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府不远之处,突然出现的人影跌跌撞撞,他的面具早已经脱落,最后支持不住的扶着树又吐了一口血。
乌云散去,月光微弱,是长刃。
他受的伤不轻,只逃出这么一点距离也让他花尽了所有的力气,他狠狠地擦去嘴角,苍白异常的脸全然是狠厉,他没有想到书明月深藏不露,他又何曾狼狈至此?
然,不容他再多想,前方的酒气让他再次如临大敌。
“哟,原来是允死君,我们又见面了。”书必行从黑暗处一步步走来,他晃悠着手里的酒葫芦,脸上挂着不正经的笑容。
漫天铺地的杀气。
长刃松开了扶着树的手,他站好,也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书必行,原来是你这个可怜虫。”
“现在我们两谁比较可怜,一眼可见吧。”
“哼,冒险的道路上总有冒险者可以跨过的挫折,而你,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游侠,现在成了一个酒鬼,哈哈哈…咳咳…”长刃大笑,又咳出了血迹。
但他的眼神可从来没有认输过。
书必行啧啧摇头,“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幼稚,允死君,你真不该来书府的,还惹得我们明月伤心不已,想来想去,我都没理由放过你。”
他的酒葫芦重新挂回腰间,长剑慢慢出鞘。
长刃却不慌不忙,像是没察觉到杀气一般,兀自笑道:“允死君从来只接受愿望杀人,你就不好奇繁忙的冒险者为何要找上书明月?我的冒险者日志上已经记录了许多的故事,又怎么会无缘无故找上一个深闺的千金大小姐呢?”
“你什么意思?”书必行收了笑,一双眼沉若寒潭。
空气中压迫感更甚。
一阵风吹来,雨后的泥土芬芳里夹杂着不一样的气息。
长刃有一瞬视线放在了远处的黑暗里,然后露齿一笑,失去面具的遮挡,他可爱的娃娃脸暴露出来,天真无邪,“什么意思,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吗?十一年前消失无踪的黑衣教执行者,再次会出现在书府的理由。”
书必行一字一顿,怒气无法压制,“长、刃。”
“看来你心中有答案了,不是吗?”
风再起,一阵雾气掩人耳目,雾散,受伤的人不见踪影。
有人在暗中施法帮助长刃。
书必行的手紧握成拳,风中已经失去了生人的讯息,他转身回书府,缓慢的步调,越靠近那个所在,他的脸色越沉。
嗜酒的人,喝醉的人,不过是笑话。
书必行没有一天醉过。
桐城郊外,今夜并不平静。
黑衣劲装的男人在河岸边甫一落地,寒冷的剑便穿过了他的肩膀。
血花飞溅。
长刃在血色里微笑,满是欣慰,“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救我了呢。”
“长刃,你不该来的。”翠绿色的衫子没有沾染到一点血迹,执剑的人面若寒霜。
“数年未见,看到你还是这么有活力,真令我感到高兴。”
他前进了一步,肩膀上的剑再次深入,他却像失去痛觉般恍若未觉,最终靠的近了,他将她娇小的身子揽入怀里。
她的身子僵硬。
“一个人孤独的冒险都不好玩,你什么时候和我回去呢,允生君,还是现在该叫你……流霞。”
夜风更大了。
她推开了他,拔出了长剑,剑身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他踉跄一步,伤口处的血流更甚,可他还在笑。
流霞眉目间一片冷凝,“你不该杀人。”
“哦~因为让你的小姐心痛了吗?”在她又要拔剑的时候,他笑着补了一句,“人不是我杀的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