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会有一场盛大的庆功宴,萧乾把事情交代了下去,又把将校们召集入大帐,对战事做总结与未来的布置。
然而,将校们都来齐了,他默默地环视一圈,却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
“小王爷呢?”
宋骜并不会每次议事都出现,缺席是常有的事儿,而且他行踪飘忽,一般人也管不住他。
听了萧乾询问,几个部众面面相觑,额额有声,似乎都不知情。
这时,沈老将军蹙了蹙眉头,突然低头出列,对萧乾抱拳,严肃道:“回禀大帅,小王爷在你离开大营后,就领兵追击完颜修了……”
什么?!萧乾淡然的面色,狠狠一变。
一瞬后,他拳心重重拍在案桌上,茶盖掉落,在案桌上发出“铮铮”的响声。
“谁允他去的?”
“这个……”沈老将军不敢抬头看他,语气也略略迟疑,“大帅,王爷是皇子,又是监军,他要去追,末将不敢阻挡。而且,而且……末将以为,完颜修此次未宣而战,突袭我军大营,已是无耻,若非大帅运筹帷幄,早有对策,恐怕我军这次将陷入万劫不履之地。完颜修实在可恨,若是让他跑了,不仅小王爷,末将也不甘心……再有,东北本是珒人的地方,完颜修一入东北,将会如虎添翼,届时我等想要再收拾他,又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了。末将以为,趁他溃败逃离之机,羽翼未丰,一举歼灭是再好不过的。”
沈老将军这番分析一出口,引得帐里众将齐齐点头。
“沈老将军言之有理,果然深谋远虑!”
“是啊,末将也作此想。”
“末将附议!”
几个将校都纷纷点头,言语都是褒赞,似乎宋骜已经提了完颜修的人头回来了似的。
萧乾冷冷扫他们一声,鼻翼里轻哼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
毕竟此时责怪什么都没有用了,宋骜都已经走了。
而且,他与完颜修的浣水之盟,除了他们二人,并无第三个人知晓。认真说来,沈老将军的话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宋骜此番行为也并非全是冲动。他们唯一的错就错在,太过低估完颜修了……
扶额沉思一瞬,萧乾冷声道:“薛昉,派人快马追上小王爷,让他马上调头回营。”
薛昉抱拳,毫不犹豫地称“是”,转身便要出去。
“大帅!”这时,一个侍卫汗涔涔的入得大帐,把一封拆好的信函呈上来,“这是小王爷临行前留下的,请属下务必交给大帅!”
这个宋骜!萧乾眉头跳了跳,冷不丁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拆开信封一看,果然是宋骜的字。
这封信也正如他这个人一般,风流不羁,字里行间全是来自骨子里的叛逆。
“长渊见字如晤:小爷身为男儿,皇室子弟,自当策马沙场,为国建功,而非以联姻这等拙劣的裙带关系来稳定两国联盟,你等太小看爷了,却以为爷除了耍弄妇人,就再无本事乎?看着好了,此次不斩完颜修,小爷誓不还营……长渊不必为我担忧,若小爷侥幸胜了,请长渊务必在陛下面前为我美言,取消与北勐的联姻。若小爷败了,折在完颜修手上,请长渊好好教导我的儿子,并告诉他,他的父王是一个铮铮丈夫,而非只懂得吃喝玩乐的纨绔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