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哥,谢谢大哥!”狗剩子不停对赵二狗点头哈腰:“大哥,真的没别的什么,太君就让你今晚过去一趟。站岗的兄弟要问口令,你就回答吃肉就行。好好,大哥,我过去了。”
到了晚上,赵二狗把杂货铺的门锁结实了,然后悄然消失在夜色之中。他顺着墙根溜过来溜过去,很快就溜到了据点门口。门口站岗的一见有黑影走过来马上大喊一声:“口令……”
“吃肉!”赵二狗很熟练地回答了一句。赵二狗清楚,这是老规矩。口令都是当天傍晚下的,出门的自己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所以必须在他们来之前提前先说一个预备的口令。站岗的士兵都清楚,听到这样的,也知道是自己人,不用回答。
赵二狗进了据点,直接就来到佐佐木的门前,首先喊了一声“报告”,等里边佐佐木喊进来的时候,赵二狗手里拿着一只鸡就走了进来:“太君,这是我孝敬你的?”
佐佐木这几天吃的是不错,可这鸡毕竟要比一般的伙食要好得多。赵二狗本来也不是一般人,他早就对佐佐木有观察,知道这个东洋人爱吃鸡,所以来的时候特地准备了一只。这下佐佐木猛然看到赵二狗手里的鸡,模样马上变成笑眯眯的了:“赵队长,你的,杂货铺的,开的怎么样了?还有,你的,下一步的行动,有什么打算?统统的给我说!”说完,上前伸手把那只鸡接了过来,顺手从上面撕下一条鸡腿,张开嘴就开始吃了起来。
“太君,我是这么想的。”赵二狗首先咽下一口唾沫,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佐佐木吃鸡,自己开始说自己的打算:“太君,我想下一步到张家寨去。张家寨没有杂货铺,我可以让我的舅舅?就是那个张财主,让他也开一个。货呢,让他从我这边拉。土八路也要关心老百姓的生活,他们绝对是应该支持我舅舅开杂货铺的。这么一来,我和我舅舅就能随便说话了,那边的情况我们就能了解了。太君,你看我的设想怎么样?”
“大大的好!”佐佐木满意地点点头:“赵队长,你的,杂货铺,我们皇军的,大力支持。那边的,张财主的,我们皇军只出部分资金。你的,明白?”
“太君,我的大大的明白。”赵二狗一听心中马上喜欢的了不得,心里想的话那个糟老头子以前整日的看不起我这个穷外甥,事到如今怎么样?和日本人的关系,现在你老头子比不上我了。我的杂货铺,那是日本人替我开。你的杂货铺,日本人就给你一部分?
“太君,你放心,就给一天时间,我马上就这件事办成。”赵二狗喜滋滋地说:“房子,我舅舅现成就有。钱,我舅舅本身就是大财主?”
“你的,”佐佐木猛然打断了赵二狗的话:“你的,到了张家寨,一定要让张财主把那边八路军的驻防部署说清楚。这个,对我们很有用途。你的,必须办到。”
赵二狗点点头,心里想的话这还不是小事一桩吗?到了第二天,赵二狗吧杂货店交给赵二巧,然后再换上自己的干净衣裳,喜滋滋地向张家寨这边走来。来到村边,这下有儿童团的小孩子认得他了。马上就有人领他去了张财主家里。
进了门,赵二狗这才感觉自己是空着手来的,没有给张财主带礼物。又一想,这礼物也不能每次来的时候有啊,自己是代表日本皇军过来的。想到这里,赵二狗就走了进去。来到院子喊了一声:“舅舅!”转身看看,大门后边站岗的哨兵已经撤了。
张财主出屋门看看赵二狗,然后冷冷地吧赵二狗迎进屋。赵二狗说几句客套话之后,然后就把自己的来意说了:“舅舅,这是皇军的意思。再说,张家寨也没有杂货铺子,你开一个肯定能赚不少钱。进货不用发愁,我能给你老捎过来,绝对给你老按原价。”
张财主斜眼看看赵二狗:“二狗啊,太君那边对我的开杂货铺也没什么表示?你别忘了,你的铺子?那可都是皇军出的钱啊!再说,你舅舅我给你出了这么一个好主意,你怎么也要感谢感谢你舅舅吧?”
赵二狗这下有点不好意思了:“舅舅,你看,我这铺子是刚刚开张,手头也不怎么宽裕。你老放心,你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舅舅,你看,这是太君的心意。”说着话,赵二狗就把佐佐木给他的钱递到张财主面前。
张财主先伸手把钱收起来,然后笑一笑说:“二狗啊,你没有把太君给我的钱剥层皮吧?”
