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财主婆狠狠滴说:“你这才真的叫活该!人家八路待你不薄啊,你就怎么就认准钱了呢?我看你这一关怎么过?我还告诉你,要是因为这事影响我儿子,我跟你没完!你老东西没几天活头了,我儿子还要有好前程呢!”
张财主被老婆说的一言不发,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这时候,门外一阵脚步声,张财主站起身一看,马上变了脸色,慌忙走出门去迎接:“哎呀,指导员,还有二狗子,你们怎么有空过来了?我方才还说等过一天半天的,过去到队伍上去看看呢!”
王文华在屋门钱站好,仔细看看张财主:“张财主,我们今天过来看看你,顺便有情况给你通报一下。”
张财主看到王文华的眼光,顿时感觉脊梁骨“嗖嗖”的直冒凉气。他感觉脑袋有点发热,但还是强打精神说:“感谢民主政府对我的信任。请请请?二狗子的事我是听说了,听说了,我正要抽空过去看看呢,可巧你们就来了。”
赵二狗这次身穿一身八路军服装,看上去很精神。他给张财主说了自己和赵二巧的事:“舅舅,杂货铺是干不成了。日本人抓住我,不把我劈成八半才怪。我和巧巧眼下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跟着党走,参加八路军抗日。”
张财主低着头听着,小心翼翼偷偷擦拭一把脑门上的汗……
等这边赵二狗说完了,张财主这才抬起头来:“二狗子,你?你做得对。我早就给你说过,让你不要在外面瞎跑了。还是像咱们家救国一样,找一条正儿八经的道走一走,今后也给自己留个好名声。现在好了,你和救国都八路军的人了,我们是正儿八经的军属了。哎,二狗子,抽空有时间了,就到舅舅家里来坐一坐。你爹娘死得早,我对你关心不够。你和巧巧的事,这?这还不是你舅舅我给你操心啊。”说到这里,张财主爱抚地看了赵二狗一眼。
赵二狗一听张财主这么一说,马上高兴地裂开了大嘴:“舅舅,那就太感谢你老人家了。我?我正为这事发愁呢。我和巧巧现在都是八路军,下一步怎么走还不知道呢!”
王文华说:“看你们舅舅外甥说的这么热乎,是真好。要不是日本鬼子在咱们中国横行,我们很多家庭都能欢乐的过太平日子。好吧,赵二狗,你的舅舅妗子都看过了,我们回去吧。”
张财主站起身想说什么,可张张嘴没有说出来。王文华就和赵二狗站了起来往外走。等快要走到大门口了,张财主送出来忽然说:“王?指导员,你看,我外甥的事,我?我还必须要多加操操心。我想让二狗留下来,吃顿饭,然后又什么话说一说。你看方便不方便啊?我也知道八路军的纪律,那是从来不在老百姓家里吃饭的,可二狗子是我的外甥啊,我们是亲戚,是亲戚是不是就能?”
王文华假装抓抓头皮:“这事?这事我还是头一次碰到。要说吧,八路军也是老百姓里边出来的,也懂得世故人情。这样吧,赵二狗同志,你个人的意思呢?”
张财主看到赵二狗正在犹豫不决,马上在一旁说:“二狗子,你这孩子,眼下身边也没有一个大人,就是我和你妗子疼你。你昨天发生这么大的事?得亏你走了正路。这往后,还有人家赵二巧的事,?这都是大事你知道不知道?人家二巧娘对这事是什么看法,我还必须要想办法看看?”
赵二狗一听这个,马上喜笑颜开看着王文华说:“指导员,你看?你看我最近身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还就是我舅舅妗子疼我。要不?”
“好吧!”王文华点点头:“不过,咱们必须先说好啊。你吃好饭之后必须马上归队。这是我们八路军的纪律。今后要是有什么事,你可以找你们的排长请假。明白了吗?”
“明白了。”赵二狗高兴地给王文华来了个立正敬礼。王文华宠她摆摆手:“好好好,注意群众纪律啊。我先回连队去了。”
王文华一走,张财主把身在门外的脑袋赶紧缩回来,然后一脸的严肃对赵二狗说:“二狗子,快,赶紧到屋里来,我有话给你说。”
赵二狗一看到张财主的脸色变的相唱戏的孙悟空的脸那样快,心里也不安起来,他赶紧跟着张财主来到屋里。屋里的财主婆子赶忙说:“哎,老头子,这回用不用我出去望风去啊?”
“狗屁你是!”张财主狠狠地骂了自己老婆一句,然后说:“你看不到啊,我就是问一问二狗子那边的事。这又不用写又不用画的,你望什么风啊?只要他们八路军的人一斤院子,我马上就能把话头岔开。好好,不给你废话了。”张财主说到这里,马上一脸的严肃转向赵二狗:“我先问你二狗子,那张地图的事?你给八路军汇报了没有?”
