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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另一方面,我的科学教育却并没有得到严格的要求。巴尔萨泽君对此毫无兴趣,他称科学为“宇宙的机械面”。直到我二十一岁时,我才搞明白什么是电脑,什么是零售商品部,搞明白柯瓦叔叔的星状生命维持装置其实是些机器,而不是我们周围的灵魂济世救人的显灵。我相信这世界有仙女、有鬼怪,我相信数字命理学、占星术,我相信仲夏前夕,在北美保护区的原始森林深处的魔力。就像海登画室中的济慈和兰姆,我和巴尔萨泽君会为“数学的混乱”干杯,哀悼由于牛顿先生刨根问底的棱镜所导致的彩虹诗文的灭亡。由于早期怀疑一切科学和不带情感的事物,实际上我甚至对那些事物带着憎恨。这种怀疑对我后来的生活有着莫大的帮助。我已经明白,在这后科学的霸主时代,保留一名哥白尼前时代的异教徒,还是不难的。

我早期的诗实在是面目可憎,但由于跟烂诗人同流合污,我当时并没意识到这点。我傲慢地确信,我的创作对于我那些正在孕育的无病呻吟还是有价值的。并且老妈也容忍着我,任我把那些散发着臭气的大堆打油诗扔在屋里。她纵容着唯一的孩子,即使他沉浸在快乐的荒淫无度中,就好像头未经管教随处排泄的骆驼一般。巴尔萨泽君从来没对我的作品评头论足过,我想,这主要是因为我从没给他看过。巴尔萨泽君认为令人尊敬的丹东是个骗子,他觉得萨姆德·布列维和罗伯特·弗罗斯特应该用自己的肠子把自己吊死,华兹华斯是个白痴,而除了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以外,其他的诗篇都是对语言的亵渎。我不知道自己有何理由,可以把我的诗文给巴尔萨泽君看,虽然我那时觉得这些诗文充满了崭露头角的天赋。

我在好几本硬盘拷贝刊物上出版了几篇臭屁文章,当时,这几本刊物在欧洲生态城市的家庭里还很流行,这些拙劣刊物的业余编辑跟我老妈一样对我太过纵容。我偶尔会央求阿马尔斐或者别的玩伴(他们没我那么挑剔,因此接入了数据网或者超光发射器),叫他们把我的一些诗文上传到星环或者火星上,因此可以传到那些不断出现的有远距传输器的殖民地上。他们从没给我回复。我猜他们太忙了。

在还没经历出版的严峻考验前,就相信自己是个诗人或是作家,这种信仰真是天真无邪,就跟儿时那种长生不老的梦想一样……而那无法避免的梦想破灭也一样痛苦。

我的老妈跟旧地一起死亡了。在那最后的灾变期间,有一半旧式家庭选择留下来;当时我年仅二十,我制订了自己的罗曼蒂克计划:和我的家园共存亡。但老妈有不同的决定。让她牵肠挂肚的不是我会因此而英年早逝——她跟我一样,甚或更为自私自利,在那样一个时刻绝不会替人着想;也不是挂念着我的DNA的死亡会给这条贵族血脉划上句号,而这血脉一直要追溯到“五月花”的年代。不,这些一点也没烦扰到她,老妈操心的是:这一家子人会欠着一屁股债灭绝。看上去,我们最后几年中的奢侈放纵的钱,是从星环银行和其他谨小慎微的地外机构,通过巨额贷款筹得的。地球的大陆由于断面收缩的冲击力,正在土崩瓦解,于是,巨大的森林熊熊燃烧,海洋热浪翻腾,成了一锅了无生气的热汤,空气一方面变得滚烫浓稠难以打散,另一方面,若是想穿越它又过于稀薄了。而现在,银行来讨债了。而我是贷款担保人。

或者,准确说来,老妈的计划是,在那个短语成为现实前,她清算了所有可用的资产,把二十五万马克存进了逃离了旧地的星环银行的长期账户中,又派我旅行至天国之门的黎绂津大气保护体,这是一个围绕着织女星旋转的小型星球。早在那时,那个毒气星球就已经建起了一个远距传输器,连接到太阳系,但我的旅行方式不是传送,也不是乘独步神行舰,这种飞船使用霍金驱动器,每个标准年都会去一次天国之门。不,老妈把我送上了一艘三相冲击飞船,飞往偏地的这个尽头,那飞船的速度远比光速慢,里面冰冻着家畜晶胚、浓缩橙汁以及食客病毒,按飞船日历,这次旅程将让我花去一百二十九年的时间,还有客观如实的时间债,也就是:一百六十七年!

