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小心点!”候正对于那声音骤停后突然的高音已经很有些防范了,但是等了将近二十分钟四周仍然是寂静一片。
“猴子,怎么回事?”袁瑞刚见候正进寺后就一直神经兮兮的,忍不住问。
“进去再说。”候正和一行人一起走进了正对大门的房间内,一进门一股刺鼻的霉味就钻进了候正的鼻子。
“撒子味道能个霉冲霉冲的?”曾三山被熏得咳嗽起来。
“嘿嘿,我们刚到的时候也不习惯。但是这味道可以提神,我们到这里两天了只睡了2个小时就托这味道的福了。”严树成拍了拍曾三山没受伤的右肩。
“‘大傻’、‘麻子’我们商量下,让大家休息吧。”三人安排好队员走到了门前坐下。
“猴子,准备怎么办?”两人齐声问,候正在第一次演习的时候担任了整个“麒麟”的临时队长,而且靠着掩护一人完成了任务。再加上在之后的训练中候正带的小队任何时候都是第一,让每个小队的队长都从心里佩服起这个看来很沉默的“猴子”。这个时候也不例外,这就不难解释两人看到候正时为什么那么激动了。
有时候,要一个特种兵佩服另外一个特种兵,比起武侠小说中的英雄惜英雄更难。特种兵,天生就是为了比,不好比的特种兵肯定不是个合格的特种兵。
“现在我们首要任务是到达背崩解放桥,不过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候正想起了在汗密兵站看到的惨象。
“对了,猴子。先说说那怪声是什么东西?”袁瑞刚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让候正都紧张的那个声音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我们猜测那是只骨笛。”候正顿了顿,把在派乡搭救许教授遇到怪声召唤僵尸,在多雄拉山口的雪怪,以及汗密被围攻的经过简短但是清楚地给两人说了。
“****!什么****怪事都让你们遇上了!”袁瑞刚一向是个大老粗。
“喂喂,文明文明。同志哥!”严树成打趣到。
“但是我觉得这些都和东突没多大关系,除了我们在老虎嘴和阿尼桥碰到的都不像是。”候正看着两个认真地说。
“但是不是说****和东突联手了,那他们合作也不是什么怪事?”严树声想了想说。
“如果他们要干掉我们,我们四个在汗密已经被干掉了。你们是没见那场面。”候正想着当天的场景吞了吞口水,“可是我总觉得对方和恐怖分子不是一伙的。”
“那下一步怎么办?”袁瑞刚听得头大,平时的问题都是“眼睛”考虑的,自己这个队长只负责指挥而已。
“我看也要天亮了,不如等到天亮我再看看。我怀疑有人在这里布了一个阵!”候正看着天说。
“阵?这深山老林的布什么阵啊?”袁瑞刚想不通。
“好像是八门金锁阵。”候正不确定地低声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两人,“这周围有没有能看到整个寺庙周围的制高点?”
“有,就在你们过来的路上。”严树成肯定地回答。
接下来,三人什么也没说。抽着烟看着天慢慢地亮起来。
天一亮,候正就带着洪闻理跟着严树成小队的四人上了制高点。登上作为制高点的小山崖一看,候正掏出GPRS手表看了看,随机点点头说:“果然是。”
“什么阵?”严树成显然昨天没听到候正的话。
“看过《三国演义》吗?《三国演义》第三十六回“玄德用计袭樊城元直走马荐诸葛”中曹仁布阵困刘备的就是现在困住我们的八门金锁阵,‘八门者: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如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门而人则亡。’我早说过把我们引到这里的人不是要干掉我们,来时的路是在东南的生门。我一直以为这些只是罗贯中写着玩的,没想到真的有这么个阵法!”候正看着来时的小路以及寺庙说。
“八门金锁阵,徐元直曰:‘今八门虽布得整齐,只是中间通欠主持。如从东南角生门上击入,往正西景门而出,其阵必乱。’”严树成操着古人的腔调背起《三国》来。
“****,你小子背得熟嘛?不过当时不是徐元直,是单福。嘿嘿。”候正指了指下方的寺庙,“你看看,这地方就是中央。如今中间通欠主持,我们不是往正西走就好了?”身后的几人都望向正西的一片茂密的树林。
“****,那片树林走不出去啊!”严树成看着突然失望地喊起来。
“怎么?”候正和洪闻理都望向严树成。
“我们也从那边走过,但是走进去半天就算是沿途做标记不出十分钟准保沿着原路出来。不管怎么走都不行。”严树成解释着。
“难道小说真是小说?”候正又对着山崖下的布局看起来,突然叫起来!”不对,这不是八门金锁阵!”
