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那囊个要得也!”曾三山急忙说。
“脑壳是阳气聚集之处,要让孤魂野鬼不骚扰你们只有把这个沾老鬼气的棒棒敲你们的脑壳才得行。如果你们不愿意,那我豆不能让你们动这点的悬棺。”杨德望坚持说。
曾三山还要说什么被候正拉住,“好的,你敲就是了。”候正说完捏了捏曾三山的肩膀。
杨德望见四人答应,举起了红漆木棒口里喃喃地念到:“孤魂野鬼来相见,生死不留恋!你我本是同根生,休要再冒犯!”说完手中的红漆木棒用力地敲向了曾三山的天灵盖,曾三山运起硬气功准备抵挡这可能致命的一击,但是红漆木棒在接触曾三山天灵盖的一刹那止住了力道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其他三人也是类似地被杨德望敲打了一下,敲打完毕,杨德望转身走向棺木将红漆木棍插进了刚才敲打的棺材内。
杨德望拍了拍手,拿起地上的火把走向四人,“来嘛跟到我看哈悬棺。但是千万不要乱动里面的东西,这个悬棺洞邪门得很!”
曾三山碰了碰旁边的水京,“我日哦,我们囊个像在搞鬼吹灯也!”
这时前面的杨德望似乎听见了曾三山的话,转过来笑笑说:“那个鬼吹灯写得太玄老!反正我觉得我们盗墓的没得能个多版样(花絮)得。”
曾三山做了个鬼脸,闭上嘴跟着走进了一大堆悬棺中。一百多口棺材呈三角形分布,最外面的棺材是黑色,而里面的棺材则有红色和白色的。六人走到悬棺堆积的三角形的中心,杨德望举着火把照了照周围一脸的狐疑,而杨德财更是一脸的惊恐。
注意到两人的不对劲,候正急忙问:“怎么了?”
“有!有东西动过棺材老!”杨德望声音都在发颤。
“动过棺材!万一是其他人也!”曾三山一点不害怕。
“不可能,这三十几口棺材本来都是摆在这边的,现在全部移到了这边!”杨德望指着右边的棺材堆说,这时杨德财突然尖叫了起来,“血!血!”同时手指着一口红色的棺材。
其他几人连忙转过头看向那棺材,只见一行流动的红色液体正慢慢地渗出棺材。曾三山也不管这么多了,一下子跳上棺材堆一脚踹开了棺材盖,看到棺材内部的情景曾三山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全身血窟窿,嘴巴被封住的尸体正被一群老鼠啃咬着,鲜血已经浸出了棺材。
“我日!猴子,你们来看!”曾三山急忙招呼到。候正三人急忙跑了过来,杨德望则扶住了差点摔倒的杨德财。
候正一看,几脚踢走了老鼠。四道手电的光照向了尸体的脸,“啊!是这小子!”四人惊讶地看着尸体,那张被啃掉了半边的脸显然是几天前在奉节碰到的那个和候正搭话的瘦高个贝司手。
“猴子,这是。”水京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明明认定那四个人就是对岸潜伏的特务,却不料特务死在了这里。
“别声张。”候正看了看,确认了尸体确实是贝司手低声叮嘱三人说。
“我说你们几位!那个里面是撒子东西?”杨德望的声音表明他很迫切地想知道棺材流出鲜血是怎么回事。
“哦,没得撒子,是几只死耗子!”曾三山找了个借口。
“不可能哦!这边的棺材都不可能有耗子得嘛!”杨德望说完就想上来亲自看看,候正急忙下去挡住了他,“真的是。不过为什么这个不能有耗子呢?”
“你们不晓得,这个棺材是陈年乌木做的!里面的东西是黑(很)早就被掏空的囊个会有撒子死耗子哦!”杨德望说着就要上前。
候正眼见不便阻拦只得让开了路,谁知杨德望走到棺材前却没有预期的反应,只是摇摇头说:“撒子耗子嘛?豆是一滩水水个嘛。”
候正奇怪地回过头去,曾三山正对着自己眨眼睛,候正忽然想起来曾三山一定是用了那个东西把尸体给弄走了。
杨德望走下棺材堆看了看四人,“兄弟伙,我们还是走老算老。我早就说过这个地方邪得很。这回也不说多老,你们一个人给一百算老。”说完杨德望拔腿就要走,杨德财则是早早地跑掉了。
四人看了看悬棺洞深处,候正开口说:“我们先回去计划下再来。”其他三人点点头和候正一起走出了悬棺洞来到了上岩壁的平台。杨德望两兄弟已经等在平台上了。
“这回幺弟娃你先下。”杨德望说着就让杨德财徒手向下攀去,四人已经见识过杨德财的本事丝毫不觉得担心,忽然下面的峡谷内传来了一声尖叫!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重物落水的声音!