“这我哪里敢啊?这我哪里敢啊?”赵二狗心里想的话,这个老东西心眼子真是贼多贼多的,得亏我没有从这部分钱上下手,要不然,这个老头子什么时候见了太君订正一下,我自己的脑袋在哪里还不知道呢!赵二狗接下来说:“舅舅,咱们这么办行不行,你这边掀开铺面,货呢,下午我就跟你拉过来。我只收你一半的钱。什么时候你老再进货,我们在清帐。”
张财主小眼睛仔细看看赵二狗,眯眼笑了:“臭小子,长本事了,比你娘有出息。好吧,我看你娘的面子,就这么办了。”
“还有,”赵二狗说到这里机警地向院子外看了看,然后把佐佐木交给自己的任务给张财主说了一遍。张财主抓抓头皮:“二狗啊,可能你对土八路了解还不太多。这土八路鬼精鬼精的,相当的难对付。单说这驻军,他们在张家寨的兵力也就是一个连,还有一个团部,我估计他们的兵力顶多不过二百来人。可是,就这样,他们在张家寨村有好几处驻扎点。这么着吧,我这边那毛笔给你画一张图,把他们的大约驻扎位置都画出来。”
“舅舅,还是你老想的周到。”赵二狗欢喜地说:“皇军找你老人家办事那真算找对了。”
张财主拿笔墨纸砚,然后端端正正坐好,随后对财主婆子说一句:“哎?孩子他娘,你是不是到门口给望个风啊?我在这边写写画画,万一那个王指导员忽然来了,我可招架不住。这可不是小事,私自泄露八路军机密,我们可就说不清了。”
财主婆子不高兴地站起来随口说道:“死老头子,你就这么死心塌地给那日本人卖命,他们能给你什么啊?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啊?”
“真真是妇人之见,妇人之见!”张财主脸上现出不屑一顾的样子。旁边的赵二狗见状赶忙说:“舅舅,妗子,那要不就让我倒门口去望风吧?让我妗子在屋里歇着?”
“你去望风?”张财主一听马上一摇脑袋:“二狗子,在这边你去望风?你到门口一站,你望风?你招风还差不多。老婆子,你还是去吧。我告诉你说,就我这张图,要是送给日本人那杂货铺的钱,他们日本人都必须给我全拿。”
“准不准啊?你说人家全拿人家日本人就全拿啊?”财主婆子说到这里拿眼睛看赵二狗。赵二狗马上一摸自己的脑袋瓜子,赶忙说:“舅舅,妗子,这事?我感觉啊,就这张图,那日本人绝对不会亏待舅舅的。”
“你还别这么说,二狗子。”张财主冲赵二狗点点头:“我告诉你二狗子,你就照着我说的办。等我把这张图画好了?”刚说到这里,门外一阵脚步声,屋内的三人马上都有点紧张起来。张财主到底见多识广,马上大声对赵二狗说:“二狗子,你光是说让我给你的杂货铺子起名字,这起名字不能白起你知道不知道?不是说我是舅舅你是外甥,可起名字收钱这可是规矩,没办法的。给杂货铺起名字和给人起名字是一个道理?”
这些话一出,包括财主婆子在内,心里马上都踏实下来了。赵二狗还没等说话,王文华这边就来到了屋门前:“张财主,怎么今天又有客人啦?真巧啊,我是来一趟就有你们家亲戚。”
“王指导员,这?这还是我们家的那个外甥。”张财主马上满面堆笑地站起来:“我家这个外甥呢,他是最近在西河营村开了一家杂货铺子。这不,非要让我给他的铺子起个名字。我老了,拿笔都有点费劲了?”张财主说到这里马上话锋一转:“哎?首长,有什么话让手下人过来说一声就行了,干嘛还劳你大驾跑一趟?”
“也没什么大事。”王文华说着坐下来随手把张救国的一封信放到桌子上:“看看吧,你们家儿子给你来的一封书信。怎么样?想儿子了吧?不要紧,我听通信员说了,张救国在学习班表现的相当不错。那边的首长对张救国的评价也很高?”
“哎呀,真是谢谢首长啊。”张财主看到书信马上两眼放光,伸手拿过来就要撕开。旁边的财主婆子伸手抢过去:“干啥啊?你这个死老头子。家里这么多的客人,你还不赶紧招呼客人,还能有空看孩子的书信?这信啊,等我慢慢看吧!”
“看,看,这老婆子?”张财主有点不好意思对周围的二人笑一笑:“哎,谁不想念儿子啊。这没办法没办法,儿子大了,当大人的给一条正路走?哎,老婆子,给客人倒杯水啊你?光让我招呼客人,招呼客人,你总要倒杯水吧你?”
“好好。”财主婆子一听赶忙拿茶杯。王文华赶忙站起身来:“不用不用,我过来是顺路。好好,你们聊你们聊。”说完就漫步往外走。张财主赶忙站起身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