老妈算计着,那长期账户的累计利息将足以还清我们一家的债款,也许还能让我舒舒服服地活上一阵子。她一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算计错了。

对天国之门的素描:

航空转运码头延伸出条条泥泞道路,它们宛若麻风病人背上的烂疮。天空是一张烂麻布,破碎的黄褐云彩高挂其间。一座座纠结不清、奇形怪状的木质建筑尚未完工就毁坏大半,无玻璃的窗户呆滞地凝视着左邻右舍血盆大口的洞开门户。在此处繁衍出来的土着……我想,还算是人吧!……眼瞎脚跛,肺也被腐败的空气烧灼了。就算一家子生个一窝十几个子孙后代出来,在五标准岁之前,这些小鬼的皮肤就会变得坑坑洼洼了,并且受到大气的刺激,泪水会永远流个不停。然后到四十岁前,他们就会一命呜呼。这些人笑起来时,嘴里露出一口烂牙,油腻头发里挤满了虱子和吸血虱的血囊。尽管如此,父母们依然洋洋自得,满心欢喜。两千万无药可救的蠢货,活生生地塞在岛屿上头的贫民窟,那座岛可比旧地上我家西侧的草地还小。天国之门的大气成分,常人一吸就挂;为了争抢为数有限可供呼吸的空气,人们更是奋力挤进空气制造厂那方圆六十里内的土地,那是工厂在毁坏之前所能供给的最大范围。

天国之门:我的新家。

老妈没有考虑到一种可能:所有旧地账户会被冻结——里面的钱全都被挪进了成长中的世界网经济体。她也忘记了,人们之所以要等着乘到霍金驱动飞船才敢去探索银河旋臂,是因为相对几周、几个月的沉眠来说,长期冰冻沉眠之下,大脑受永久性伤害的几率足有六分之一。我还算幸运。当我在天国之门启封,并被送往边界线外挖掘酸液运河时,脑部仅仅发生了一次意外——中风了。肉体上,我在当地时间的几周内就能复原,回到泥坑的工作岗位;但在头脑里,我所失去的东西却是自己最渴望的部分。

我的左脑完全停摆,就好像神行舰受创而被密封的舱室——气闭门将毁坏处隔离,让它暴露在真空之中。我仍然可以思考,并很快取回身体右侧的控制权。只有脑中主司语言的中心伤得太重,难以修复。我头颅内这台奇妙的有机计算机把语言功能当作瑕疵程序给抛弃了。掌管情感的大脑右半球并非完全没有语言的功能,但也只有最受情绪主宰的沟通单元得以幸存;我能使用的词汇苟延残喘,仅剩九个。(我后来才知道,这已经是特例了——许多脑血管意外患者所拥有的词语数量不过两到三个。)为有案可查,我还是记下来,这些是我能运用的全部词语:肏、屎、尿、屄、天打雷劈、直娘贼、屁眼、嘘嘘和嗯嗯。

迅速分析一下,就可以发现这些字词有些重复。我能够支配的语汇里有八个名词,它们表示了六项事物;八个名词有五个可以当动词用。我保留了一个意义明确的名词,以及一个既可当动词又可当虚词的形容词。这个新语言体系包含了四个单字、三个复合字和两个叠字词。所能表达的意义范围有四个关于排泄、两个关于人体器官、一个神圣咒语、一个性交或要求性交的标准用语,还有一个性交变异语汇,但这个对我不再适用——因为我老妈早已过世。

总之,这些也够用了。

在天国之门的烂泥坑和贫民窟里摸爬滚打的这三年,我不敢说那些回忆充满了喜乐,但和我之前在旧地的二十年相比,这些日子至少对我的发展是同样重要的,重要性或许还更显着些。

很快我就发现,在几个亲朋好友之间,这些词语很吃得开。比方说老泥巴,这个挖泥班的工头;昂克,这个贫民窟里向我收保护费的恶霸;还有戚蒂,待在爬满虱虫窑子里的狐媚子,我有钱的时候会去找她睡上一晚。“屎肏,”我会一边嘟哝一边比划,“屁眼屄嘘嘘肏!”