杨德望心中一紧立刻跑到平台边往下一看,哪里还有杨德财的影子,下面的乌篷船竟然也不见了!杨德望一着急就要直接往下爬,却被两只手一把拽上了平台。杨德望一看是洪闻理和水京两个。
“杨哥,你莫下去老!你兄弟现在情况不清楚,万一你下去也遭老囊个办?”曾三山走上来拍拍杨德望的肩膀。
“我家幺弟娃不可能平白无故地落下去!肯定有撒子不对的!他在屋头就劝我不要带你们来,是我遭钱遮老眼睛非要带你们来!我害老他啊!”杨德望说着说着开始捶胸顿足地哭了起来。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们都不晓得是撒子情况,而且你家兄弟也不一定就遭老撒。”曾三山安慰道。
“哥!有鬼有鬼!”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几人往平台边一看,杨德财的脸出现在几人面前。
“哎呀!****的总算没得事得!”杨德望一下子拉过杨德财左看右看,立刻破涕为笑。
“不是不是,有个鬼落到水头切老!”杨德财指着下面说。
“你黑(吓)死老子老!哪点来的撒子鬼?”杨德望看着杨德财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有些无奈。
候正则对杨德财的死里逃生很好奇,“你刚才说什么鬼掉下去了?”
杨德财定了定神说:“刚刚我不是爬下去迈,结果爬到半截我突然看到我们的船不在老。我再一看一个全身漆黑的东西正在往上面爬,我赶忙(立刻)躲到起一个凹进且的地方,那个鬼东西没看到我也。我心想既然是鬼我肯定不能让他上岸,从水头出来的是水鬼得嘛!于是我飞起一脚直接把他踹下去老。”
听到杨德财说到飞起一脚直接把鬼踹下去的时候,候正四人不禁大笑起来,杨德望则是煞有介事地看着水面念着什么咒文。
“兄弟伙,你真的确定那是你说的水鬼迈?”曾三山忍住笑问杨德财。
“是撒,黑黢黢(漆黑)的从水头钻出来的还拖沉老我们的船。不是水鬼是撒子东西?”杨德财看着曾三山,那表情分明觉得这人怎么这么傻的问题都能问出来。
“那是个人!你勒个哈版(傻瓜)。”杨德望过来拍了一下杨德财的脑袋。
杨德财一吐舌头,大惊失色地叫到“是人哪!那我不是杀人老!”
“嘿嘿,你放心。那人应该是穿的潜水服不会死的。”候正笑着说。
“几位,现在船也没得老。我们有点麻烦老也。”杨德望看了看外面已经没有太阳照射进峡谷心里一阵发毛。
“我说啊,干脆我们直接进洞算了。”水京一句话吓得杨德财连连摆手,“要不得要不得。这里面的鬼凶得很!”
“幺弟娃!乱说撒子!哪来的撒子鬼?”杨德望想起刚才杨德财的样子就是一肚子气,见他还在胡说八道又是一下子重重地拍在杨德财的脑袋上。看着这下子,曾三山跟旁边的洪闻理嘀咕,“怪说不得他弟弟能个哈(这么傻)哦,结果是遭打哈的。”
候正听到杨德财还说有鬼,知道有蹊跷便走到杨德财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兄弟,你说还有鬼?就在这洞里面?”
