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暂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向周围群众一拱手道:“各位乡亲,我罗暂并非是恃强凌弱之人,但这些败类竟然连堂堂戚继光将军都不放在眼中,想必平时是横行霸道惯了!所以此举,也算是除暴安良之举。阿贵!”
“在!”常贵一听主人吩咐,跑了过来。
罗暂的脸冷若冰霜:“带几个人,将他们捆起来,关进大牢。”
“是!”常贵招呼着手下刚入伍的新兵,开始行动。
众人平时只受恶霸欺压,早就恨透了他们,不由齐声道:“好!大人英明啊!”
罗暂深吸一口气,灵台处,乾坤清气丝丝涌出,他朗声道:“我知道,在场的各位不少确实身怀本事,所以因为不符合条件而心有不服。这样吧,真金不怕火炼,如果你们确实渴望加入我们,请等到今天的招募结束时,与我的手下,也就是刚才那个人比试一下,只要能坚持住一盏茶的时间,我们就欢迎你留下!”
一盏茶?就这么短时间?被涮下的那些人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罗暂瞬间击倒五大混混,这一手,便已经将现场的人完全震服了。于是,报名的人就更涌跃了。然而,由于要求太高了,十停人里,只留下了一停,多数人都垂头丧气地退在一边。
那么,在如此严格的筛选之下,留下的是什么人呢?
那士兵虽然是新招募的,但却相当听话,何再铸、朱钰、常贵三人分别一声令下,三个方队已经列得整整齐齐。
罗暂、李华梅跟着戚继光一齐打量,只见那些新兵一个个臂膀强壮,肌肉结实,手脚偏长,眼睛充满了精神。而且又都看上去比较老实淳朴,只要三个“教头”一声令下,他们动都不敢动。
戚继光满意地点点头,对罗暂道:“奇迹啊!真是奇迹!我看便是神州国的御林军,也没有这般精神和齐整吧!”
李华梅最细心,她眼睛一扫,便已知晓了人数:“一排二十五人,每队四排,啊,这一天,便有三百人了!”
罗暂微笑道:“那是自然,这些估计还是县城附近的人,看到募兵告示后,来得快的,我想,明天来的人会更多!”
三人只顾兴奋地交谈着,边上还围着的一些人可不干了!因为他们还在等待着罗暂许下的最后一次机会:比试。
于是,有一个面孔白净之人嚷道:“戚将军,那罗军师不是说还有比试吗?难道他说的话不管用?”
在上午,那人见识过罗暂教训五个混混的手段,便不敢冲撞罗暂。反倒是觉得戚将军好说话,于是故意拿话挤兑他。
戚继光无奈地看看罗暂,向着众人苦笑道:“管用,当然管用!罗军师一句话顶本将十句话!”
罗暂眼睛一瞪:“戚兄,你这什么话?”
戚继光一拍手,笑道:“你看,你看,这便只说了这一句,你就有意见。”
罗暂摇摇头,不再接茬,向那叫嚷的人道:“罗某身为戚将军的军师,每一句话都代表着戚将军的意思,也关系到他老人家的威严,岂能不算!”
戚继光一愣,轻声道:“罗暂,说话注意点,我有这么老吗?”
罗暂只当不听见,忍住满腹笑意,转身向正站在一组新兵前的常贵招呼道:“阿贵,你过来!”
那常贵早已知道罗暂的意图,于是将衣服一束,一步一步地走了上来。虽然他比罗暂壮不了多少,但那一脸的凌厉之色,带来了极大的气场,霎时震慑了不少人。
常贵向众人扫视了一圈,简洁而有力地说道:“谁先来?”
一时之间,没人敢动一步。
那个先前挤兑戚继光的白面汉子忍不住了,走上前来,看着常贵,双手一拱,道:“这位军爷,请指教!”
“你?不必了。”罗暂望着那白面汉,笑吟吟道。
那白面汉不满道:“凭什么不给我机会?就因为我出言不逊?”
罗暂继续保持那惯有的笑容,对那白面汉子道:“你除了皮肤白净,还喜欢高淡阔论,最要命的还是个刺儿头,入伍后肯定不服管束,所以你有三个条件不符合。”
白面汉子一听,脸有些红,却是被气红的,他恼怒道:“岂有此理,你虽然是响当当的罗大少爷,又是戚将军的军师,但你也不能这么欺侮人!”
罗暂嘿嘿一笑:“你误会了,我不让你比,是因为我们已经录用你了!”
“啊?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你敢担当。刚才,我故意装作忘记了上午比试的承诺,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人敢主动喊出来,结果,你喊了出来。当真要比试时,又是你第一个站了出来。而且,还敢与我们据理力争。这样特殊的人才,我们正好需要几个。”
“啊?”罗暂此话一出,令那白面汉子不好意思起来,他气红的脸,这回就更加红了。
倒是还有一些想碰碰运气的人,现在满是后悔。于是,有的也尝试着,开始发表不满的言论,想引起罗暂的注意。
罗暂眼睛一瞪,一口清气上提,沉声道:“都住嘴!现在再发牢骚,已经晚了,想成为一个百战不死的勇士,还是凭真本事吧!”