“怎么?”严树成看着候正。
“这不是八门金锁阵,我们错了。你看正西树林背后,”候正指向那片树林的方向,严树成看过去只见一壁山崖立在树林背后立刻明白了。”你是说,这没有门就不会是八门金锁阵?也许,这根本不是个阵?”
“不,这的确是个阵法,但是比八门金锁阵高级。我没见过,但是这个阵肯定是个周易高手布的,想不到这地方还有这种人?”候正自顾自地惊叹。
“猴子,能不能说清楚点?”严树成见候正一个人嘟嘟囔囔地很是好奇。
“你来看,这寺庙造的地方正是整个阵的中心。而我们进来的这条小路在东南为巽卦,嗯嗯!巽为风,风吹入阵遇火而起!南方也是一座大山,南为离卦,布阵的人不准备让我们死,所以南方是不用走的也走不通。”候正说得兴奋操起一颗石子在地上画了起来,“乾一坤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
“****,猴子你怎么这神婆的东西都知道?”严树成第一次见候正露这手,而洪闻理却是丝毫不感到惊讶。因为候正在宿舍就经常抱着周易看,问他他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夫为将者,不通天文、不明地理、不善阵法是为必败也。”
“别吵,别吵。”候正被严树成的声音打扰了挥挥手示意安静,“巽为风,风无正形,附之於天,变而为蛇,其意渐玄。那么玄武之北不能走。入风阵,风起水激。水灭则土克,土生则金出。还是要走西边哪。”
“猴子,你在说什么啊?刚才不是说不走西边吗?”严树成实在听不明白了,插嘴问到。
“这阵法不是八门金锁阵,但是仍然是按照八卦的方位布的,所以这应该是传说中的八阵图。”
“诸葛亮布的八阵图?”严树成眼睛都瞪大了。
“嗯,应该是。反正按照目前的处境,这应该就是。八阵图充分利用了八卦的易理,我也只是初步推测我们应该走西边,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应该再尝试一下。这次我们小队去吧。”候正看了看西边的树林。
“好吧,那我们先回去再说。”严树成还是没听懂,顺着候正说。
一行人下了山崖回到寺庙里。袁瑞刚一见人回来就迎了上来,“怎么样?猴子?”
候正还没开口,严树成抢着回答,“猴子说我们应该走西边树林才出得去。”
“猴子,不是吧。我们两个小队都去过那边,走不出去啊。‘麻子’,你没给他说?”袁瑞刚和严树成第一次听到的反应一样。
“你懂个屁,猴子说我们遇到了高手布了一个八阵图在这里。我们出不去是因为我们没找到破阵的方法。”严树成再次回答到。
“猴子,你不是吧?拍三国演义啊?八阵图?”袁瑞刚以为严“麻子”在开玩笑。
“没有,三儿的伤势怎么样?”候正看了看袁瑞刚。
“哦,他睡了一觉,大老鹰正在给他看伤口。”水京在基地的通用外号是“大老鹰”,因为他是“红鹰”的,“海豹”这外号也就候正三个人知道。
“猴子,回来老所?朗格不喊我接你也?”曾三山的声音在袁瑞刚背后响起来。
“****,你小子好得这么快?吃了仙丹了?”袁瑞刚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站得直直的曾三山。
“‘傻哥’,没得办法。有华佗给我医,想不恢复得快点也不得行哪。”曾三山嬉皮笑脸地指了指身后出来的水京。
“猴子,怎么样?”水京开口。
“我们小队先去西边探路,三儿行不行?”候正看了看曾三山。
“我!”曾三山正要说话,被水京一把拉住了,“你现在不能做剧烈运动,伤口才能尽快恢复。”
“那好,‘大傻’,把眼镜给我吧。你把这小子看着别让他乱跑。”候正直接转向袁瑞刚。
“好的,‘眼镜’!”