“嗯,我们第一回来的时候听到有鬼说话,就在这个洞子里面。”杨德财肯定地说。
候正转过头看了看杨德望,杨德望见候正看他没奈何地说:“是,我们第一回来的时候是听到有人说话。但是一哈儿就没得老。所以说我不要你们往洞里面走也。我们现在最好是等到天亮我再出去找船来。”
“你的意思是我们就在这里过夜是吧?”候正问到。
“嗯!”杨德望低下头,“要不然只收你们一个人五十好老。”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一百五十我们照给。如果你肯和我们一起进洞的话,我们再加一倍的价钱。”候正的话让杨德望脑袋一下子抬起头来。
一个人三百,一起就是一千二。给老吴两百我还有一千!钱的魅力永远是最大的,杨德望这种人对钱更是趋之若鹜一口答应了下来。杨德财怕再挨打,也没敢说什么。
“那我们先休息一哈,等哈再进洞嘛!”杨德望找了个石头坐了下来闭起眼睛开始养神。
杨德望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烟叶裹好直接放在嘴边点燃了。曾三山看得稀奇,凑过去问:“我说杨哥,你这个烟叶都不找个烟杆迈?不得烧到嘴巴啊?”
“嘿嘿,这个你们就不懂老。”杨德望抽了一口烟叶,一阵浓郁的烟叶味道弥散开来。”这个烟叶是我们两兄弟专门在神女峰上扯的,可以直接吃的。”
“神女峰!你们能个(这么)猛啊?爬得高也。”曾三山听得云里雾里的,神女峰可是巫山十二峰里最出名的一座,虽然说见过两人的攀岩技术,但是听起来还是有点神奇。
“这个有撒子嘛?我们先辈就是搬山匠。没得你们看的那个撒子鬼吹灯能个神,发丘掘金搬山卸岭没得哪个是绝对的不得了。现在黑多东西都完全地失传老,你看我们就只学到老爬山这样。其实黑多放悬棺的高手都是定风看水的高人,要是我们碰到这种高人放的悬棺,就算是你到老悬棺面前你也不敢拿撒子东西。”杨德望吐了口烟煞有介事地说。
“为撒子也?到老面前都不敢拿?未必你们这行还怕死人迈?”曾三山有些不解。
杨德望看了看曾三山笑笑说,“这个你们外行人就懂不起老。给你说哈也无妨,在文化大革命那阵。我们老汉(父亲)遭革委会的整要把他拉出去游江。”
“游江?”曾三山没听懂。周围的三人听到杨德望的龙门阵也凑了过来。杨德财到是没反应,一个人在旁边躺着睡觉。
杨德望见这烟叶是抽不成了,在地上杵灭了火然后将未燃尽的烟叶小心地放进怀里。”游江的意思豆是把人绑到一块木板板上面,然后拉到船后面沿到江拖起走。基本上没得几个可以活起上岸的。”杨德望定了定神,“我老汉当晚得到一个耍得好的(好朋友)通知,连夜爬到山头切躲到起豆没遭抓到。结果他在山头豆遇到老一个高人选的悬棺洞!”
四人的兴趣被提起来了,都瞪着眼睛看着杨德望。杨德望看看四人接着往下说:“我老汉他本来爬到半山腰的一个山洞里面,但是山洞太小老整个人都不舒服又是夏天没得水得。他豆想换个地方。接到起(接下来)他爬到老另外一个大山洞里面,结果这个山洞正是个悬棺洞。我们老汉学的是从我爷爷那点流传下来的,一看悬棺摆放的位置大小就晓得悬棺该不该动,能不能动。像那些放在外面的悬棺一般都是平头老百姓的,就算是有搞头也不见得会多好。勒个就像你们电视上说的那个叫撒子价,比不高哦。”
“性价比不高。”候正帮杨德望补充完整。
“嗯,对头。反正就是划不作(不划算)的意思。像这种在悬棺洞里面的悬棺,也不一定就是好的。要看放棺的深度。这个洞这么深,里面应该还有悬棺,但是里面的是万万不能轻易切动的。要动必须死一个活人!”杨德望说到这故意停了一下看了看四人的反应。
“那勒些外面的悬棺也?”曾三山问。
“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些悬棺已经全部遭老一辈的盗过老,绝对不是才盗的这个我看得出来。刚才落到水头那个人不晓得是撒子来路,但是如果是来盗墓的话那他完全是费力不讨好。”杨德望想起了刚才杨德财说的人,看了看已经开始打鼾的杨德财。
“杨哥,那你老汉后头是囊个的也?”曾三山一把把扯开的话题又拉了回来。
杨德望笑笑,“那我接到说。我老汉看到洞口的几口悬棺堆起的形状竟然是个五角星!传说摆出这种样子的悬棺遭下老毒咒的。他一看也不敢乱动撒豆在洞口等到起,但是这个山洞正好面对到镇子,而且不是黑高!结果第二天天一亮两个革委会的一搜山他豆怕遭发现,心想反正抓到也是死还不如躲一哈。”杨德望吞了吞口水继续,“我老汉遵照到祖辈传下来的五角星不可走尖角的指导,从五角星的两个尖角中间的缝隙穿过老洞口的悬棺慢慢地往里面走。往里面越走越低越走越低,他到老最后只有估(蹲下)到走,结果走老大概十几米,居然有一口漆得血红的棺材横在里面。”
“我日哦!越来越玄老。后头呢?”曾三山听得兴奋起来。
水京一掌拍在曾三山肩膀上,“你被打岔让人家说。”
杨德望笑了笑,“没得事没得事。我接到说,就在这个时候我老汉听到起有人已经进老山洞情急之下直接把棺材往里面推,没想到一推就推进老一个人造的小石洞。”就在这时,突然从悬棺洞里传来了棺材滚动的响声,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几人一跳!
