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不够好,而是她要求太高?
细想一下彭欣这句话,她不完全赞同,却无法否认。
在当下的社会秩序里,萧六郎百分之百是万里挑一的好男人。便是以现代女子的眼光来看,他都是一个懂得宠爱女子的男人,算是男人中的佼佼者……可不管是她要求太高也好,还是她过高的估计了自己在恋爱市场的价值也好,她在这件事上都不愿意迁就,以至让问题越来越严重,从此恶性循环下去。
“彭欣,可能我的想法,你会觉得古怪,可我就是这个样子的人。当一个男人不分青红皂白地为我定罪,在我与另外的人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别人,而不相信我,这与当众打我的脸没有区别。哪怕失去他,我会伤痕累累,甚至从此不再遇爱,我也做不到被他搧了耳光,还强颜欢笑与他继续相好。”
“人呐,都是贪心的。得了寸,还想进尺。”彭欣的价值观显然与她并不一样,哪怕她是一个相对开明的女子,也不能理解墨九的执拗,“墨九,你可知晓,萧六郎是多少女子的深闺梦里人?又有多少女子梦想着能得他一顾?你呵,半分不懂珍惜。”
“你不懂,我本就很珍惜啊。”墨九弯唇一笑,“若不珍惜,我又何苦来哉?”
“也许是我不懂。”彭欣低头继续绣小鞋子,可大抵是分神的缘故,绣针冷不丁扎到了手针,她“嘶”了一声,抬起手放入嘴里,轻轻嘬了一下,思考片刻,又道:“可你也不曾真正失去过,并不懂得失去一个曾经拥有的人,到底会有多么的痛苦与遗憾……”
“好吧,我想度你成仙,你却想度我成人。”墨九打个哈哈,被彭欣剜了一下,又吐了吐舌头,收敛起促狭的表情,一本正经地道:“不属于我的心,我宁愿埋葬。”
“可你目前,显然埋葬不了。”
彭欣笃定的样子,让墨九有些恼火。
爱了这么久,说走可以走。但说忘,又如何忘得掉?
微微牵一下唇,她轻抚鬓角的发丝,暧昧一笑,“好吧,算你说对了。既然我无法埋葬,那就只能好好打磨了。一次打磨不了,我打磨二次,二次打磨不了,我打磨三次,三次还打磨不了……差不多就可以入土为安了。”
有时候,一个看似不经意的玩笑,其实带着说话之人的真心。彭欣看墨九笑意盈盈,斜觑她一眼,无奈地叹息一声,将放在膝盖上的鞋样子捡起,继续绣花。墨九也拿过书本,可这一次,她却久久无法进入状态,半天都翻不了一页。
帐篷里寂静无声,外面风雪的呜咽就愈发大了起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宋骜清越的声音,再一次传入耳朵。
“小寡妇,小寡妇,你再不出来,我就闯进来了?”
噫?这货胆儿变大了?这番竟然想要硬闯?
墨九与彭欣交流了一下眼神儿,冷冷一哼,把书放下,捋了捋头发,走过去撩开帘子,正准备抻掇那货一顿,突然便被一阵幽香呛地打了个喷嚏。
她不悦地皱了皱鼻子,迎着香风飘来处一看,一个陌生高挑的美貌姑娘,亭亭玉立地站在她的面前,俏媚、妖艳、肤如凝脂、螓首蛾眉,不管从哪一个角度看,都是一个十足的美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