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听音轻叹,“故而,正因你如此之想,才落如今之境地,你怎的还不明白?”
“如若不然,难道要我与母后反目不成?”东方孟章见她一再咄咄,微恼了。
云听音深知,她一女流之辈之言,对于东方孟章那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义来说,是难以入耳的,便幽幽转身。
“殿下,如若你真有心图强,便到城南郊外去寻一公子,名音尘,他本觉醒一族之后人,且懂玄门遁甲之术,他们家大隐于市中已有数代,如若能说服他助你,定可成大业。”
如莺般悦耳之声,如似那漫漫轻风,携起馨香一阵消散了。
“姑娘,姑娘。”
徒留下他在这片奢华却孤寂的恢弘宫殿前,茫然的呼唤着她。
可一切都是徒劳,就在他以为不过一场梦时,他蓦然想起她的话,“城南郊外?音尘公子?”
似是想证明自己所遇见的并非虚幻,他决意去找那音尘公子。
郊外不及城中之繁华,却也有着一番心旷神怡的清新与宁静,令人顿觉心胸都为之开阔了不少,烦恼与忧愁也被抛之脑后。
只见那在小路之上,两匹骏马清闲漫步,马背之上的人似是在找寻些什么,不住的东张西望。
“主子,你看那有人家,我们不妨去问问。”一看似年纪尚小的随从,和身边的器宇不凡的男子说道。
那被他称为主子的男子,点点头,两人便驱马上前。
一弯溪水潺潺而过,走过木桥便是那竹林一片苍翠而清幽。
茅草小屋,门户紧闭,但那屋外的小亭中却熏香冉冉,案上香茗一杯茶香扑鼻,伸手探之,仍热的,可知人刚离不久。
“主子,看来这家人出门了,我们再寻另一家问问看。”小随从说道。
男子那一双冰晶般的眼眸轻瞥了一眼那紧闭的屋门,点头便走了。
这主仆二人方走,茅屋之门便开了,从内走出一名白衣飘然的年轻男子来。
只见他正欲走向那亭中,却又一迟疑,终一叹,道,“终是难避呀。”
白衣公子优雅落坐在那草亭之中,轻抿香茗,但眉宇却一直未舒展,最后无奈道,“既然来了,便现身吧。”
在那竹林中现身适才的主仆二人。
白衣公子也不抬眸向他们,只是敷衍的一伸手,“乡野之地,殿下,你也不用这般拘谨,请随意。”
主仆二人顿时大惊,小随从更是拔刀相像那白衣公子,可刀尚离那公子一臂之遥便无名之物折断了。
东方孟章一惊,大呵随从道,“贵喜不得无理。”
面上虽是在呵斥贵喜,可暗中依然对这位白衣公子戒备着。
白衣公子轻甩衣袖,淡然中几分慵懒,可却让他那精致的五官染上了神秘的妩媚,几分与那神秘佳人神似的眸光,令东方孟章迷醉。
“殿下,虽今日你我一见,本是天定,在下也深知避无可避的,但然徒劳一避,你可知为何?”
东方孟章又是一惊,“你知,我今日会来?”
“许多事,明明中自有定数。”白衣公子回答得含糊,“可明知是定数,我依然不想舍身红尘,只因习惯了这山野烂漫之闲散了,故而,殿下请回吧。”
“等等,那你可知这姑娘。”
白衣公子回眸,只见东方孟章手持一画卷,画卷之中一粉衣佳人卓立于荷池边上,神情清冷中几分神秘,却有着空灵的圣洁。
白衣公子轻笑,“不识得。”说完,又迈步欲走回屋中。
“可她识得你。”东方孟章显了急躁。
白衣公子蓦然停下脚步,回首几分严谨轻浮在面,“殿下,你可是要成大业之人,何必苦苦追寻一女子。”后又轻叹,“罢了,告知你也无妨,她是谁,我是不知,但我可算出,你与她再见,必定是在金銮宝座之上。”
“我……我真可登基?”东方孟章诧异道。
白衣公子再笑了,“虽有定数如此,但因有人泄露天机,定数有变,无人能再得知。”
“公子此话怎讲?”
“天机泄露,有人欲逆天而为之,故而,定数有变,你是否真为苍帝,已无人能知,今后也唯有看殿下自己之造化了。”
言罢,白衣公子一甩衣袖,“我能告知的,只有这些,殿下自己好自为之吧。”
东方孟章可谓是大惊,因这话曾在两年前也有一少年这般告知过他,但后来从云听雨处得知,这少年因泄露天机而历劫,而那少年便是云听雪。
然,这被佳人称为音尘的公子所言,也与云听雪一般,且他所言虽虚幻,可却并非无据。
“且慢,音尘公子,孟章在此恭请公子助我一臂之力。”东方孟章恭敬道。
可白衣公子连头都不曾回,便摆手示意让他另请高明。
东方孟章正欲劝说,却在从屋内走出一鹤发童颜的老者,只见他和蔼一笑之,白衣公子更是一愣,看来他也没曾想到这老者的到来。
“小子,你天意如此,你也不要再多做徒劳的推托了。”
白衣公子无奈的轻叹,“罢了,罢了,我认命便是了。”
待到东方孟章主仆二人走远,不能再见踪影之时,白衣公子抬手向,轻轻撕下面具一张。
在那面具之下,一张惊艳绝伦的容颜,看似有情却又无情,道是无情又轻凝柔情于美目之中,令人无法看懂。
“老狐狸,你怎的来了?”云听音诧异道,可蓦然却又一惊问道,“是否是我听雨哥哥出事了?”
龙吟老人一捋长须,摇摇头,后又对屋内道,“监兵、秋兰你们出来吧。”
云听音一愣,只见在那幽暗的茅屋中走出一对身着大红喜袍的人来。
“老狐狸,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答应过我,让他们缘归正途,那必先断其情,绝其意。”龙吟老人有点残忍的说道。
顿时那大喜的红刺痛了她的眼眸,也酸涩了她的鼻尖,令水汽朦胧了视线。
其实在答应龙吟老人的那刻起,她不是早已知晓会有这一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