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郎:“……”
墨九一个人说得没劲了,“行,你不吭声也没有关心,反正我没把你当成夫君。咱们两个说好了,一个萝卜一个坑,各呆各的坑……你甭理我,我也不会管你。还有,你如今不管我的事,回头别又想赖着我,说什么是夫妻,我可不会认。”
这回萧大郎叹口气,说了话,“有六郎在,你且安心。”
墨九莫名觉得他有些喜感。
哪有自己娶了老婆,觉得有兄弟在,就可以安心的?这到底是萧大郎痴愚,还是对萧六郎太有信心了?难道他不晓得墙角根儿都快被挖断了嘛?
她这头话还未出,正主儿就过来了。萧乾高倨马上,身着戎装银甲,外面系一件银红色的披风,迤逦在马背上,高大俊逸,尊容优雅,却无半分武夫的粗野之气,便是披上战袍,他也像一朵远在天边的白云。清冷、疏离又带了几分仙气。
“没事吧?”
他问的人是墨九。
和萧大郎的话一样,墨九依旧觉得萧六郎很喜感——哪有正常人在大哥面前,上前就先问候大嫂的?
她笑眯眯望萧乾,目中波光闪动,含了一丝促狭,“有大郎在,二郎未必还能吃了我?……六郎这是闲着哩,专程过来找大郎叙话的?”
她把对付萧二郎的手段用到了萧六郎的身上。然而,却不那么好使。
萧六郎只看他一眼,神色坦然自若,并无萧二郎那般的做贼心虚,萧大郎也并未出声提醒他注意彼此身份。
但萧乾仍然骑过她的马车,慢慢靠近前面的萧大郎,低声问:“大哥可还好?”
他与萧二郎一样,问的同样是萧大郎的身体。只不过,他是萧大郎的医生,这般问就比萧二郎显得真诚了许多。
马车里,萧大郎咳嗽几声,似乎带了一丝笑意,“还好,六弟不必顾念我。只你嫂子,身子娇贵,你多看着些。”
萧六郎怔了怔,低“嗯”一声。
看他这个动作,墨九莫名觉得爽。于是,她又扬声轻笑道:“大郎放心,六郎他啊,可关心我哩……”
似乎生怕她再说出些什么,萧六郎突地沉着脸回头,冷声道:“我在马车上给嫂嫂备了好些吃的,若嫂嫂不喜,一会我便差人来取。”
这是拿吃的堵她嘴?
墨九似笑非笑瞥着他,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些什么来,可萧乾的目光平静如水,就连那一番言词,似乎也只是随意的提醒。
墨九回头看一眼马车上的吃食,想到遥远的临安,瞪他一眼,吐了个舌头,把头默默缩了回去。
车帘隔绝了内外。
隐隐的,她似乎听见萧大郎又低笑了一声,心里的怨声不由更重——这一对兄弟真是神经病。一个拿吃的威胁人,还屡试不爽。一个自家娘子被人调戏了,他还笑得出来?
车队终于驶出了楚州城门。
人群的喧嚣声越来越远。
此去临安,数百里路,非一朝一夕可成。时下没有货运,萧家紧要的东西,都随车队带着,萧乾为了安全起见,调排了禁军随行,走于车队前后及两侧巡逻护卫。步伐整齐,声势浩大,几乎震动了整个楚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