赵二狗心里有底,他马上信誓旦旦地举起一只手说:“舅舅,天地良心,我没有把这是说给党。舅舅,你老人家想想,眼下我摊上这么大的事,也就你和我妗子两位老人替****操心了。我怎么还能把你老人家说出去啊?那我成啥了?我还叫人吗?”
“好好!”张财主的脸上马上露出了宽慰的笑容:“办的好啊,二狗子。我问你,那边太君没有说要给我钱吗?有这回事没有啊?我说说在你杀日本人之前。”
赵二狗想一想,然后十分肯定地回答说:“舅舅,这事我记得很清楚。佐佐木司令说了,要是今天让我去他那里去拿钱。可是,不巧,?就忽然碰到了这样的事。”赵二狗说着,自己惭愧的地下了脑袋:“舅舅,我说真心话,我自己也舍不得好日子。你老人家知道,我二狗子还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这杂货铺一开,我的好日子才看见头,?哎,一下子就完了?”说到这里,赵二狗“呜呜”的哭了起来。
“别哭了,没出息!”张财主狠狠地说一句,随后又忽然笑容满面地对赵二狗说:“二狗子,如果我现在替你给太君说和,太君不计较你杀人的事,你还愿意给太君合作吗?”
张财主说的话很突然,一下子把赵二狗说糊涂了。赵二狗好像有点不怎么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把自己的脑袋晃了两晃,然后皱着眉头问:“舅舅,你方才说什么?太君会不计较我杀人的事?这可能吗?再说了舅舅,即便是皇军那边饶了我,可我眼瞎已经穿上八路军这身皮了,我怎么还能在跑回去开我的杂货铺子啊?人家八路还是认为我是逃兵啊?真要那样的话,我也不能再来张家寨了吧?舅舅,你说?”
张财主不言语,就是那样眯缝着眼睛摇摇头。这边赵二狗跟迷惑了:“舅舅,舅舅,你是我的亲舅舅。你给我说,给我出个主意。真的要是能回到前几天那样?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想一想前两天,我赵二狗过的是什么日子?杂货铺子开着,大钱赚着,俊俏媳妇快要到手了?现在呢,舅舅你说,你老人家要是不帮我,我没办法娶媳妇啊舅舅!”
张财主冲赵二狗摆摆手,然后站起身来到窗户前边伸着脖子向院里门口扫描一圈,这才回到椅子上坐下。赵二狗这边正眼巴巴地等着眼珠子看着张财主,可张财主还是一连的不着急,他慢悠悠地说:“二狗子,你眼下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替日本人在八路军里边卧底。日本人不是要八路军的情报吗?你在八路军的队伍里还愁得不到他们的情报啊?”
“舅舅,舅舅!”赵二狗听到这里忍不住举起一只手打断了张财主的话:“你听我说句话,舅舅。你说让我探听八路军的情报,可我已经杀死了两个日本人,那日本人能还相信我吗?还有?恐怕,日本人现在提到我的名字,就想拿大刀劈了我。”
“不懂了吧?”张财主摇摇脑袋,忽然又抬头看一眼门外面:“老婆子,你到院子里看看,万一有什么动静,我们也好有个照应。”
“老头子,我又要说你一句。”财主婆子站起身来往外走,随口说:“你这么做对不对?你自己想一想老头子!还有你二狗子,啊?你们俩做出那样对不住人家八路军的事,结果怎么样?人家八路军不计前嫌。现在你们竟然还想这么干,吧人家八路军当傻瓜使唤哪?你们拍拍你们自己的良心,这么干对得起祖宗八辈儿?”
“臭老婆子,你懂个屁啊?”张财主忽然大叫一声:“你们现在知道将来是那一家的天下?你们就能认准是八路军党的?我看也未必。眼下是那一家也说不很准。不过有一样你们可要记住了,不管是那一家的天下,老百姓都是要生活的,要生活就要有钱有地有房子。记住了吗?臭老婆子,吃了多半辈子的饭,越吃越傻!”
张财主这一套理论一说出口,财主婆子和赵二狗不不在吭声了。赵二狗这边地下脑袋说一句:“舅舅,我听你的安排。”财主婆子马上扭身往外就走:“我到院子里边去,有什么情况我给你们咳嗽一声。”说完出去了。
张财主看看赵二狗刚要说什么,赵二狗忽然“扑通”一声给张财主跪了下来:“舅舅,舅舅,方才我没有给你老人家讲实话。我?我把你画地图的事?把这事给八路军说了。”说完,赵二狗马上就举起巴掌往自己脸面上扇:“我真该死,我真该死?舅舅,你感觉这么着我还能回去吗?那日本人还会再相信我吗?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