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着完颜修的笑脸,墨九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儿。
她是来探完颜修口风的,她又怎么可能反被他探了去,把与萧乾和陆机老人的种种告诉他?完颜修自在地喝着酒,看她半晌无言,唇角扬出一抹笑意:“或许只是钜子多想了?”
墨九目光微阴,“或许是。”
她心底当然不认为是自己多想,这件事的猫腻如附骨之疽,一旦产生怀疑入了心,就很难消退,除非她能弄清楚事情的始末。毕竟那一夜的经历太过惊恐,若果然有人诚心整她,她又怎能坐视,怎能不防?
她是怀疑陆机老人的。
可潜意识却告诉她,那个老头儿怪是怪了点,讨厌是讨厌了一点,对她也确实不怎么友好,但若说他这个年龄还会干出这样缺德的事儿,似乎又有点牵强。更何况,他教出了一个萧乾这样的徒弟,想来品行不会坏到哪里去。萧乾更不是识人不清的人,陆机老人若有这般心机,恐怕萧乾也不会待他如此尊敬了。
若非是陆机,又会是谁?
如此反复思考一遍,她面色慢慢凝重。
“难道与她有关?”
完颜修不晓得她指的是谁,默默喝了三杯酒,看她还在发怔,几不可察地皱一下眉头,摇头失笑道:“钜子来大牢探我,到底是请我喝酒的?还是探听消息的?或者是如你所说,是为折磨我而来?”
墨九看着这个狡猾得狐狸一般的家伙,冷冷挑眉道:“你是皮子痒了,等不及挨我收拾了?”
完颜修面色一敛,认真点头:“是,有点等不及了。”
墨九哼一声:“矫情什么?不急!来日方长,我还得在金州留一段日子,你先好吃好喝养着身子,享着好福,等再长得康健一些,我自然会下手。”
完颜修猛地凑过头来,目光含笑地睨着她,唇角微勾,神色略显风流,压低的嗓音里,有一种揶揄的无赖:“钜子不曾试过,怎知我身子不康健?若不然,让你检查一下?”
被这厮调戏了?墨九唔一声,却也不恼,只冷眼横过去,“小皮鞭蘸盐水的滋味儿,修王爷可有尝过?”
完颜修似是认真地琢磨了一下,睫毛轻轻一垂,脸上竟浮出几分类似腼腆的笑意来,“若钜子喜欢这般情趣,修配合一下也无不可。只怕到时候……钜子会承受不住?”
墨九刚端起酒杯,闻罢“噗”一声,喷出一口酒。
“完颜修啊完颜修,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开上染房了?我告诉你啊,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你的小命儿就捏在九爷我的手里。九爷喜欢让你吃顿好的,喝点儿小酒,你就偷着乐吧,还敢趁机调戏我,是嫌命太长?”
“呵呵!不敢不敢,我想讨好你还来不及哩。”完颜修直起身子,风流倜傥地斜倚在椅背上,懒洋洋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在墨九的面前晃了晃,轻放在桌面上,“钜子看看,可还喜欢?”
“什么鬼?”墨九狐疑地看去。
那是一个用黑曜石精工雕成的鸟……不,严格来说,它并非是普通的鸟,而且一只看上去像老鹰,但姿态比老鹰更威猛,眼神儿也比老鹰更锐利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