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小姐离去的空当,钱守义站起来走下凉亭,来到海边,脱掉皮鞋和袜子,赤脚走在细软白净的沙滩上,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油然而生。眺望碧波荡漾的海上风光,真让人心旷神怡,产生无限遐想。他自言自语地说:这里确实是一处漂亮的地方,葱绿的椰林环抱着海湾,洁白的沙滩绵延数十里,成排的草顶亭子列于岸边,海面上不时有几十只海鸥翩翩起舞,成千上万的游客来到这里,有的在湛蓝的海水里畅游,有的大人领着孩子在退潮的滩涂上挖着螃蟹、贝壳。忽然,远处一群人稀稀拉拉地朝沙滩走来,走近一看,原来是几对新人拍摄结婚照,他们在摄像师的引领下,兴高采烈地来到海边的沙滩上,选取最佳位置,最佳场景进行拍摄。
海边美景和漂亮新人使钱守义陶醉了,此情此景勾起了自己和菲菲不堪回首的结婚记忆。
记得结婚那天,天公作美,艳阳高照,菲菲既没有像北方的新娘十几辆高级轿车隆重接送,也没有像南方的新人海边沙滩上的浪漫,她骑辆自行车,在亲友的陪伴下来到了自己家。然后,主持人一声令下,半大小伙子争先恐后的放几挂鞭炮,放学的小孩哭着喊着抢几块喜糖,有的小孩为了多抢几块糖还要大打出手。乡亲、朋友、亲戚围坐在一起接受我们俩敬的几杯喜酒,最后吃顿热乎饭,就这样一辈子大事儿就算办了。紧接着是菲菲三天认亲,四天回娘家,新年正月两口子给岳父岳母拜年,整个程序完结后,我们俩正式开始了新的生活。看到现在年轻人结婚的热闹场面,那简直是羡慕死了。前些日子菲菲还说呢,同龄人现在实行补照结婚照,补办新婚宴席等活动,你是否有想法,我说现在连工作都没有,挣钱的路也找不到,哪有心思干那些事儿呀。如果当时推迟几年结婚,也许我俩现在也会到海边沙滩上潇洒一回……。
小姐回来的时候,发现钱守义看着沙滩上的对对新人发愣,“大哥,看什么呢,是不是羡慕人家激情浪漫的场面呀。”
跟这位小姐一块来的另一位小姐说:“看大哥的眼神儿可能喜欢上咱这个地方了?”
钱守义听到两位小姐的对话,迅速从往事的回忆中拉了回来。“对不起,椰岛的风光太漂亮了,我确实被这浪漫的场面和漂亮的风光陶醉了。”他对刚才的失礼表示了歉意。随后发现后来的小姐双手托着两个球状的东西,由于被报纸盖着,看不出来是何物。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大哥没看过吧,这就是我们椰岛特有的东西---象蛋。”小姐神秘地说。
“象蛋?是大象下的蛋吗?”钱守义走上前去,揭开上面的报纸,两个绿色的球体展现在钱守义面前,他翻来覆去地看着。
“没错,就是我们椰岛大象下的蛋。大哥认识象蛋呀?”小姐有点惊讶。
“我不认识,是瞎猜的。一头大象一年得下多少蛋。”钱守义问。
“一头大象每年只下一个蛋,非常珍贵,大哥不是认识吗?”小姐很认真地说。
“说实话,大象我还是从画册上见过呢,真大象我没见过,更别说它下的蛋了。”
小姐听了钱守义说的话,心里有了底,诡秘的说:“您既然来椰岛学技术,这不是很好的技术吗?”
“什么好技术?”钱守义仰起头用疑虑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这两位小姐。
小姐指了指那个球状体说:“这就是最好的技术,刚才大哥说了是北方人,我的客户遍布大江南北,又以北方人居多。您第一次来椰岛,对这个东西还不了解。我先问问大哥是北方什么地方人?”
“我是燕山人,离这儿很远。”钱守义抱起一个“球”幌了幌问:“还是实心儿的。”
“您慢点摇晃,那里面是有生命的。”后来的小姐说了话。
小姐小声说:“那个地方离BJ不是很近吗?我去过。BJ动物园里的大象都是我们椰岛的。”
“不瞒你说,BJ动物园我只去过一次,当时你们的大象还没有送去,所以我也就没看见大象。刚才你说到过我们的燕山?哪年去的?”
