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弹吉他的年轻人唱完了歌。提起旁边的矿泉水瓶子咕嘟咕嘟灌下两大口,此时感觉到了候正的眼睛一般向侯正这边看来。忽然他像不相信一样揉了揉眼睛看着候正。
“四眼!”
“猴子!”
两个人当即拥抱在一起,搞得周围围着等听歌的人索然无趣地开始散开了。
“猴子,你小子还活着啊!操,八年没见你了。没当兵了?”那个年轻人兴高采烈地拍着候正的肩膀。
“****,你嘴还这么损。来,我介绍一下。我的同事,水京。我们来白哈巴旅游的。”候正介绍水京,水京笑了笑。
“兄弟你好啊,猴子这小子不错啊。人实在,在你们单位还老实吧?喂,你小子是不是和当年差不多?到处把妹。”
“****,我早改邪归正了。像你,背个吉他到处勾引良家妇女。水京,这是周琪。我小学兼初中同学,从小玩到大的。”
“哦,幸会幸会。要不你们先聊,我先回去了。”水京看候正碰见老朋友又加上该回去换班了,要不然曾三山这小子又该唠叨了。
“嗯,好。我一会自己回来。”候正也正想和老朋友叙旧就让水京先走了。
找了个图瓦人开的饭店坐下,周琪抢在候正前面叫了酒。
酒上来,候正喝了口觉得味道很奇怪,差点一口吐出来。”喂,你小子叫的什么酒啊?”
“哈哈,说你是乡巴佬你还不承认。这可是好酒,正宗的马奶子。嗯,芳香醇洌。别有滋味啊!”周琪闭上眼睛开始装模做样地摇头晃脑。
“操,你小子别跟我装了!这些年一直在新疆混?还好?”候正一拳捶过去。
“好,你也知道我这人就不喜欢被捆住手脚。所以这些年到处跑。去年到的新疆,在这里也有半年了。我他妈就觉得少数民族兄弟比我们汉族纯朴多了。他们要是喜欢你,你就上了天堂。唉,这么多年我还是天天和我的大老婆一起啊!谁伴我闯荡?哈哈。”周琪好像很久没说过话一口气说了一段,然后拍着琴箱猛地一口马奶酒。
“唉,要不是你爸妈。我想你也不会现在这样吧。”候正欲言又止。
“算了算了,别提那些事情了。你呢?咱们最后一次见面是送你小子上火车当兵。现在退伍了干撒呢?”
“嘿嘿,跟着老板做点小生意。这次是和几个同事出来旅游的。”候正模棱两可地掩饰了过去。
“旅游,哎猴子,”周琪看了看周围低声说,“不是我说你,你现在来这边旅游可真是不是时候。白哈巴前几天连连发生了两次爆炸。****,有一次刚好在我住的那个小木屋附近。吓我一跳,图瓦人都在传。说是什么导弹呢。不过我看是扯淡,你想,要是真打导弹那不是直接奔首都去了,炸这个破地方干什么。”
“爆炸?离你很近啊?正好,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候正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你不是说真的吧?是不是当过兵的都对这些事情很敏感啊?前几天几个俄罗斯人也在这问过老板。”周琪说完又灌下一口酒。
“俄罗斯人?哦,对了。明天我们几个想进山去拍照。你那小木屋在哪?方便住四个人吗?”候正拿定主意要去爆炸的地方看看。
“就在镇子东边的山里,是个护林人的小木屋。别说四个人了,十个人都没问题啊。哈哈,我正觉得以个人憋得慌呢。”周琪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他要是知道候正是去看爆炸点估计就不会这么快答应了。
候正也没多说,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候正就回旅馆通知了水京。并叫回了洪闻理和曾三山跟着周琪在天黑前住进了那个护林人的小木屋。
一晚上周琪和候正到是没说多少。曾三山这小子乱七八糟地和周琪扯着。而候正在想着怎么开展侦查。