正在睡觉的杨德财被这声音震得从递上跳了起来,而随之而来的第二声巨响更是让杨德财吓得面色煞白。
“我们过去看看!”候正说着就带着三人跑了过去,杨德望则急急忙忙地跑向杨德财将他拉着跟了上去。
先到洞口的四人过了拐角,眼前出现了一副不可思议的场景。堆成三角形的悬棺不知道什么原因横七竖八地倒下了一大半,棺材里的骷髅全部都掉了出来。而最诡异的是原本堆成三角形的三遍的棺材堆上都各自有一个棺材直着立起。就像是小孩子刻意摆放的积木一样。
随后跟上来的杨德望一看脸色大变,嘴里喃喃地喊着“三足鼎立!三足鼎立!”
“杨哥,撒子三足鼎立?”曾三山看到杨德望一阵慌张有些不屑。
“我们要快点下去!快点下去!”杨德望不理曾三山,自顾自地就想往回走。杨德财却没有动定定地看着三个立着的棺材出神。
“杨哥,你莫忙到走哦。这个是囊个回事嘛?”曾三山一把拉住了杨德望。
“三足鼎立呀!诈尸你们懂不懂?我们刚才肯定是哪点做得不对头老把鬼魂全部惹得冒火老!不下切的话我们必死无疑!”杨德望说着就要挣脱曾三山的手。
“大哥!这个好像不是也!”杨德财突然转向杨德望说。
“哪点不是?你个批娃儿懂不懂?”杨德望作势就要打杨德财。
“不是不是。”杨德财一边躲着一边指着一具棺材说,“你看那个嘛?位置不对头!”
杨德望一听急忙看向杨德财指的棺材,果然这具棺材的棺盖和其他两具不一样,是背对着其他两具的。”我看哈!”杨德望一下子显得不那么害怕了冲上去一把推到了那句棺材,棺材重重地摔在地下,一个活人居然从里面滚了出来。
“猴子!这不是?”洪闻理离得最近,一眼认出了棺材里滚出的人居然正是郑凝汀那四人中的胖子!只见他一脸的蜡黄,不过明显还没有断气。
“快打开其他两个棺材!”候正说着大踏步地冲向了离自己最近的棺材打开,还没来得及接住,小胡子就一头栽了出来,全身瘫软地倒在地上。
“猴子!这是郑凝汀!”水京抱着昏迷的郑凝汀跑了过来。
候正看着三个昏迷不醒的人紧锁眉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管了,先把他们弄醒再说!”
眼见几人要救地上的人,杨德财突然一下子跳上来搬起一块石头向地上的胖子砸去,幸好洪闻理眼疾手快地一脚踢开了石头。”你要干什么?”洪闻理一下子把杨德财提了起来。
“他们沾老尸气老!他们都是鬼!他们都是鬼!”杨德财用力地挣扎着,嘴里不停地喊着一句话。
杨德望则是呆呆地看着几人,也不说话也不动。和刚才杨德财定定地看棺材的表情一模一样。
“海豹!你抢救他们。”候正说着示意洪闻理先把杨德财弄晕,自己则走向了呆坐一旁的杨德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