“啊,”老泥巴笑嘻嘻地说道,露出他仅有的一颗大牙,”要去店里找些又湿又软又嫩的乐子嚼嚼?”

“天打雷劈嗯嗯!”我也朝他笑道。

诗人的生命不仅仅在于措辞有限的语言之舞,更是在于感知和记忆近乎无限的组合,同时兼具着所感所忆的灵敏。我在天国之门待了当地时间的三年,几乎有一千五百标准天数。这三年,我有时间去观看,去感受,去聆听——去回忆,似乎我重获新生了。虽然我的新生之地又是地狱,但这无关紧要;再次写作的感受是真正诗歌的精华,新鲜自然的经验是给予我新生的生日礼物。

要适应一个美丽新世界,一个比我年长了一百五十岁的新世界,没多大困难之处。过去五个世纪以来,我们谈过扩张和先驱精神,我们都明白我们的人类宇宙变得如何残废虚弱,如何徘徊不前。我们正处于一个带着创造力头脑的舒适黑暗时代;制度改变得很少,并且是通过缓慢的进化,而不是革命带来的;科学研究慢吞吞地横向蟹行,而它曾经是本能地大步飞跃的;发明物更是几无改变,现在对我们来说已经再熟悉不过的稳定技术,对我们的曾祖父来说,他们也能立马搞明白,学会怎么用。因此,当我在飞船上沉睡的那段时间里,霸主成了正式的实体,世界网被织成了近乎完美的形状,全局以民主的方式取代了人类的慈善暴君,技术内核正式退出人类事业,然后以盟友而不是奴隶的姿态伸出了它的援手,驱逐者退却至黑暗,扮演起复仇女神的角色……但是,甚至在我被打入冰棺之中,夹在猪肚子和冰冻果子露中之前,所有这一切都已经在慢慢地爬向临界点了,这种旧趋势显而易见的扩张不难理解。此外,如果从一段历史的内部审视它,只能看见肚子里那黑暗、消化中的食物,跟史学家从远处审视那些很容易辨认的奶牛是远远不同的。

我的生命是天国之门,是那分分秒秒的挣扎生存。天空总是没完没了的黄褐日落之色,挂在头上就像摇摇欲坠的天花板,离我的小屋仅几米之遥。我的小屋,说也奇怪,还是挺舒服的:有张吃饭的桌子,一张睡觉或者干那事的帆布床,一个用来排泄的洞洞,一面可以静静凝视的窗户。我的环境是我词语的真实写照。

对作家来说,监狱总是个妙地方,它会杀灭活动和消遣这一对魔鬼,天国之门也毫不例外。大气保护体监禁着我的身体,但没有监禁我的头脑,也没有禁锢住那脑袋里仅剩的那些东西。它们是我的。

在旧地,我的诗文是写在一只撒督-德科纳通信志思想处理器中的。当时,我会懒洋洋地躺在衬垫躺椅中,抑或浮在我的电磁游船中,漂在黑色的澙湖上方,又或者是沉思地走在香气四溢的凉亭里。那是些面目可憎、训练无素、毫无技巧的浮夸诗文,在此我不再赘述。在天国之门,我发现了刺激精神的体力劳动是什么样的;那不仅仅是体力劳动,我得补充,而是完完全全的弯脊断骨、折磨胸肺、撕肠裂肚、扯裂韧带、打破卵蛋的体力劳动。但是我发现,只要这任务是既繁重又反复的,我的头脑就会无拘无束地漫步在更富想象力的区域里,不仅如此,它还会飞也似的逃向更高的层面。

