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鸣揉了揉迷迷糊糊的的双眼,从床上爬了起来:“你干什么,我睡得香香的,你这一嗓子差点儿把我的魂儿吓飞喽。”
蒋秀英坐在床上一把鼻涕一把泪,不知道哪来的冤气儿当当地就冒了出来:“我让你回家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咱们运输公司的事儿,你倒是好,好不容易回家了,到家以后瞅你这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我为什么找这姐几个打牌,你不知道我的苦衷。”
“你有什么苦衷,一个运输公司交给了你,一切你说了算,你还有苦衷吗?即便有也是工作上的。如果人手不够可以增加人呀。”
秀英站了起来,两只拳头雨点般的打在了顾一鸣的后背上,嘴上还不停地嚷嚷着:“你懂女人吗?难道有工作、有家庭女人就满足了吗?不错,女人需要的是家庭,但男人经常不在家,女人常年守空房这叫家庭吗?”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是回来了,到家就睡觉跟没回来有什么区别。”
“行了行了,不是说运输公司有事吗,有什么事儿你说说。”
蒋秀英发了一通牢骚,并没解气,她希望顾一鸣到点儿上班到点儿下班,晚上两口子说说话,哪怕是工作上的心里也痛快。虽然要求不高,但顾一鸣很难达到,两个洗浴中心就够他忙活的了。虽然都有人盯着,他完全可以不去,但教训是深刻的,出事儿的成本太高。最近旅游景点又进行了确定,再加之贺红利的加盟,忙的他真是无暇顾及家里,蒋秀英有点意见可以原谅。
“我知道你的心里有点空虚,但你要知道,咱家的这几摊儿企业我哪个不到行啊,你要学会自我调节,像刚才姐几个打打牌就挺好。我对你们打牌没有任何意见,只要她们有时间,咱们管吃管喝都行。也就是说,只要你高兴,干什么都行。”
“你现在忙,我承认,只要你对我是真心的,我就认了,谁让我搞了一个工作狂呢。”
“这么多年的老夫老妻了,还能有二心吗?今天我没事儿,你什么都不要管,弄几个菜,把你那几个好朋友叫过来,就说我请他们,完事你们再打八圈怎么样?”
“好啊,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一会儿都来。”蒋秀英一边打电话一边看着忙碌的顾一鸣,心里琢磨,今天日头从西边出吧,他还有在家呆着的时间?不管那些,反正今天他不走了,我也跟姐几个玩儿个消停。别看俩人结婚快十年了,但顾一鸣对女人的了解还真是不深不透,特别是与自己摸爬滚打几年了的蒋秀英,从某些方面也许他会感到陌生。她需要什么?他系着围裙在厨房鼓捣着从市场上买来的几样儿新鲜蔬菜,暗自思量:“这些年和秀英沟通的确实少了点儿,她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我几乎一点都不知道,总认为作为男人只要把事业做好,把挣的钱交给家里就万事大吉了,殊不知她的诉求不在这儿。”
蒋秀英打完电话后听到厨房有说话声,便循声而去,打开厨房门一看只有顾一鸣在择菜:“刚才你跟谁说话着。”
“没有啊,噢,好像是我自言自语吧。”
“知道女人的诉求吗?”
“了解的不深不透,深感愧疚。”
“好女人的诉求不是荣华富贵,而是稳定的生活环境和相互适应的脾气秉性,以及相濡以沫,牵手而终的夙愿。非常熟悉的评剧《刘巧儿》,农民赵柱儿有什么本事,之所以赢得刘巧儿的芳心,就是因为他有一副好心肠,有一膀子力气,有改变贫穷落后面貌的决心和意志。你现在是挣了不少的钱,但你缺乏的是善解人意的心和夫妻的心心相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就我一人在家,你干什么去了?常言道:落花流水春去也,即使有满园春色,恰似孤家寡人的我又有什么意思呢。”
“听了你的一席话,我的心像是在流血,快十年了,咱们俩还没这么推心置腹地谈过,今天我真是领教了你的口才和睿智,佩服。咱们俩生活了这么多年,我做的很不够,整天忙于工作,在你和家**我的心花费的太少了,没有尽到丈夫最起码的责任。”
“你看人家张磊两口子,那才叫比翼双飞呢,媳妇当老师,每个月三千多的工资,老公有厂子有店铺,兜口早就鼓起来了,家庭和睦、幸福。”
蒋秀英的话没说完,就被顾一鸣把话茬接了过去:“对了,刚才你提到张磊,有件事儿忘记告诉你了,他们两口子的关系最近有点紧张。”
“什么?”蒋秀英的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你听谁说的,别胡说八道,人家俩人关系好着呢。”
“我一猜你就不信,但事实就是事实。”
“事实?你看见人家两口子打架着?还是听到他俩矫情着?都没有你凭什么说人家两口子关系紧张呀。再有,人家过得好好的有什么紧张的,张磊红杏出墙了,还是吃喝嫖赌了。”
