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镣铐?
她从臆想中愕然惊醒,这才发现不对。
从萧乾到声东、击西、走南、闯北,五个人无一例外都被禁军上了镣铐,却始终没有人来“招待”她。
难道是他们认为五个大男人比较有战斗力,也更具有危险性,而她身子骨弱小,完全无公害,上不上镣铐都一样?
呵呵一笑,她望向殷文熙。
“瞧不上人是不?”
“……呃?”殷文熙完全懵圈状态。
墨九骄傲地抬高下巴,把双手递出去,“我的呢?”
哪有人主动找铐的?
殷文熙愣了愣,哭笑不得的目光扫过她的脸,赔着笑道:“本官接到的旨意是领萧乾一党前往京城受审,没有说旁人……”
“旁人?”墨九不喜欢这个词,横着眼睛瞪他,懒洋洋道:“我可不是什么旁人。我是萧乾的……”
顿一下,她似笑非笑地望向萧乾,“爱人。”
爱人这个词儿,让殷文熙考虑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所指是什么。想来他早已看出来墨九是女扮男装的姑娘,也知道她到底是谁,与墨九说话的时候,表情有一种怪异的讨好。
“九儿姑娘,您,您就别为难我了。”
“为难你?”墨九被他气笑了,“大人,你能不这么调皮么?”好好让他上个绑,怎么就是为难了?
“哦哦哦……”
殷文熙含糊的应答着,摆着大大的笑脸,摊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九儿姑娘、萧使君,请吧。”
请就请吧!
虽然墨九很希望能与萧乾戴同样的镣铐,走同样的一段路,但大冬天的带着那个冰冷的玩意儿,确实也不太方便。尤其是官船上居然备了许多美食的情况下,要是双手不方便的话……
不!她突地一凛。
双手方便,她也不能吃。
那谁不是曰过么:有志者不吃嗟来之食!
人家在船上摆这么多吃的?不就是分明的诱惑她么?阖了阖眼,她掠过那些诱人的美食,身子一动也不动,可眼神儿总忍不住,想去瞟上一眼。
萧乾被她的样子逗笑了。
他坐在她的身边,衣袍端正,气质端华,一字一句,柔软而宠溺,“阿九,成大事者,不苟小节。想吃,就吃。”
“不吃!”墨九倔上了,就像和食物有仇一样,“万一有毒呢?我可不会中他们的奸计。”
“不会有的。”萧乾的笑容里,有一种淡淡的无奈,“他们连给你上镣铐都舍不得,如何舍得给你下毒?”
他用的“他们”,这个代词好像说的是殷文熙。
可他与墨九都知道,说的到底是谁——
墨九默默望他,抿着唇。
突然间,她有一点讨厌这种感觉。
这是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不开心。
曾经,她与东寂“以食会友”,因为对食物有共同的爱好与见解,一直觉得东寂是她的知音、知己,如同伯牙遇子期一样的有着强烈的共鸣。可如今,那一种因为被人了解,再被人用食物来让她放弃底线与节操的相知,却怪异地刺疼了她的神经。
睫毛狠狠一眨,她深眸望向萧乾,目光晶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