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无语看她,“没人嚼舌根,你咋晓得的?”
从古到今,管天管地,就是管不住老百姓的喉舌,这一点墨九非常清楚。晓得宋骜和彭欣两个都没有生命危险,她也就放心了,不再去想他们荒唐的一日艳情……
说到底她真正关心的还是六郎。
当然,还有东寂的伤。
然而蓝姑姑就像存心与她作对,一张嘴皮上下翻飞,说完了宋骜与彭欣,又说玉嘉公主如何中毒,从艮墓抬出来时,都蒙着纱帐,直接抬入辇内送回了宫,没让外人瞧见,可听说是病得不轻,皇帝和谢贵妃又如何为她着急云云,就是没有说到墨九想听的。
“那公主没死吧?”墨九有气无力,懒洋洋问。
“死什么?她是因祸得福了……”蓝姑姑随口一嗔,觉得失言又瞥了一眼墨九,收住声,换个话题,“倒是太子爷伤得不轻,听说怕是起不来了,一辈子都得在榻上过活。唉,儿子女儿都出了事,陛下就差把太医院搬到东宫去了,可太子爷仍是没什么好转……”
东寂伤得这样严重?
在石洞里的经过,墨九印象不是太深刻。先前醒过来时,她也曾认真回忆过,可很奇怪的是,就好像某根记忆链条突然断裂一般,隐隐约约有一点印象,却又像在回忆一个迷茫的梦境。每一个细节,每一句对话都不太真切。
“六郎呢?萧六郎没去看看他?”
东寂是太子,是储君,发生这样大的事,萧乾恐怕很难推托不治的……她这样寻思着,却见蓝姑姑扁了扁嘴巴,“萧使君是今日才去东宫的。说来也奇怪,他连玉嘉公主都施了药,就是不肯治太子爷。任凭旁人说什么,任凭国公爷把口沫都劝干了,他也不为所动。这不,今日陛下亲自召他过去,也不知说了什么,他又肯去了。”
为什么他不肯治东寂?
有那样大的深仇大恨吗?
按理说,这当前儿,萧乾不会做捋虎须的事。
墨九抿了抿唇,“六郎没什么事吧?”
这次蓝姑姑把头摇得很快,“使君吉人天相,不会有什么事的,姑娘就放心休息吧,如今外头乱得很,说什么的都有……那天使君把你抱出艮墓,接到枢密使府休养,许多人都看见的……”
“额……?”那她与萧六郎,不是更“不干不净”了吗?
墨九一笑,来兴趣了,“人家都怎么说?”
见她不以为耻的样子,蓝姑姑抚额而叹,“姑娘就别听了,那些污言秽语缺老大的德了,姑姑可说不出来……使君不让我告诉姑娘,便是不想姑娘烦心的,你又何苦背离他的初衷?”
你又何苦背离他的初衷?
蓝姑姑从来没有什么大道理,可这句话却打动了墨九。
既然萧六郎这样爷们儿,愿意把所有的事情一肩承担,让她像个小女人似的好好将养身子,她又何苦作贱自个儿,让他在与皇帝和整个南荣朝廷周旋的同时,还要花费心思来担心她的小情绪?
“好!”墨九点点头。
“那睡吧。”蓝姑姑像松了一口气。
“可是……”墨九摸肚子,“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