“你还就说对了,张磊差不点就红杏出墙。”
“停,不要再说了,传出去不好。”
“真的呢,是张磊自己说的。”
随后顾一鸣把张磊与同学咖啡厅相遇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蒋秀英看了看顾一鸣,心想,还说别人呢,你不跟他一样吗,并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噢,是这么回事儿呀,还不是跟你一样,贺红云你们俩现在不是也挺好吗,有责任的男人是有克制性的,都这么大了不会有什么事儿。”
顾一鸣听了蒋秀英这段一语双关的话,心里像是打破了五味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要说莲子不愧是老师出身,在这种情况下,她不但没与张磊大闹,反而却讲了一个故事,故事没讲完,张磊听出了这里话里有话,立即说出了实情,得到了莲子的谅解,并且主动提出在加工厂给他这个昔日恋人谋个职位。”
“我没莲子那么敞亮的胸怀,记住喽,到点给我回来,离你那个姓贺的同学远着点。只能是同事关系,如果敢越雷池半步,顾一鸣我告诉你,老娘不是吃素的。”
“行了,听见了吗,姐几个都进门了,把菜饭赶紧端上去吧。”顾一鸣催促着。
“今天和姐几个一起吃饭还是第一次,都怨我,整天瞎忙。秀英曾经批评过我,但我不思悔改,惹得她很不高兴,曾一度不理我,经过我再三央求才恢复关系,你们是不知道呀,她不理我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正是天寒地冻的冬天,回家她不给开门,单位暖气不热,一过零点就被冻醒,再睡肯定是不行了,难熬呀。”
英子又捶又打,打断了他的讲话,“你是真不要脸呀,你亏心不亏心呀,一个月没回来你干什么去了,说点实话。”
有个看上去很善解人意的大姐好像是代表其他两个姐们开了口:“你们两口子就是太强势了,一个比一个能。说你们两口子针尖对麦芒好像不恰当,但当两口子都强势的时候,肯定有舌战爆发,这很正常。我们两口子不打嘴架,我跟他说了,就打牌一个嗜好,只要我有牌打,他想干嘛就干嘛,我一概不管。”
另一张姓大姐听着不像话,忙说:“你老公干什么都不管?他领个小蜜回来看你管不管。”
“哈哈哈,张姐你是不知道,我那口子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对我绝对是忠心耿耿,这是经过多年考验的,我相信没有小姐跟他。”
“人心叵测呀,即便是两口子,各自也都有隐私权嘛。”
顾一鸣还没说完,蒋秀英就站了起来:“怎么着你还有隐私,看来你有点心猿意马呀,稳定一下情绪,说说实话,外面到底有没有小蜜。”
姐几个知道英子在与顾一鸣闹着玩儿,都哈哈地笑了起来。“我这夫人你们比我了解,说出话来自己痛快,不管别人的感受。说实话,我到家大气儿都不敢喘,为命即从,还敢有别的想法?”
“是啊,顾大哥最近够顾家的,英子应该知足了。要是我呀,天天烧高香,祝福老公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张姐虽然没说出来,但看得出,她好像对自己的家庭有点不满。为了防止出现不和谐的气氛,顾一鸣及时将话题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儿:“姐几个吃的都差不多了,马上打坐,八圈牌不完不罢休。剩下的活我来干。另外我宣布,谁最后赢得多,我将另有大奖。”
张姐听后感到惊讶;“啊,顾大哥还有大奖,那今天我得认认真真的打,争取摘得顾大哥的大奖。哎,大奖是什么?”
顾一鸣神秘地说:“暂时保密,等到八圈结束你们就知道了。”
“蒋姐你知道吗?”
蒋秀英摇摇头,说:“不知道,谁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呀,看谁幸运吧。”
正当顾家牌坛战事正酣的时候,李龙腾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这一消息对张磊的业务将是个的打击,但打击沉重的应是钱守义,刚刚确定好的出口业务将暂时搁浅了,这时候的张磊和钱守义用百爪挠心形容在恰当不过了。好在经过经济危机的考验他们有了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和心理素质,处事不惊已是他们俩处理急事难事的法宝。钱守义不得不打通了顾一鸣的电话,他想向顾一鸣汇报一下这突然发生的事情,想什么办法渡过难关,恢复生产。可打了几次都没通,他哪里知道,顾一鸣为了在家消停地休息一天,他从早晨就把手机关上了,同时把座机的电话线也拔掉了,这才出现一天没电话来的极少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