红云吗?怎么又乘飞机了呢?原来,贺红云去椰岛是在途中突发奇想的。她是随旅行团到南方自由行的,当她站在当年伟人“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那个江心岛上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的这帮同学虽然没有像伟人当年“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但现在成气候的也不少,远的不说,身边的几个像顾一鸣,钱守义。提到钱守义了,“这几天他不是去椰岛鼓捣房地产去了吗?现在的椰岛风景秀丽,气候适中,无不使国人趋之若鹭。这次出来既然是自由行,何不去椰岛玩去呢?马上跟他联系。”
先坐飞机,又乘汽车到码头,跨过海峡才与钱守义在椰岛码头会面。
旅行社缺少了贺红云,顾一鸣像是无头苍蝇,又得抓组团,又得联系地导,有时自己还要亲自带队到各个景点游览。一天下来身子像是散了架子,沾枕头就着。秀英看在眼里高兴在心上:“终于让你睡个消停觉了。你只要天天回家,天天沾枕头就着,做饭、烧水、拖地、洗衣服我都包了。”蒋秀英美滋滋儿地忙活着。
“你包了我干什么去呀,你惦着把我养成猪呀。”顾一鸣眯着双眼似睡非睡的说了一句。蒋秀英愣住了:“你醒了吗?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顾一鸣坐了起来,揉了揉双眼。
“一鸣,你不了解女人的心理,她要是真爱一个人那是非常专一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她可以为他付出一切,甚至生命。而你们男人却不然,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感情的专一性比女同志差的很远。”
没等蒋秀英说完,顾一鸣就把话接了过来:“不是有一种说法叫:男人喜新妇,女人喜旧夫吗?这时候你们女同志的感情还专一吗?所以不要听别人瞎说。作为一个家庭的顶梁柱,我们男同志也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坏,当然了偶然犯点儿错误也是在所难免,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你说是不是呀。”
“哎,我问你,”蒋秀英像是想起了什么“听说贺红云离职了?她还回来吗?”
顾一鸣歪过头,脸刷地变得很严肃:“你听谁说的,现在她是临时休息,十天后她要继续在旅行社上班,现在她还是旅行社的副总嘛。”
“那我怎么听说从旅行社走了以后去了椰岛,她是不是找钱守义一起搞房地产了,我看这事有点儿悬。”
“别瞎说了,钱守义才不收留她呢。况且她也没去椰岛,只是在家休息几天,然后就上班,这是她亲自跟我说的。”
“你还蒙在鼓里呢,还在家休息呢,你现在打电话试试,看看在家没在家。”
“可以啊,”顾一鸣蛮有把握地说“现在就打,你看看是不是在家休息呢。”说完他抄起电话拨通了贺红云的座机,“通了不是,我放在免提键上,你也听着,免得说我糊弄你。”
“通了管什么用,得有人接听。”
“晓峰呀,我是你顾大哥。”
“顾总有什么事儿吗?”张晓峰问。
“是这回事儿,有个接待计划我看了,这里有点问题,我想跟贺总沟通一下,看怎样把它再修改一下,她在家吗?”
“呦,顾总,她出门儿了您不知道吗?”
“出门了?她跟我说是在家休息几天呀,没说出门儿呀。她去哪了?”
“去了南方自由行了,她说出去散散心。具体还去哪我就不知道了,您有事儿可以给她打手机呀。”
“噢,我知道了,她没说什么时间回来吗?”
“大约是十天后吧,具体我也说不好,因为这次她是自由行,不受时间限制。”张晓锋的电话已经撂下了。
电话传出了哒哒的忙音。他在想:自由行,还能上哪呢?去椰岛?不会吧。即便钱守义在椰岛她也不会去,一是她对钱守义不是十分感兴趣,另外她也不知道他在那搞房地产呀。二是她去那有伴儿吗,不会出现与情人约会的事情吧。那她去哪了呢?
