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禀性,很奇怪。萧二郎对她爱理不理的,其实是因为在她那里吃了大亏,心里火气落不下,但并不代表他就对墨九就有了免疫力。听了她的声音,他没舍得走,转过头来冲她说了几句火冲冲的气话,看墨九依旧笑眯眯的,他做爷的快感又上来了,哼一声,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高姿态,问她:“你来誉心院做什么?有事?”
墨九低眉顺目,“听说二爷回来了,特地过来看看。”
她的温顺,让萧二郎有些意外。但他自诩风流倜傥,勾得了街头的张寡女,迷得了巷尾的酒西施,既然大郎不能人事,六郎又不近女色,墨九看上他也合情合理。
这样一想,他脸色好看了几分,瞥向秋菊道:“还不快请大少夫人里屋坐?”
墨九怏怏不乐地瞥一眼秋菊,“二爷家的门槛儿高,我可不敢随便迈进去。万一不小心被人当成什么狗啊猫啊的打出来,那可就掉脸子了。”
秋菊讽她的话,萧二郎都听见了。
她这会儿不爽地回敬,他自然心领神会。
清了清嗓子,他负手望向秋菊,冷声道:“怀着身子就回屋呆着去,没事东游西荡,像什么话?”
秋菊委屈得脸都白了,捏着嗓子道:“二爷……”
萧二郎对于睡过的女人,本就兴趣不大,若非为了秋菊肚子里那块肉,他都懒得再多看她一眼。尤其在墨九的面前,秋菊更什么都不是,他可不愿意为了她得罪自家垂涎的小美人儿。
于是他脸一黑,大声吼着,就差上脚踹了,“滚!主子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一个“滚”字,道尽了男子的无情。
墨九看着秋菊可怜巴巴一步三回头的委屈样儿……并无同情。
她被萧二郎请入院门,转头就道:“二爷赶紧去歇吧,我去瞅瞅二少夫人。”
萧二郎盯住她,不悦地道:“你不说来看我的?”
墨九点头,“是啊,我都看完了啊,二爷这身子骨,不都好着呢嘛?”说罢她上上下下打量着萧二郎,恍然大悟道:“莫非二爷还有哪个地方不舒坦?可……我又不是兽医,也治不了哇。”
摆了萧二郎一道,把他气得半死,墨九飞快地闪身入了内室。
想到温静姝重伤在床,她稍稍收敛一下愉快的表情,换上一脸忧伤,“静姝啊,你怎么样了?”
温静姝看见她突然出现,明显一怔。
她之前只知道墨九逃离了萧家,却不知道她已经回来了。不轻不重地瞥一眼屋里伺候的夏青和冬梅,她咳嗽着,唤丫头扶她坐起,客套道:“嫂嫂来了。”
“来来来,我来扶我来扶。”墨九殷勤地坐在床沿,拿一个苏绣软枕垫在温静姝的后背,在夏青的帮忙下将她挪到床头躺好,看着她憔悴清瘦的脸,轻声问:“静姝脸色不好,可有找萧六郎来瞧瞧?”
“劳嫂嫂挂念。吃了六郎的药,已经好了许多。”温静姝的脸一片苍白,没有半分血色,时下正值七月中旬,天气不冷不热,穿一身襦裙刚刚好,可她像是怕冷,披一件罩甲,还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