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9年9月。
“主公”一位儒装,留着山羊胡年,面庞清秀的年轻男子躬身对着上首一位肥胖的中年男子轻轻的喊道。
中年男子略微的抬了抬眉角,依旧懒散的座在一把木质大椅上。他看着下座的年轻男子说道:“非廷议之时不用这么严肃。都是自家人”
“是,岳父。”年轻男子虽然改了称谓,但神态依然恭敬,他知道上首之人是能帮助他实现它平身梦想之人,是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人。
“李儒,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是想继续劝我吗?”李儒的岳父自然就是董卓。肥胖,上位者的威严,在这个时代只有董卓一人具备。
“是的,岳父。”李儒淡然的说道。这件事,他知道他有充分的理由说服他的岳父,并且他也有充足理由必须要做。能被一个上位者赏识,嫁女笼络的人必然不是庸才。
“说吧,没有外人,我也想知道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是如何在你那个被我们西凉人称为第一者的脑袋中产生的。”董卓挥挥手,示意李儒可以开始说了。
“岳父,我们应命勤王,救陛下与荒郊,陛下见我等大军慌而不知言,而观陈留王刘协对答如流,言语妥当丝毫没有失言,其八岁,却有如此大智慧,远比当今陛下聪慧,不知岳父以为何如?”李儒说完后等着上首的董卓给他的答复。而董卓仍然只是挥挥手示意李儒继续说下去。
“天下,必然是汉人的天下,是汉朝的天下,是刘家的天下。我等是外姓。就算我们强行拿下,据为己有,天道也不容,必不会长久,后人也难得善终,不知岳父以为何如?”
“继续”董卓知道,后面就是重点了,能座到上位者,必有自己不凡之处,这些道理如果都不懂,也不可能从西凉那片小地成为今天的天下第一诸侯。
“岳父,汉虽糜烂,但天道毕竟在汉,我们既然不能取而代之,但不妨碍我们从内到外的解决汉朝的问题。逼陛下下位,树威,扶持陈留王上位,立德,大将军何进已死,十常侍乱政与黄巾之乱后群雄割据之势已不可避免,各地诸侯拥兵自重,其威树与各路诸侯。但天下仍然是刘家的天下,士族仍是统治根本,立德与天下士族,堵天下世族之口。先树威,才能立德,虽有风险,但只要把握好度,事在人为。而扶持陈留王则可分化之前其他诸侯对陛下的救驾之功,此事有利有弊,各占五成。”
“恩。。。。”董卓短暂的思考了下,回答道:“我听你的意思,我们只为立功,志不正在天下?”
李儒连忙施了个礼,接过话题回答道:“然也。”
“那。。为何不继续拥护当今陛下,这样在不得罪大臣的前期下实施计划,况且利弊各占五成,树威容易,指鹿为马就可,为何要效仿霍光之道?但立德。。我怕这样不仅无法立德,反而得罪天下世族。况且扶持一个软弱没主见的皇帝总比时时刻刻面对一个聪慧的皇帝要轻松。”董卓说出了他的顾忌,如果没有所谓的顾忌,对他来说也不会犹豫如此之久,至军队开进洛阳城后,李儒安排了一系列的部署其实都是为了今天的这次谈话,虽然董卓按照李儒的安排坚定的执行了下去,但不见得董卓就一定会走这最后一步,这开辟新世代的一步,天下虽然还是汉朝的天下,但董卓和李儒所效忠的汉朝的确已经千疮百孔,大厦将倾,非常之时必须要行非常之事。
“要从内到外解决,必须要有一个能成大事之人占据天道主位,观当今陛下言行,绝不是我等可以扶持的对象,而且年纪稍大,再过几年权利欲必然暴增,陛下为了收回权益必然和我等成为对立面,而我等之事或许还未完成,有可能功亏一篑。反观陈留王则不一样,留给我等的时间更多,以其聪慧之资,至少能看到我们所行所做,这是一个度的问题,拿捏好就行。树威能迅速增大我们的力量,而德行不过是力量下的一个附属品,真理永远出在刀枪之下。我虽然不赞成以杀立威,但杀一儆百我并不会犹豫,这其实仍然是一个度的问题,利弊各五成,剩下的靠我等操作,八成把握可保。”李儒解释道。智者的一言一行都需要对上位者负责,上位者如有疑惑,那么智者的职责就是解惑。
“岳父。做吧,把握好度,我有八成把握,这是我的梦想,这难道不是岳父您的梦想么?大汉虽然烂了,烂在骨子里了,但依然是我们的大汉,是我们的天啊!天道在汉,天道在我!”
董卓那肥大的身子站了起来,看着下首的李儒,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开来,是啊,这也是我董卓的梦想啊,实现这个梦想的第一步已经实现,洛阳已经在我手里,就差这最后一步了,把握好度,事成之后我回到生我养我的马场上去又如何?我不负天,不负汉,就算我生死又如何?至少我的子孙能博一个大好前程。。。但是李儒啊,你的把我才八成啊,万一,我说的是万一,结果是那两成,我董卓不惜死,只是可惜了我整个董氏家族了啊,李儒,你西凉第一智者真的能赌赢吗??我董卓不懂天道,不懂因果,但是我懂亲情。
“去做吧。”短暂的沉默后,董卓看着下首依然躬身而立的李儒说道。董卓说完这句话后却是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起他那肥胖的体型,做一个赌上全族姓命的决定似乎抽走了他全部的精力,不论最后成败,至少董卓明白,他在后人书写的历史中必然不会有好的名声,哪怕功成身退,奸贼这两个字将永远跟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