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真像离弦箭般射向不远处,噗通一声摔倒在地。身躯在地上颤动几分便不再动弹,想是昏了过去。他身上的灰色僧袍遍布刀刮般地口子,而那一个个口子里开始往外渗血,僧袍被伤口崩裂的血水染个通红,就如同血人般。
紧紧抱着的臂膀稍微有些松动,从内探出个小脑瓜儿,正是踏雪灵猴,它挣脱出至真的臂膀,伸出爪子便向他眼睛摸去,但无论它怎么摆弄,至真都是紧闭双眼,小猴急得吱吱乱叫,赶忙从浓密的毛发中掏出一块明黄色的事物,放到至真嘴边,想要撬开他的嘴将东西放进去。
那阙熊三番两次被戏弄,早已失了耐心,四周张望片刻,发现了倒在不远处的一人一猴,咆哮一声便向他们扑来。
眼瞅至真与踏雪灵猴就要被踩个稀巴烂,这时,一抹灰白色声影嗖的声落在了至真跟前,溅起一地枯叶。阙熊好似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停止了动作,四肢都立在地面,眼中不断泛出凶光,嘴角不时露出惨白的牙齿,发出呼呼声,如临大敌。
枯叶落尽,这才看清那抹灰白色身影,居然又是一只踏雪灵猴!
这只灵猴相比较至真怀中那只体型大了数倍,通体雪白长毛,更显得额头间那抹灰色毛发越加醒目,看起来威风凛凛。
躲在至真怀里的那只小猴一见身前大猴出现,便呲着牙吱吱直叫,两只小爪子还手舞足蹈的。
那只灵猴回头瞪了小猴一眼,像是在警告它。
被这么一瞪,小猴登时没了精神,诺诺的趴在那不敢动。
这只灵猴虽与阙熊体型相差甚远,它面前却丝毫不落下风,只见灵猴两只前爪扶地,满身白毛具直立起来,呲着牙嘴中不断发出低沉的吼声。
“嗷....嗷”阙熊立起庞大的身躯,仰天长啸,两只熊掌不断拍打胸脯,看来它对这只灵猴很忌惮,两者皆是嵩山异兽,估计也交锋多次。眼下灵猴居然主动挑衅,让它心中充满了熊熊的战意。
灵猴以速度和灵巧性见长,自然不能等的阙熊发难,只见灵猴又化作一抹灰白色身影,向阙熊冲去。
阙熊速度很快,但相比灵猴还是落了下成,转瞬间便被其在身上抓了数道血痕,身上的疼痛更让阙熊发狂,巨大的身躯来回转动,两只熊掌不断向踏雪灵猴拍去,所到之处,树木皆应声而断。
两大猛兽连番斗争,四周的山石树木可是遭了秧,阙熊那两只熊掌便是他最致命的武器,加上自身力量强大,气力源源不绝,便开始胡乱挥舞起熊掌来。踏雪灵猴没办法近身,还时不时的躲闪巨爪,这么僵持下去,它肯定先被消耗的没了力气。
又斗了十数个来回,踏雪灵猴体力开始下滑,可见那阙熊依然虎虎生风,周遭的树木都被其糟蹋个不成样子,阙熊又一掌挥来,灵猴原地打了个数个滚才将将躲过,一看形势不妙,翻身越上不远处棵尚未殃及的古树。蹲在树枝上喘息休息。
阙熊站在原地咆哮一声,像是朝着它示威,接着便不再管它,挪动着庞大的身躯径直向至真和小猴走去,这下蹲在树上的大猴子可急了,扯着嗓子吱吱直叫,桃红色的脸庞因用力变得更加红润。
“雪来,怎么这时候才想到寻我来帮你?”
话音刚落,四周似有微风拂动,空中飘落几叶枯黄,略微有破风声响,那只蹲在树上修习的大猴子身边,出现一名青色身影,声音是从他口中传出。
那身影双脚立在单薄的树枝上,青色下襟随着微风摆动,一股无名劲力牵引着周身几寸,稳如泰山。
那大猴听罢此话,桃红色猴脸抽抽着,一个劲的呲呲牙,边吱吱边用两只猴爪对着不远处的阙熊比比划划,好似在做辩解,完事还用毛茸茸的猴爪挠自己屁股,大尾巴一摇一摇的,一脸受用,看现在这状态,和至真怀里的小猴可真是如出一辙。
“打不过便打不过,竟寻些没用的理由。”这时青色身影才转过头来,他脸上一道长疤醒目狰狞,脸庞却有如刀削般棱角分明,透着股刚毅沉稳。观其相貌,不正是当日与恒色相见少林绝壁,跪卧枯嗔禅师房间的达摩堂二弟子,程铁心。
那大猴被程铁心看破心事,屁股一蹭,扭过头去不理他。
程铁心无奈一笑,自从三年前在这百花谷将雪来母子救下,一大一下踏雪灵猴便始终跟随他左右,不过两只灵猴可是给他添了不少的麻烦,大的名为雪来,最喜爱招惹是非,嵩山中大大小小的猛兽皆受过其侵扰。而小的名为吱吱,最为贪嘴,山中有甚美味,它是最为清楚。
刚才阙熊正准备收拾了这至真和小猴,怎知后背突然间有凉风吹过,居然激的它脊梁发寒,阙熊已在嵩山生存百余年早已开了心智,这山中甚少有能威胁它生命的野兽,如今这种能将它置于死地的感觉却真实存在。此时,阙熊如临大敌,全身油亮乌黑的毛发根根竖立,硬生生让他的体型又大了一圈,看起来甚是骇人。它弓着身子,熊嘴发出怪异的低吼声,两只前熊掌刨地,地面都跟着颤动。
“嗷...”突然,阙熊震天怒吼般地音波又向四周涌来,刚刚平静下来地环境再次被搅动。
站在树上的踏雪灵猴被狂风吹的摇摇欲坠,赶忙伸出爪子抓住程铁心的下襟,才将将稳住身形,程铁心亦抬起左手衣袖,挡住呼啸而来的狂风。
突然间,灵猴它好像察觉了什么,呲着牙直叫嚷。
借着狂风席卷枯叶的档口,阙熊居然毫无症状暴起向至真冲去。
踏雪灵猴听觉敏锐,这才发现异样。
“畜生!还敢放肆!”
程铁心施展大挪移神功,青色身影在狂风中犹如一片绿叶,眨眼间便至阙熊身后,右臂灌足降龙伏虎功内力,一掌拍向阙熊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