话音刚落,一个人大叫一声,跳了出来:“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他憋了一肚子气,上场挑战常贵。但是,还没过三招,就被常贵放倒在地上。
“你输了!”罗暂好意扶起那汉子。
汉子却将手一甩,“我不服输,我还能坚持。”此人脾气暴躁,正是因为性格偏激这个毛病,没被选上。
就这样,那汉子倒下了,又爬起来,又倒下,又爬起……终于,把常贵惹恼了,眼睛一瞪,要下杀手。常贵将全身力气都倾注在右拳之上,罗暂知道,这一拳下去,非得让那汉子躺上半年不可。
“好了!”罗暂喝了一声,常贵停在半空的拳头倏地停住。罗暂道:“一盏茶工夫已到,你很好,收下了!”
那汉子嘿嘿一笑,却“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罗暂便命令两个新兵将汉子抬到边上。顺便取出治伤良药,让他服下。药虽不珍贵,但出自罗暂之手,自然有着奇效。
常贵在近一个月一直跟随罗暂左右,虽然罗暂没有教过常贵任何修炼法门,但那常贵一来本身有些实力,再加上他悟性极高,多少从主人那学到了一点皮毛之招。而这些招术,对一个普通人来说,足可以有一日千里的长进。
看到常贵那么剽悍,众人更是心生寒意。但依然还有数十个的铁汉上前领教,他们一不怕痛、二不怕死,无奈大多都是被常贵一击摞倒。最后,只有六位略有点武术功底的人,勉强撑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成了戚继光手下的士兵。
第一天,总共招募到了三百单八位一等一的壮汉。这个结果,可比当初在杭州时好得多了!如果戚继光不听罗暂的,选择的是“来者不拒”的方针,那恐怕第一天就能完成募兵人数。
第二天,面试依然很苛刻,但前来应募面试之人,则更胜第一天。显然是有更多的义乌人,在自己的村里或镇上看到了招募告示,于是,来的人更多了。
这一天,符合条件的人,达到了五百多名,更有二十位壮汉,虽然条件有些不够,却因为与常贵过招,撑足了一盏茶,被破格招募。
就这样,到了第六日,便离三千人数的目标相差不远了。
已经是第六日的半下午了,戚继光打量着偏西的太阳,乐滋滋道:“罗兄,现在已经有二千九百多名新兵了,这些新兵的素质,我可是从来没见过的。待收满三千整,我们便回杭州加紧训练。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李华梅也道:“是啊,戚将军。不过,今天是第六日了,该来应征的,都差不多了,你看,这一个下午,才不过招募了二十来个。”
戚继光点头道:“是啊,第三天第四天人最多,眼下已经过了高峰期了。华梅小姐,要不,我们降低点招募条件?”他这话,明显是问向罗暂的,但类似的提议已经说了不知多少次,总是被罗暂笑着否决。
“比如,”每次,罗暂总是向戚继光打比方道:“我们要选的是三千柄宝剑。那剑,只要稍有瑕疵,便算不得宝剑,那么剑再锋利,也只能舍去。免得在战场上突然折断,坏了大事。”
戚继光自认搞不定罗暂,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一个个义乌壮汉,在他眼前“飘过”。本来这些壮汉,还都算是不错的,怪只怪罗暂太挑剔!偶尔,戚继光不禁恨恨地腹谤一声:这小子,是不是有不正常的癖好!
当然,只是偶尔的想想而已。其实,他心中何尝不认为罗暂的做法是完全正确的。只不过,人才流失时,他戚继光难以抑制住心头那一阵阵疼痛,所以,总期待着罗暂能点头让步。
只要他点头了,收下来也就心安理得了。
现在,在戚继光眼中,凡是罗暂认可的,终归是正确的!
但罗暂,似乎没听见似的。
看着罗暂依然一丝不苟地进行着“面视”,戚继光心中叹道:果然是学过医术的!罗暂选新兵,似乎秉承了医生的“望闻问切”之道。先是看应征者的精神面貌(包括长得是白是黑),再是听他们的声音及呼吸等,然后是不厌其烦地问对方一些问题,最后才拎起他们的手腕,翻来覆去地仔细瞧上半天……
但就是这种观察,让罗暂清晰而详细地知道了应征者的情况,甚至是掌握了他们的奇经八脉游走情况。像有些脉像弱一点的人,知道他们进步不大,便是直接弃用了。
“好了,已经是二千九百九十六人了!还差四个。”罗暂从桌前站了起来,看着西落的日头,淡淡道。
“可有找阿贵碰运气的人?”戚继光急切道,他可不想把时间托到明日。
但是,找常贵“碰运气”的人,一天比一天少,第一天大家胆子大,有三十多人先后向常贵挑战,但第二天少了大半,第三天,才五个人来挑战。
至于今天,一个都没有!大家都知道了常贵的厉害。再说,报名高峰期已过,条件不符要碰运气的,也早已经碰过。
“真他娘见鬼了!”戚继光气极,恨恨地坐了下来,浑然不顾边上还坐着个美女。
果然,李华梅眉睫微颦,却又不便发作。心中暗道:男人啊,关键时刻坏毛病总会流露出来。
忽然,她眼睛一亮,街角拐弯不远处,正好有四个人向这边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