“那是在四年前了。是和我们的领导考察建立办事处才去的。”小姐说。
“刚才你说学技术,是什么技术呀,跟我说说。”钱守义有点儿感兴趣。
“孵化小象技术呀,然后把小象卖了赚钱。”小姐说的很轻巧。
“孵化小象?不就是动物坐月子吗,这位小姐真会说笑话,那是女人的活儿,男人怎么学得了这个技术,另外,男人也没那个功能呀。我看这象蛋也就能炒菜吃,别无它用。”钱守义笑了笑说。
“我骗您干什么?再者说您这么精明谁骗得了呀。另外,哪能炒着吃呢,只有高级领导才能吃到这个东西。咱可舍不得。谁说男人不能搞孵化。我们这边都是男人担任动物的孵化工作。”说的后来的那个小姐很不好意思。
“我能学会孵化技术吗。”钱守义问。
“我是这方面的教师,如果您有意思,我可以教您,包教包会。”小姐说。
“孵出来的小象卖谁呀,你们能收购吗?如果没人收购就只能自己养着玩儿了,我可没有那闲钱,算了吧,我还是找点别的买卖吧,”说完钱守义要走。
小姐看到煮熟了的鸭子要飞,她能饶了呢?马上上前一步,把钱守义拦了下来,说:“大哥先别走,听我把话说完再走也不迟,您刚才说孵化出来的小象怎么办,问我能反销吗,现在我明确的告诉您,您孵化出来的小象我们全部收购。”
“你们收购我相信,但是我孵化完了上哪找你们去呀,再背着俩头小象跋山涉水的到椰岛找你们来。这来回一折腾又得多少钱呀。”钱守义还是有点儿不放心
小姐发现眼前的这位大哥已经上钩,把已经编好了的收购地点和方法告诉了钱守义,说:“您多想了,哪能让您背着小象到椰岛找我们来。经过上次考察,我们公司在北方建有两个收购点,刚才说你们的邻县县城一号路门牌250号,就是我们在北方的一个办事处。”
钱守义未加思索:“我小的时候经常去邻县爬山。非常熟。就是那个一号路250号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一号路很好找,就在县政府的南侧,与燕山道交口处。”
“我知道了,你接着说吧。”
“我们说的都是真的,您放心吧。您今天花一千五百元买回两个象蛋,经过十天的孵化,我们花五千元收购小象,并且到您家里去收购,您就静等着赚钱吧。不过话说回来,它也不是一点风险没有,如果孵不出来就白花了这一千五百元。但是这种风险概率很小,大概在百分之一左右,您要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
钱守义的脑子飞转着,花一千五买回家两个象蛋,过十天可以收回五千元,比上班强多了。小姐看他有点犹豫,马上说道:“这位大哥您赶紧作决定,您要是不买我得赶紧给人家送去,也是您北方人,就在那边等着呢。他连库里的几个都要了,这两个是样品。如果您有意思我可以把这两个样品匀给您。”
钱守义顺着小姐的手指看见不远处的公司大门前,确实有两个人站在那说着什么,看模样还就是北方人,他想到那边跟那俩人聊一聊,说:“我能跟俩老乡聊几句吗?”
“没问题,您跟他俩一聊您就相信我们没有骗您了。您去吧,我们在这儿等着您。”
钱守义一听小姐都说出了这种话,看来过去再聊没什么意义了。“我跟你说实话,我们挣点钱很不容易,如果把这个买回去孵不出小象来,那这钱不就打水漂了吗?”钱守义心存疑虑。
“肯定有打水漂的,这样吧,我先把这俩卖给您的老乡,今后您要是想买的话再找我。”说完,拿出一条麻袋,把两个“象蛋”装进麻袋就要走。
钱守义赶紧说道:“小姐慢走,这俩象蛋我买了,这是钱,您拿好。”
小姐的脸出现了一丝奸诈的笑容。“我说大哥是个痛快人嘛。好,那这两个象蛋就是您的了,路上一定要保护好喽,从现在开始就不要让任何人看到它了。”
“你接着介绍一下买回去后怎么孵化?”钱守义说。
这时,有几个游客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情况,从海边围了过来,七嘴八舌议论着。
小姐一看围上来这么多人,难免这里有人认识椰子的,如果说漏了嘴那可就前功尽弃了。“为了保密,咱们借个地方说话。”小姐领着钱守义来到“办事处”的大门旁,如此这般的讲了孵化方法和注意事项,并复说了三遍,说道:“孵化过程很简单,大哥记住了吗?”
“太简单了,记住了。”钱守义满怀信心地说。
“祝您好运。”随后小姐把两枚“象蛋”用黑色油纸里三层外三层的包了起来,小心翼翼地交给了钱守义,并嘱咐他在回家的路上要小心,千万不要碰到硬东西。
钱守义如获至宝,连颠带跑地回了宾馆,结了帐,然后坐船乘车日夜兼程,终于在八月十四的早晨回到了家里。说实话,临别时小姐一个甜美的祝福让他的心整整激动了一路儿。他深信,这次与椰岛小姐的短暂接触,会使他的人生发生关键性的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