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深秋时节的夜晚,京城里秋风送爽,给人静谧的感觉。齐世漫步在回书房的路上,途经花园传来阵阵菊花飘香。来到清朝已经十个月了,齐世在今晚前都还有自己一直是在梦中的幻想,希望某天一觉醒来发现这就是南柯一梦!刚刚在手镯空间里,看着婴儿样的女儿迈着小短腿,辛勤劳作的可爱样,温暖瞬间包围着他。是啊,在这儿他还有女儿呢!不能得过且过了,毕竟这是一个没有人权的封建社会。不能让我任何一个女儿嫁给那位历史上风流成性的九阿哥胤禟;不能……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暂避现在的朋党之争,先离开京城。齐世暗暗在心里部署着以后的计划。到书房后,气世一鼓作气写了一份奏折,准备明日早朝递上去。做好这件事情后,齐世就洗洗睡了,很快进入了梦乡。
秋去冬来,转瞬过去了一个多月。这几天接连下了几天的雪,红砖碧瓦,亭台楼阁都被皑皑的白雪覆盖。哈季兰坐在屋里的炕上,通过炕侧的窗户往外看去,看到了下雪之后还在竞相绽放的梅花。由于这几天才下过大雪,没想到今天天空却突然的放晴了。暖暖的阳光照耀着,洁白的雪花压在梅花的枝头,雪花和梅花交相呼应,映衬着园中的景象更加的清幽别致。哈季兰的思绪不由飘到了随驾北巡的阿玛身上(康熙真是一个喜欢往外巡幸的封建帝王呀!阿玛刚出征回来不久就在刚种下种子的第三天就随驾北巡了。好想念阿玛哦!),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哈季兰正想着阿玛呢,被外面的喧哗给打断了思绪。
“太太,万岁爷北巡队伍进城了,老爷就快回来了。”春杏急急地掀开正房的厚重的帘子,快步走进屋里,喜悦地对端坐在炕上的纳兰氏禀报道。
听到这个消息,特有的云开雾散的意味立刻弥漫在正房里,传遍了府里的每个角落。好像府里一下子活了过来,每个人都各司其职欢迎着回府的老爷。
纳兰氏看看外面,约么戌时了。知道随驾北巡的丈夫快回来了,便叫屋里的生火丫头大妞再填上些木材,把本来热乎乎的火墙烧的烫手,火炕上更是热乎。
纳兰氏正窝在炕上哄着小女儿,门开了,齐世带着一股寒气走了进来。纳兰氏忙用被子悟了小女儿,对丈夫说:“快脱了衣帽,一会寒气就往身上钻了。”
齐世笑着应了,又脱了皮棉靴,换过二等丫头莲花送过来的布棉鞋,在火墙边上站了会儿,才对坐在纳兰氏旁边的哈季兰说:“阿玛回来了。我们哈季兰明天就一周岁了。”哈季兰看着虽然风尘仆仆,但是却很有精神的阿玛露“齿”一笑。是呀,他们来清朝都快一年了!
“老爷,按你的吩咐明天哈季兰的抓周礼不大办,就自己家里人是不是冷清了?要不还是……”纳兰氏恭敬地对齐世说,眼睛一眨不眨得盯着齐世,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当然不大办了,额娘难道不知道啥叫低调嘛!哈哈,不过阿玛和我的想法是一致的。”哈季兰看着纳兰氏腹诽道。
“不大办了!”齐世道。
“是的,老爷。”纳兰氏无奈地答道。齐世父女俩彼此默契地眨了一下眼睛,相视一笑。
第二天上午,哈季兰的抓周仪式正式开始了。只见她穿着大红新衣,戴着明晃晃的项圈手镯脚镯一套子沉甸甸的行头,哈季兰的眉心被乳母拿胭脂点了个小红痣,小孩儿粉团儿一样,玉雪可爱。这时在院子里忙着给她准备仪式的管事娘子催着:“小心着些儿,这些都是小格格抓周要用的,磕着了碰着了仔细你的皮。”哈哈,要开始抓周了!哈季兰跃跃欲试啊!
