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陌!安陌!”我恍惚间看到洛颜焦急的脸庞,她拖住我,由于没什么力气,显得很吃力,而我在此刻犹为神经地说了一句。
“洛颜,你这傻孩子,跳水干嘛!”
洛颜当时看我的表情简直只能用惊悚来形容,我们好不容易上了岸之后,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安陌,你下一次遇到危险,还是别开口了,你一句话,差点让我把你按下去。”
我撇了撇嘴,“我送你回家吧。”
洛颜一怔,我原先猜测也就是她和洛城吵架了,那么水也跳了,该回去了吧?却不想事情远远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简单。
她走到附近的树下坐了下来。
我说,“洛颜,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回去啊?”
说这话的时候,我是稍稍提高了音量的,因为像洛颜这样的女生是需要专制的,却不想她用更大的声音回了过来,“我为什么要回去?”
她抬头与我对视,眼神里带着不甘,带着愤怒,带着隐忍,极其复杂。
她说,“安陌,你根本不懂,被人排斥,被人嫌弃的滋味!”
我沉默地看着她,她捂着头低低地啜泣,然后越来越大声,最后变成了嘶吼。我湿着衣服坐那陪她,好久好久,直到月光把周围都照亮了,我才说,“谁说我不懂呀。”
她抹了抹泪水望向我,我笑,“你可能不知道,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的父母,我是被阿婆带大的,不过最近,我妈来了一次,她打了我。”
她诧异地说,“她为什么打你?”
我并不打算把那天的事说出来,便直接说,“我不想说。”然后转过头问她,“那你呢?”
洛颜吸了一口气,稳住了泪水,她说,“我爸妈今天说要把我送人。”
可能是因为听过阿七的事,所以我也没觉得太惊讶,甚至想到了一句特文艺的话:谁都有自己不愿揭开的伤。
我是,阿七是,洛颜也是。
她继续说着,“我不是洛家的亲生女儿,我六岁的时候,爸妈就把我送到了洛家当童|养|媳。”
“安陌,你一定不知道以前的洛城,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啊,他冷得像块冰,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弹钢琴,那时候我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他,只觉得他漂亮,像个天使。”
“洛家人把我带过去之后,就成天教我一些高贵的东西,我其实很抗拒那些东西,那时候我心里就在想,都是因为这些东西,我爸我妈才不要我的,可是我却没有一丝忤逆地去学,我想要配得上他,一定要配得上他。”
“那时候我才六岁啊,我都不懂什么是喜欢,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天使,我只要拼命地追上他就好,其他的,我都不在意。可是他却讨厌我。他从来不会跟我说话,也不会像其他哥哥疼妹妹一样疼我,尽管我一直叫他哥,但其实我也只是希望有个身份去接近他,其实我害怕他把我当作妹妹。”
“我在他身后跟了他一年,每天他上学我就跟在他身后上学,他放学我就跟在他身后回家,直到七岁那年大哥突然被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