第二天一早,也没叫醒周琪。一行四人根据昨天曾三山在周琪嘴里套出来的爆炸点具体方位行进。渐渐地走进了森林深处,满眼被金黄染红的桦林和墨绿的松林交互辉映,一路上的怡人风光让本来不是来旅游的四个人也心旷神怡了一把。
突然前面草丛细细索索一阵乱动,四个人反应都很快,立刻蹲下注视着前方五十米的草丛,十秒钟不到,一只紫貂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在几人眼前一闪又钻进另一边草丛跑掉。
“****,紫貂。这玩意儿可是一级保护动物啊!怎么在这里这么常见。”水京作为东北人对紫貂的鉴别能力绝对可信。
“大家小心,有情况。”候正这时轻轻地说了一声,然后招呼着几个人继续向前走去,只是几个人再也没有刚才欣赏风景的心情了。
“前面翻过那个小山包就到了!”曾三山拿着根据周琪的描述和黄寒传过来的资料说。
候正点点头,示意几人不可大意。然后仍然在最前面和其他三人保持着菱形队伍前进。
到了小山包跟前,几人正要上山。突然在桦林前一串火舌喷出,前面的候正迅速地就地一滚,卧倒在地。其他三个人也不是吃素的,都就地卧倒掏出了武器。
“****,东突不会这么嚣张吧?大白天居然敢开枪!”水京抬手就是一梭子奔着枪响那方向去了。
“哒哒哒”随着水京的枪响,突然身后又传来枪声。排在队尾的洪闻理连忙几个侧滚,刚才卧倒的地上一阵尘土飞扬。
“找树木当掩体,散开。”候正喊到,自己蹭地跳起来滚到旁边一颗粗壮的桦树后面,刚好进入了两个开火点的射击死角。
水京和洪闻理也迅速地找到了自己的掩体。可就是曾三山惨了点。排在菱形右翼的他此时最近的树也有100米左右,按对方的枪击速度自己要是跑过去肯定中枪,只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候正三人看出曾三山的状况,三人同时出手,洪闻理向后,水京和候正向前三个点射。曾三山趁着这空当迅速地跑到了树背后。跑的过程中没忘记用乌兹骚扰对方。
候正见几个人都找到掩体了,就打开领口纽扣步话机小声说:“海豹和熊后面,我和曾三前面,五分钟内搞定,行动。”说完等到三人都回答后候正几乎是在同时闪出掩体就地一滚趴在地上端起了一把经过自己亲手改造的微型狙击,定焦,描点,射击一气呵成。刚才在自己闪身出来开枪的那个家伙只露了个天灵盖就立刻交代了。
“猴子,后面解决了。”水京的声音也响起来。
“小心还有埋伏,先不要露头。”候正趴在草丛里没有动。
果然不出所料,对方果然还有行动,只见一个黑色的东西忽地飞了出来。
“****!手雷!”
候正叫出这句话后已经来不及闪躲了,只能就地一个侧滚。
“轰”的一生,手雷并没有伤到候正,而是在半空中爆炸了。对方的反应很快,接着又丢出了两个手雷,谁知和刚才一样。”轰、轰”两声手雷在半空中爆炸,并没有对离投弹点最近的候正有丝毫影响。
这时步话机突然响了,“猴子,没事吧?没事赶快躲起来,我还有两把匕首抵不住手雷了。”候正连忙几个侧滚到了刚才躲避的树后。
原来刚才曾三山在旁边见手雷飞了过来,用最快的速度扔出了三把匕首。第一把第二把阻住手雷的来势,第三把成功地触发。后面两个手雷也被如法炮制地解决掉。现在只剩两把匕首的他没把握再拦截手雷,只能通知候正赶快撤。
候正见三枚手雷爆炸后对方没动静了,侧身小心地从树后观察起来,突然前方的草丛中一阵乱动,候正不敢大意,紧盯着草丛,结果五分钟内没了动静。
候正这时一边用步话机通知其他三人向对方隐藏的地方包围,一边蹑手蹑脚地爬上了树,这小子不叫猴子真是可惜了。那一手上树功夫堪称绝妙,蹭蹭蹭地几下,候正已经爬到了离地面八米多的一个树杈上。借助高度往前一看,三个人影正在向山包上跑。
“想跑!”候正掏出了狙击,换上了麻醉弹。
三个人显然不是经过训练的人,跑步呈一溜直线,一点没有防范狙击手的意思。难道刚才搞定那个他们没看见?