只见正房炕前放了张大案,上面摆着印章、儒、释、道三教的经书,笔、墨、纸、砚、算盘、钱币、帐册、首饰、花朵、胭脂、吃食、玩具、铲子、勺子、剪子、尺子、绣线、花样子……抓周物品真是丰富啊!
到底要拿什么?这是一个大问题。要是个男人,抓个书啊笔啊刀啊就行了,可是个姑娘么……哈季兰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趴在大案上思索着。
选铲子勺子?厨具?做厨娘?在这样的人家里没事儿钻厨房会被鄙视吧?不记得十二钗里有哪个是精通厨艺的,虽然荣国府跟她家的情况没什么相符的,也不能冒这个险。选佛经道经?会被各种忧郁的眼光看死吧?选吃食?证明自己是个吃货?他们会不会为了‘纠正’而天天饿我的饭?钱啊算盘什么的……这年头好像鄙视言利?首饰花朵倒是保险一点儿,又有臭美轻佻的嫌疑?至于笔墨纸砚一类的,哈季兰不觉得一女孩儿在这个年代选这个是什么好事儿,李清照也只有一个。可是摆着个印章算神马?到底要选什么啊?!!!!哈季兰心里咆哮着。
就在这当口儿,周围的人已经有些忍不住了,这都一刻钟了,小格格什么还都没选……婆子们急了,小祖宗你随便儿拿一样得了,甭管拿什么,咱们都有吉祥词儿说啊!能持家啊、美人胚子啊、知书达理啊……什么东西是好是坏,还不全看咱一张嘴么?
哈季兰犹豫了好久,再三衡量,这是一个重要的时刻,这会儿选什么虽然只是个小测试,却也能影响到大家近几年对她的看法和培养方向,怎么着也不能让人小瞧了去。终于,她伸出右手抓了个印章,婆子们大大松了一口气,一迭声地说她将来“有造化”、“必做诰命”、“有凤冠霞帔穿”云云。那边儿纳兰氏也舒展了笑容:“再抓一个。”阿玛依旧笑得云淡风轻地标准,标准得……真是一个看她笑话的坏阿玛!
有了这个打底儿,剩下的就好办了,左手尺子右手针线拿了起来。再被夸“心灵手巧”,哈季兰才慢半拍起起来,妇有四德:德言功容,针线活是必不可少的,干嘛一开始不按这个标准抓东西?真是傻了……(你还没有适应么?这可不是个女人可以竞选总统的时代啊!)男女不平等神马的,是最大的悲剧。打小的时候学说话都比同龄的男孩子早,上学了考试成绩也不比男生差,知道这年代不对劲,但是对于本朝对女子的要求还是没有形成下意识的反应二十几年的教育不是这几个月的放养能够改得过来的。再说了,搁后世里,衣服都到店里买,谁还拿针线?哈季兰的眼睛一开始的时候都没往针线上头瞄,抓完了印章放下之后只是顺手拿了针线而已……想错了想错了想错了,后悔也晚了。纳兰氏叫把她抓的东西依旧收了起来,让她再抓第三样。哈季兰傻眼了,抓周有这样抓的么?还是之前抓的都不对?
哈季兰犹豫了一下,不过这个表情在小孩子脸上显出来只是可爱的疑惑。纳兰氏耐心地诱导着:“来,再来一个。”却并不伸手拿着任何东西在哈季兰面前逗她。哈季兰这会儿心里没底了,扫了一眼案上的东西,不确定地抓了笔墨。
终于,仪式结束了!
哈季兰虚脱地趴在案上,然后被嬷嬷火速抱起。纳兰氏笑得很满意,似乎哈季兰并没有选错东西。阿玛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对哈季兰道:“不错,这就是我们哈季兰的抓周礼。”说完挑了下眉头,如不是哈季兰密切关注着阿玛的表情都发现不了这细微的变化,哈季兰恨恨地磨了下可怜的乳牙,悲催啊!
抓周仪式下面的工作就与哈季兰没有太大的关系了,大家吃面条,哈季兰被象征性地喂了一口面条之后就只能吃奶。倒是她抓的东西,被纳兰氏吩咐拿了个漂亮的四角包铜木盒子给装了起来,然后上锁收好。
“唉,难道这就是我的抓周礼吗?!”哈季兰无语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