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寒澈文闻她所言,不以为意,淡淡觑那纸张之上,顿时愕然。
只见那纸上之字,虽然笔画纤细,可每一笔一划无比工整棱角分明,有似她性情的随意几分在内,也不失毛笔行书所有的洒脱在内,一言概之,绝对不输毛笔书写之美感。
就在他感慨之时,她也已书写完毕,小心翼翼将信封入信封中,方回眸望他。
“既然王爷也有闲情,不如你我对弈几盘吧。”
南宫寒澈虽未答她,却以坐在她对面,这也才看清了她所弄的鸡毛。
见他所望,云听音倒也大方道,“这叫鸡毛笔,我擅于硬笔书法。”
他淡淡看了她一眼,一丝几乎难以察便的戏谑在他那冷眸中一闪而逝,“从你那握狼毫犹如老鹰捉鸡之法,便知你不懂毛笔书法了。”
“老鹰捉鸡?”云听音掀起嘴角一边,银牙轻咬,“王爷,听音就在棋盘之上让你知道,何叫老鹰捉鸡。”
然,棋局尚未开始,便闻一声娇蛮,“哥哥,你是否是将我带来的公子撵走了?”
亭中二人循声望去,只见南宫寒灵气喘吁吁,虽依然一身华服,可却因她的狂奔而显了凌乱几分。
就在她冲至亭中之时,又蓦然惊呆了,双眸满是惊异的望着云听音,失态了。
见南宫寒灵这般失礼,南宫寒澈微微蹙起了眉宇,沉声低呵,“灵儿,怎的这样无礼。”
可南宫寒灵却未闻,指着云听音,愣愣道,“哥哥,她是谁?好美哦。”童语无邪而直爽。
“灵儿,看来我往日是宠坏你了,连这等礼数都忘了。”南宫寒澈一丝不苟的教训道。
云听音到不觉得有何不妥,反而由此而知南宫寒灵的率直的性情,便轻笑道,“王爷,无妨的,都是一家人,不必拘泥于这等见外的礼数,听音倒是十分欣赏郡主之不拘小节。”
“嗯?一家人?”南宫寒灵微微一愣,又突然大叫而起,“你……你……难道就是个南宫陵光抛给我哥哥的烫手山芋?”
闻言,南宫寒澈俊彦漫上了冷冽,方想教训于妹妹,却被那突现在手背之上的玉手所安抚了怒意。
“王爷,莫恼,听音不觉郡主说得有何错,听音本就是凤王抛于你的烫手山芋。”云听音边道,边微微欠身,“听音比郡主大些许,郡主可叫听音为姐姐。”
可云听音的友善并未得到刁蛮小郡主的认同,反而认为云听音在示弱,别冷冷的一哼,“瞧你的狐媚样,难怪南宫陵光不要你,看来是他自己怕管不住你红杏出墙来,丢了面子……”
啪的一声,将南宫寒灵的话打断了。
云听音更是一愣,没想到南宫寒澈会因她而打了南宫寒灵。
可南宫寒澈在打了南宫寒灵后,自己的也惊呆了,诧异的看着一脸委屈的妹妹,不知所措。
“你……你竟然为了这个狐媚的女人打我,我看你也是被这女人的狐媚样把魂给勾走了,还说什么今生非元瑶姐姐不娶,可如今呢,你却娶了这女人。”南宫寒灵悲愤委屈的痛斥着南宫寒澈。
最后南宫寒灵自己擦擦眼泪,“既然人是你娶的,但别想我喊着狐媚的女人嫂子,我也不管你娶的是何人,你把那白衣公子还给我,我找遍而来凤凰台都没找到人,你把人撵去哪了?”
南宫寒澈看了云听音一眼,轻责在内,让云听音一挑眉,道,“好,让郡主迷惑于吾其表,进而所爱非人,是听音之错,但也是被你所逼,不得已而为之。”
南宫寒澈重重的叹一气,道,“灵儿,你就忘了那人吧。”
可听了他所言,南宫寒灵却愈发的紧张了,“哥哥,难道你那公子给……”
“不,郡主你会错你哥哥的意思了。”云听音不得不出声道,以南宫寒澈这样的解释之法,只会越来越糟糕的,“那公子很好,什么事都没。”
“你又怎知的?”南宫寒灵焦急的问道。
而云听音和南宫寒澈对看了眼,南宫寒澈向她点点头,云听音再次望向南宫寒灵,道,“因我便他,他便是我。”
“你……”南宫寒灵顿时傻了,可她很快便又明白了,顿时恼羞成怒大吼道,“你竟然利用我,你卑鄙无耻,还有哥哥,你明知道她是这等无耻之人还娶她,我……我……恨你们,恨你们。”
发泄一般的大吼一通后,南宫寒灵转身跑开了。
然而,正是南宫寒灵的这份恨意,在不久的将来遇上了一个男人后,终转化为一场危及云听音的祸事,也差点酿成了云听音悔恨终生的错。
将一颗棋子把玩在玉指间,望着小姑娘伤心离去的身影,云听音忽然很能理解南宫寒灵的这份初恋之情。
曾经几时自己不是也曾喜欢过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对于她来说也是初恋,曾经迷恋他的温柔,迷恋他的体贴,更迷恋他看她时的眼神,纵然那眼神总是在透过她来看另外一个女人,且直到如今他仍分不清她与那个女人的区别。
这样一份无果的初恋,虽有甜,却只是昙花一现,由始至终伴随着的总是苦与涩。
“虽然这是你们家的事,可是不去哄她,不好吧,始终是情窦初开,初恋是最为让人记忆犹新的。”云听音淡淡的悯惜揉在她那清冷中。
南宫寒澈双手背在后,望着南宫寒灵消失的地方,叹息无声,“是你惹的事端。”
闻言,云听音却蓦然轻笑,“王爷,你觉得听音此时去哄她,不正适得其反吗?”
“她也快十五了,该受些人生的挫折与磨练了。”南宫寒澈虽是这般说,可依然有着不舍在话语中。
“你是个好哥哥,一个不擅表达自己的好哥哥。”幽幽起身走向东方,此时一缕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将光投映在她手中,“你让我想起我的听轩哥哥,哥哥,你还好吗?”
末了,她的轻唤令其美目中充满了思念的情丝万缕,柔柔成网,让南宫寒澈莫名投身于网中,再难移开凝望她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