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基山考察时,有一个神秘的女人曾半夜潜入我的帐篷,赤裸裸地和我睡在一起。”我有些沉闷地说,“根据花酒兄的判断,这个企图诱惑我的神秘女人是榆树化身的妖精。”
楚雅鱼笑了:“那么你如何判断?”
“基于世间自古流传着太多妖魔鬼怪的传说,我无法判断。”我望着她似猫般迷人的眼睛,“但我肯定昨夜潜入我房中的女人,确实是那个有可能是榆树化身的女人。”
楚雅鱼转了转眸子:“这么说,那个紫衣女人也可能是榆树精的化身了?”
我苦涩地笑了笑:“有时候,女人和妖精根本没有区别。”楚雅鱼想了想,启动了探测器:“别烦恼,我会去查。”
去快递中心寄物品时遇到了些麻烦。
我和楚雅鱼被从柜台前带离,进了一间隔离的房间。
“对不起二位,我们只负责投递寄给亲人的家书,以及向亲人表示问候的语音视频影像资料。”一位工作人员摆出公事公办的姿态,“凡是在考察途中获得的东西,都只能充当样品上缴,而不能视为私人物品或纪念品。这是规程。所以,你们投递的物品从即时起视为充公了。”
“先生,”我强调,“我们是给一位在考察途身受重伤、生命垂危的检验师寄的药品,希望能对她的病情有所帮助。”
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说:“你们的心情我理解。但是任何人都不能违背规章制度。”
“任何制度都是刻板的公式。”我再三强调,“可是现在我跟你谈的,是有关生命和尊严的事情。我认为作为制度的执行者,不应成为僵化的执行机器而丧失应有的人性。”
工作人员一脸冷漠。
楚雅鱼瞥了一眼放在桌上的小葫芦,晃了晃手里的提包,对我笑了笑:“博士,请你在外面等一会儿,我和这位先生聊聊。”
我郁闷地走出房间。
不一会儿,楚雅鱼开门出来,匆匆将小葫芦和胸罩塞进提包,拉上拉链,走到我身边挽住我的手若无其事地往大门口走:“我用胸罩捂住那家伙的嘴揍了他一顿,把小葫芦抢回来了。”
我瞟了瞟四周:“袭击工作人员是很严重的违规行为。”楚雅鱼微笑:“放心,胸罩上有那家伙的指纹和唾液。他敢告我们,我就告他对我实施性侵犯。这罪名相当严重。”她摇晃了一下提包,“我想过了,我去找中转站经常往返基地的导航师帮我们寄东西。仿真人不象人类一样冷血。”她仰脸对我一笑,“我把摄录装置彻底破坏了,以后就能保障隐私不外露。你想感谢我,就陪我去吃烤鱿鱼。”
我看了看她:“啊,我忘了猫咪都爱吃鱼。”
离开快递中心,楚雅鱼迅速找了一名导航师接洽,把小葫芦托付给对方带回去交给潘雪妍。
去休闲中心吃烤鱿鱼时,我特意请楚雅鱼喝了一瓶啤酒。晚上,黑蜘蛛把铺盖抱进了我的房间,铺在沙发上后把两只手枪压在枕头下,用不容分辨的口吻说:“你睡床,我睡沙发,直到离开这鬼地方。”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但是始终没有获得中转签证的通知。
我们渐渐开始焦虑了。
为了不在一团和气但惰性十足的境地里丧失斗志,每天清晨和黄昏,我们在沙滩上进行长跑。
每天的日出日落给人的感受都不同。然而我们更羡慕能自由展翅高飞,去远方翱翔的鸟儿。
这天晨练结束后,我们坐在沙滩上看着迎着朝霞飞往东方的一群海鸟,内心唏嘘不已。
“再等待下去,好象除了比赛生孩子玩,就没什么乐趣了。我现在才反应过来,要是真恨谁,就把谁流放到海岛上,天天吹海风,顿顿吃海鲜,吃到见到别人弯腰想到龙虾就拉肚子,见到椰子就口吐白沫,连夜里做梦见到螃蟹都远远绕着走。”康仪懊丧地碰了碰楚雅鱼,“猫咪,真爱吃鱼,大江小河里的鱼比海鱼好吃多了,还没太浓重的腥味。你就不能偷偷驾驶小飞象带着我们溜了…”
楚雅鱼摊了摊手:“领不到补充物质,航线不对我们开放,横竖走不了。”
三妖精抓起一把沙子在手里揉着:“我观察过了,武装抢劫补给中心没问题。如果你们同意,我可以伪造中转签证…”
黑蜘蛛打断她的话:“别再往这方面发挥下去!多等几天会死吗?要当强盗也得等小妞归队。”
康仪倾头对她一笑:“你终于说了一句我爱听的话。下午我们四姐妹一起去潜水捞红珊瑚。”
黑蜘蛛翻了翻眼睛:“潜水没意思。”
楚雅鱼笑了笑:“今天去潜水。改天我拎砍刀跟在你后面去参加女子自由搏击比赛。哪个臭男人敢乘你进场夹道欢呼时乘机摸你的翘屁股,我就剁了他喂鱼!”
花酒递给我一支香烟,一脸感慨:“兄弟,不管怎么转换空间,天下最终都是女人说了算。”
我淡淡一笑,接过香烟点燃,看着三妖精堆砌沙子垒城堡。无意中,我在晨练的人群中看见了紫衣女人。她穿着黑背心黑短裤,饰戴墨镜,沿着海滩一路慢跑,束头发的紫发带迎风飘扬。
我看着她婀娜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热流。
楚雅鱼瞥了我一眼,起身去尾随紫衣女人。
下午,蓝天白云下的海滩上热闹非凡。
我和花酒坐在观景阳台上喝着茶,看着海滩上生香活色的场面。
康仪、黑蜘蛛、三妖精和楚雅鱼携带潜水工具,一路打闹着去潜水。
在众多晒日光浴的红男绿女中,我又一次发现了紫衣女人。她戴着一顶碎花遮阳帽和宽边变色镜,身着蓝色的比基尼泳装面朝大海坐在沙滩椅上,显得很悠闲。
“兄弟,看来这个女人很吸引你。”花酒斟了茶,对我微微一笑,“并不是漂亮女人都有韵味。这女人很有气质,你眼光不赖。”
我从紫衣女人身上收回目光,从烟盒中取出一支香烟点燃:“花酒兄,说实话我迷惑了。我总感觉这个女人是我在基山遇上的榆树精。”
花酒呷了一口茶:“看看在海滩上波涛汹涌的这么多美貌女人,谁也分不出哪些是真人,哪些是仿真人。如果其中混杂了一些山精水怪化身的妖精,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况且,男人都指望自己忠情的女人古灵精怪,那样生活才有乐趣。”他抚摸着茶杯,“当初我第一眼见到我老婆时,她看着我的眼神和妩媚的微笑,让我感觉她就是个妖精。这世界每天过来过往那么多人,你感觉很吸引你的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你一生中等待的生死伴侣。不管她是人还是妖精。”
我再次望向紫衣女人,发现她侧身也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