因此,在天国之门,我在织女主星的红色凝视下,在污水四溅的运河里疏浚河底的浮渣;或者,在迷宫般的肺道中,手脚并用,缓缓地爬行在重吸菌组成的钟乳石和石笋中,就在此时,我变成了诗人。

我所缺乏的,仅仅是词语。

二十世纪最受敬重的作家威廉·加斯,曾经跟人说过这样的话:“词语是至上之物。它们是有思想的。”

的确如此。有一个理念曾经让柏拉图对人类感知产生懵懂观念,而词语更加纯粹超然。但它们也是装着欺骗和错觉的圈套。词语让我们的思想转向自我错觉的无限小径,事实上,我们大多数的思想生活都住在由词语建成的头脑大厦中,也就是说,我们缺乏必要的客观,无法发现语言对现实的可怕扭曲。举个例子:“信”,这是中国的象形字,字面上看,是一个人站在他的言语旁边。到现在为止,这字还是这个意思。但是近英语中,“integrity”代表着什么意义呢?或者“motherland”?或者“progress”?或者“democracy”?或者“beauty”?但正是在我们的自欺欺人之下,我们成了上帝。

有一位哲学家、数学家栖于一身的人,名叫伯特兰·罗素,这家伙跟加斯出生在同一个世纪,也死在同一世纪,他曾经写过一段话:“语言不仅仅用来表达思想,而且可以创造思想,没有它,就不会存在这些思想。”这就是人类创造性天赋的精髓:不是文明的大厦,也不是什么可以用来毁灭文明的重击闪光武器,而是词语,它们就像精子攻击卵子一样让新观念蓬勃发展。有人可能会说,词语和想法这对孪生婴儿,是人类能够、将要、或者应该为纠结不清的宇宙作出的唯一贡献。(是的,我们的DNA是独一无二的,但蝾螈的也是。是的,我们建造了人工制品,但是海狸和蚂蚁建筑师也同样如此啊,此时此刻,我能看见它们在码头前端建造的锯齿城堡。是的,我们通过数学的梦想编织出了真正的事物,但是宇宙本就是由算法连起来的。划一个圆,圆周率就蹦出来了。进入新的太阳系,第谷·布拉赫的公式就在时空的黑丝绒斗篷下等着呢。但是,宇宙把词语藏在了哪里呢?在它那生物学、几何学或者没有感知的石头之下吗?)甚至我们已经发现的智慧生命种族,木星II的肥佬、迷宫建造者、希伯伦的赛内赛移情精、嘟噜哩的黏人、光阴冢的建筑师以及伯劳,他们留给我们的是神秘,是晦涩的制造物,但是没有语言。没有词语。

诗人约翰·济慈曾经对他一位名叫贝利的朋友写过一段话:“我什么都无法确信,我只相信真爱的神圣、想象的真实。想象攫取的美丽,必定是真实的。不管它过去是否存在。”

中国诗人吴侨之,大流亡三百年前死于最后一次中日战争,他也理解了,并记录在了通信志中:“诗是现实的疯狂产婆。它们所见的,不是现实之物,也不是可能之物,而是必将实现之物。”后来,他死前的那周,他把最后的磁碟交给了他的情人,吴侨之说:“词语是真理弹药带的唯一子弹。而诗人就是狙击手。”

瞧,起初有了词语。人类宇宙慢慢编织,词语便被赋予了血肉。唯有诗人能扩张宇宙,发现通向新真理的捷径,就像霍金驱动器在爱因斯坦时空的屏障之下一穿而过。

作为诗人,我想,一名真真正正的诗人,就是要成为人类的化身;接手诗人的衣钵,就是要携带圣子的十字架,就是要承受人类圣母的分娩阵痛。

成为真真正正的诗人,就是成为上帝。

我试图把这想法解释给天国之门上的朋友听。“尿,屎,”我说,“屁眼直娘贼,天打雷劈屎天打雷劈。屄。嘘嘘屄。天打雷劈!”

他们摇了摇脑袋,笑笑,走了。很少有人能够理解伟大诗人的行为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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