候正也不多说,带着洪闻理和水京还有白白净净的“眼镜”出了寺门,后面的曾三山被袁瑞刚“绑架”着回了屋。
“‘眼镜’,你们是不是每个进树林的方位都侦查过?”候正边走边问“眼镜”。
“猴子,不用找方位。进树林就一个地方。”“眼镜”的话候正没听明白,正要问。”眼镜”一指前面。”你看。”
候正顺着看了过去,终于懂得为什么只有一个进树林的地方。树林前方是一条长长的天然壕沟,壕沟里都是陈年朽木,而只有一个地方有一堆枯木堆成的天然的木桥。就像一条迷你型的喀纳斯“千里长堤”一样。
候正目测了一下,整个壕沟宽5到6米,深大概有3到4米,就像是地面突然张开了一道大口子。而壕沟里传来的阵阵水声证明了沟里还有不知道深度是多少的一条地下河。
“才两天,确实不能从其他地方过去。”候正点点头,跟着“眼镜”过了木桥。
“大家先确定方位,”候正伸出手腕,四人的手表上显示出一样的坐标,“N29°19′40。2〃/E094°19′54。3〃”
“猴子,其实确定了坐标也没用。我们就算看着坐标走也会被绕出来的。”“眼镜”仿佛为了给候正做示范,率先操起匕首在一颗树上划了一个十字标记走进树林。候正几人连忙跟上。
“我说‘眼镜’,你们每次进来不都是做了记号的吗?顺着记号找不就行了?”水京问了一个候正、洪闻理也想问的问题。
“这个办法我们早就想到了。但是这林子很邪,每次走出去再进来做的记号全部不见了。就连在那进来的那棵树上也是一样,只要你走出去,绝对再进来就不见了记号。”“眼镜”说得斩钉截铁。
“这难道又是个什么阵?”候正一向不相信有鬼这种东西,所以想起了八阵图八八六十四阵的小阵来。
“****,这次真快。”“眼镜”喊了一声,候正几人看看周围不由得脸色都变了。走了十分钟不到,几人又回到了从枯木桥上过来的地方。
“这样子不是鬼打墙你说是什么?”“眼镜”无奈地耸耸肩膀,“我以前看到有本书上说怎么解决鬼打墙的,但是那是在没什么障碍物的情况下。这里的树如果真像猴子说的是个阵,那我们做记号不见了也可以解释了。”
“让我想想,鬼打墙!鬼打墙。”候正喃喃自语地重复着,突然说,“我们砍树。”
“猴子,你不是吧?把这树砍完那且得砍上一阵呢!”水京被候正这句话呛到了。
“不是,我们走直线,只看前方正对的树。”候正想到这马上打开纽扣步话机对着衣领说,“‘大傻’、‘麻子’赶紧把所有人都带上到西边树林枯木桥头集合。”
“猴子,就算是砍树。我们没工具啊?”“眼镜”看着候正问。
“谁说我们真要砍树,烧树不行啊?”候正笑着看了看洪闻理,洪闻理点点头放下背包掏出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你们把液压喷火器都要来了!这徐特立怎么这么偏心!”“眼镜”看着眼镜都直了。
“喂,猴子!出什么事了?”袁瑞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岔开了“眼镜”的问题,洪闻理这边已经把圆滚滚的东西举了起来,从类似于微型液化气罐的前端伸出一个尖端的东西,只见洪闻理手上一动,一股火焰像火龙一样射了出去,在几人正前方的一棵树立刻烧了起来,没用到5分钟,一颗大树就被烧成了枯木。
“猴子,妈妈的你们怎么什么都搞到了!这徐特立,老子回去得找他算账去。”袁瑞刚也认出了喷火的东西磨着牙说。
“嘿嘿,我和徐总的交情那是过硬的很哪。”候正笑嘻嘻地回答,突然看见树林里一个红色的东西一闪而过,“站住!”候正高喊起来。
“什么东西?猴子?”周围的人都立刻警惕起来。
候正转转头正要回答,耳边陡然响起了阴魂不散的金属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