在椰岛最南端的沙滩西侧,一块黑褐色的大石头下面,身穿印有椰树的花裤衩和短袖上衣的一男一女正在清澈的水中追逐戏弄着,时而相互击水,时而踏着洁白松软的沙滩奔跑,时而又打开旱伞相互依偎在大石旁低头说着什么,这俩人不是别人,正是钱守义和贺红云,他们想借来椰岛的机会,游览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你看那,新矗立在那的海上观音塑像,咱们到那边照张相吧,观音保佑咱们今后的事业蒸蒸日上。”
贺红云拉起钱守义向离岸边一百多米的海上观音像跑去。他们身后蹚起一片白色的浪花。这座观音像建有不到三年,是我国海上最大的观音像,本来这里就是旅游修养的天堂,观音像的矗立,游客大增,每年来这里旅游的外国人已经超过了本国人数,可想而知它的诱惑力是多么的大呀。贺红云在离观音像十米的地方站住了脚,甩甩被海水溅湿了的长发说:“照张相,留个纪念。”
钱守义的照相技术实属一般,得回相机好,否则照出来的像估计没法展示。“摆好姿势该照了。”他从取象窗中看到秀美的贺红云往海水里一站,两臂伸向空中不同角度,长发随风飘向了空中,虽阿娜多姿但不失潇洒自然。钱守义看傻了,在贺红云的催促下才大胆地摁下了快门。“我看看照的怎么样?”贺红云照完后跑了过来,拿过照相机找到刚才照的那张相细细地看了起来。
突然,她“啊。”的一声。
钱守义说:“怎么了?”
贺红云抬起头朝观音塑像方向看去,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不远的前方,正朝他俩微笑着。“他什么时间来的?”
“谁呀?”
“顾一鸣。”
“顾一鸣?在哪?”
“在相片里,要不是你把他取进了镜头,还真不知道他也来椰岛了呢。”钱守义收起相机,和贺红云一起跑向观音塑像。
“你是什么时间来的?”钱守义问。
顾一鸣看了一眼贺红云说:“我是昨天晚上的飞机,直接坐到这里。”
“你怎么知道我到椰岛来了?听谁说的?”贺红云问道。
“就你那点儿小九九,还用听别人说吗,你能去哪?你早就说过要到椰岛旅游,钱守义正好在这搞房地产,各个旅游景点儿都熟,他肯定慷慨解囊了。我说的对不对?”
“你这人呀,竟往人家心坎子上戳。”
“看来玩儿得很尽兴呀。”
“还行。你要是不出现更行。”贺红云看看顾一鸣,嫣然一笑。
“我看未必,如果我不在这儿,你们玩儿的肯定不尽兴,不说别的,守义老弟对旅游不感兴趣,这是众人皆知的。我不然,我是专门研究旅游的,哪个景点好玩哪个景点不好玩我可以如数家珍。红云,我说的对吗?”
这时贺红云已经跑到了远处,躺在松软的沙滩上静静地享受着阳光浴。顾一鸣来到跟前,用欣赏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这条美人鱼,欲火压了又压。钱守义站在原地未动,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对男女在海上的活动。
“你这人呀,真讨厌,我怕你知道还是让你知道了,你追我干什么,我也不是你公司的人了。”
“谁说的?别逗气儿了,玩儿两天上班去吧。我是特意来这里请你来的。”
“想不要就不要,现在又要让回去。我在你眼里是什么人了,我这个副总还有尊严吗?”贺红云眯着双眼,看着来来往往的游人。
“我错了,”说完他看看钱守义继续说道:“你们住哪了?”
贺红云立即睁开双眼坐了起来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住哪了,我住我的饭店,他住他的项目地。你这人就是脏心眼子,不往好处想。”
顾一鸣发现自己刚才说走了嘴,赶紧解释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住的是哪家饭店,我也好定那家饭店去,不等人家把话说完。”
“闹了半天还是我的不对,冤枉你了?你想住同一家饭店,门儿也没有呀,在大庭广众之下你不嫌寒碜我还嫌寒碜呢。你爱住哪就住哪,咱俩别住一个饭店。”
顾一鸣朝钱守义喊了一嗓子:“钱老弟过来。”
钱守义蹚着水走了过来:“什么事儿需要钱某效劳?”
“椰岛没来三天半说话变味儿了。”
“我变了吗?”
“别扯淡说正经的,给我安排哪家饭店了?”
“刚才我为什么没过来,就是给你安排饭店呢,你看离这三十里地的椰风饭店好吗?”
“你说什么?去三十里地开外的饭店住,那不是打岔吗。近处安排一家。”
“近处的饭店我都问了,小姐的回答都是客满,没办法,你只能住那了。”
“你住哪?”
“我住的更远,离这里有一百多公里的项目地,要不跟我住工棚去吧,你也体验一下建筑工人远离家乡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