候正也不多想,扣动扳机。三个人影一下倒地两个,“居然没穿成糖葫芦!”候正有点丧气地又扣动了一次扳机,前面那人才倒下来。
“前方五百米处,敌人三名已麻醉。小心抓捕。”通知完三人后候正也下了树向那方向跑去。
水京和洪闻理、曾三山快速接近目标后一看,三个人都被深度麻醉。而中间那个人背着个很大的背包。打开背包一看,全是动物皮。还有些看起来像刚剥下来的动物皮血淋淋地裹在塑料袋子里。
“猴子,我说怎么这么菜。是盗猎的。”
“****,连雪豹皮都有。这些人确实不想活了也。”曾三山指着口袋说。
“打110,通知他们来抓人。这里的图瓦人对盗猎的都恨之入骨,所以他们不会好过的。不过事先我们要审问下他们。”候正看了看小山包。
曾三山抓起一个看来像头目的小胡子,拿出针管推射了清醒针剂,那人慢慢地醒了过来,不过看来麻醉药也不是这么容易清除的,手和脚都不能动弹。
等到看清楚前面的四个人,那人的眼神里透露出恐惧,“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手里的枪可不好说话。”候正扬了扬手里从三人手里缴获的AK47。
“别别别,你们已经搞定我两个手下了。我说我说,我们是来打猎的,正准备回广州卖。刚才追一只紫貂结果碰到你们,看你们游客打扮所以我们想!”那人说到这里就不敢往下说了。
“想杀人灭口是不是啊?”水京帮他补充完整。
“不不不,我们哪里有这个实力和几位对抗。一见这位抬手干掉我一个手下我就知道你们不是普通人,所以我们才丢了手雷准备跑路。”那人被水京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吓得哆嗦了一下。
“你小子还蛮识相得嘛,进山几天了?”候正不紧不慢的语速让小胡子吃不准他的想法。
“哦,两个星期了。为了那张雪豹皮我们找了好久,现在给养已经没有了,所以才准备回广州。”
“你们这些偷猎的还真是贪心啊!光这雪豹皮就值点钱了吧,还有这么多一级二级保护动物的,还追紫貂?”候正继续问。
“兄弟您误会了,这些毛皮现在只能放到香港澳门去卖给有钱人,赚不了多少的。那雪豹皮我们更是不敢动,那可是孝敬别人的。”小胡子有点着急的辩解。
“哟嗬!孝敬人?孝敬谁啊?”候正把枪一横。
“我们老板,广州檀香会的掌门大哥郭四爷。”小胡子的手脚好像能活动了,又好像嘴里说的郭四爷能出现给自己撑腰一样挺直了背。
“我来问你,你这两个星期在山里碰到过其他的带枪的人没有?”候正开始切入正题。
“您开玩笑了,我们都是躲着人干这买卖的。哪能去碰人呢?”
“真的没有?白哈巴这么大,也不止你们在‘打猎’吧?”
“哦,您这么一说。有到是有一次。大概是四天前,我们就在这小山包后面露营,突然从望远镜里看见一队人在那边的森林里打着手电在找什么。”小胡子若有所思地回答。
“他们有武器没有?”
“太黑看不清楚,我们的装备没这么先进啦。不过人数到是不少,而且是维吾尔族的。我看见一个家伙的脸了,肯定是维吾尔族没错。”小胡子肯定地答复。
“你们没听到爆炸迈?”性急的曾三山问。
“兄弟你是四川的哈?我也有个熟人是四川人。没有爆炸,这几天我们听到最响的动静就是刚才那几个手雷爆炸的声音了。”小胡子很肯定地说。
“砰!”小胡子刚说完嘴还没来得及合上,眉心中间就多了一个窟窿。
“猴子,你怎么把这小子杀了。不问了?你不是说要打110吗?”水京是军医大学毕业,对莫妙奇妙的杀人总是觉得不可理解。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有我们这一支武装出现,刚才我是怕有人假装麻醉所以说的。”说完候正抬手就是两枪,另外两个本来就在熟睡的人也不可能再起来了。
“清理弹壳,尸体不用管了,把他们的背包带走造成是盗猎者火拼的假象。快!”候正一边下达命令一边在地上找到了刚才三颗子弹的弹壳。
水京不说话了,向着刚才击毙身后歹徒的地方走去。
曾三山和洪闻理也迅速地清理完痕迹,将AK47几个连发,抖出弹壳巧妙地放在刚才的弹痕处。
“走吧,”候正挥挥手,招呼三个人集合成菱形队伍继续向山包上走去。
“我们还走这边?那小胡子不是说没有爆炸迈?”曾三山边走边问。
“他也说了有人在找东西,现在我们一点线索都不能放过。”候正突然停下,“对了,你到底是根据周琪说的还是根据毛毛的资料确定的方位?”
“毛毛的资料只是标出了大概,没得坐标也没得实际地势图。当然是根据周琪说的。不过那崽儿稀里糊涂地,说不定听到爆炸也把方位搞错了。”曾三山没明白候正问话的意思。
“猴子,你不是怀疑他吧?”水京察觉了候正的想法。
“现在这个时候,除了我们四个。谁都值得怀疑。”候正说完又带头走了出去。
水京显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又惊又喜,惊的是候正这么冷酷没有人情味,喜的是自己是这小子最相信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