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奉上手谕
其实她的回答从一开始就已经想到了吧，女人毫无感触地继续发问。
“对于他们两个，你是怎么想的？”
“哎？”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琉璃困惑不已。
“光凭一张照片无法正确地把握，恐怕两个人在武术方面是个完全的外行，最多也就是在初学者的范畴内而已，他的样子不像带着什么特别的魔力波动，也没有察觉到拍摄者存在的气息，应该魂力也是一般人的造诣。”
“虽然判断的很不错，但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你觉得他怎么样，也就是说，她看起来拥有极强的破坏力和破坏欲望吗？”
“哎、嗯？什么？他看起来挺像我们东方的人，眼神也很温柔的样子，应该不具有什么破坏性。并且，身材也很薄弱，没什么力量的感觉。”
“我是说那个紫色眼睛的女生。”
“。。。。。。”
琉璃皱着柳眉沉默着。不知道指挥使的真意是什么，但他们不合时宜的问题让她感觉到了恶意——这个看上去拥有平凡的女子是需要被自己第一次抹杀的存在，于是不由自主地将本来已经收进刀鞘的绣春刀拔出来了一点
面对琉璃如此的反应，玉珠帘对面的女性发出一声失落的叹息。
“那么‘第六个王’这个词有听说过吗，李琉璃？”
更加唐突的问题令琉璃微微地吸了口气。只要是锦衣卫几乎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都会沉默一会。
“是说那个传说吗？驾驭12只煞的第六个王——”
“没错。没有任何欲望和支配，只有破坏和杀戮的混沌之人，第六个王。”
女人冷静的声音在大殿里回响。
第六个王——
凡是和魔族有关的人都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名字。
要说为什么，那是因为这是世界最强力量者的头衔。
这并不是自封，至少世间是如此认知的。而且就连敌对的敌人都不会刻意去否定这个名讳。强大到世间仅有的五个王都会去承认他的地位，并允诺若要开疆裂土，只要在承受范围内，都可以。这意味着，一个潜藏着的第六帝国的存在。
“可是我听说第六个王实际并不存在，只是一个都市传说而已。”
对于琉璃的这番话，感觉女人摇了摇头。
王，统治已知大陆的帝王、是最远古、拥有最强大魔力的魔力源。他们率领着各自成千上万的同族大军，分别大陆建立了帝国。传闻，王是弑神之人。
“的确，目前公认的王只有5名。统治西方的教皇、北方的大汗、南方的霸王，还有我们的王，以及中部那个失踪的王——相比之下，第六个王由于没有成长，没有自己的部属，因此也就没有领地”
“正是。但这不足以说明第六个王并不存在的说法。”
接着女人的话，男人粗犷的口吻如此说道。然后另外一位指挥使的声音也——
“你还记得今年发生在洛基的大碰撞吗？”
“……哎？”
“再远一点，再严重一点，记得落星城的毁灭吗？。”
“难道说…这些都是第六个王所为？”
琉璃的表情有些痉挛。指挥使们若无其事说出的这些都是造成了大量人员死伤的大规模恶性恐怖事件或者是侧面显示强大力量的事件。例如，今年夏天发生在洛基的大碰撞，那是一种连远在东方都能轻易感知到的魔法波动，轻易的撕开了洛基的防护结界，连天空都被撕裂开来，把空间粉碎，可就是这么强大的力量，丝毫不亚于陨石撞击的力量，居然没有造成一个人的伤亡，最后的痕迹也不过是在地面的烧焦，对于那么强大的力量收放自如，是多么恐怖的一个家伙！
更遑论那个落星城事件，两百多人的城防军和数万居民死于一瞬间，没有一丝的反抗的波动传出来，也没有人感受到那个屠杀者的一丁点魔力波动。
“所有情况的证据都表明了第六个王的存在”
最初的那个女人对脸色发青的琉璃如此说道。
“他势必会在历史的转折点出现、给世界带来屠杀和大破坏。可是问题还不只是如此，第六个王的存在扰乱了世界的秩序，你知道这其中的理由吗？”
“不知”
琉璃迷茫的摇摇头。
“王们同意第六个王在成长后拥有自己的帝国的协约是真的。”
“恩”
“可是，为什么王会同意，至今无人可知。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有大批的人潜伏在第六王的身边，来满足自己的欲望，毕竟无论是王的战斗力还是帝国的成立，都足以实现这个世界任何的愿望了。”
“第六个王的下落，已经知道了吗？”
琉璃紧张地问道，不知为何，她有种非常讨厌的预感。
“嗯。还没有确认，但基本没错吧”
“他在哪？”
“中部五城之一，洛基”
女人的话让琉璃一时无语。
“第六个王在洛基，归我们国家管辖的那座城？”
“这就是今天把你叫到这里的理由。李琉璃。奉上手谕，加印内阁首辅，命令锦衣卫学院金甲李琉璃监视第六个王”
女人不容分说的口吻静静地宣布，笑意完全被一种冷意代替，展现出属于指挥使的风采。
“我…监视第六个王？”
“没错。而且，当你判断监视对象是个危险存在的时候，你要全力将其抹杀”
“抹杀…？”
动摇之下的琉璃不知该怎么说了。
这里既有对于第六个王的恐惧，也有着临危受命自己能否胜任的不安。
虽说自己并没有倦怠以前的修行，可是琉璃不过是个学员。她还没那么自不量力到可以凭一己之力打倒第六个王。不管怎么说，再菜的王也是足以匹敌一国军队战力的正牌怪物啊。
可是，如果没有人做的话，早晚会有很多人遭逢灾祸的。
“接住，李琉璃！”
女人从竹帘的缝隙中递出了什么东西。在篝火的照明中，一杆火红的枪从黑暗中浮现出来。琉璃知道这个的名字。
“这是…”
“李氏先祖哪吒的名枪，曾经侍奉王南征北战的最强的将军之一，传闻用这把枪斩下魔神的头颅。”
你知道的吧——女人的这个问题，琉璃含糊地点点头。
锦衣卫作为王的直属力量，忠诚度一定不能有任何问题，还要考究家世成分，李琉璃，李家的后人之一，怎么会不知道这把枪。
可是，因为武器的威力大大超出了当局的掌握，在那个人无踪影之后，被锦衣卫收在大内。如果有人能够使用这把枪，在个人等级的使用中毫无疑问是最强的，毕竟是镇扶司最强的兵器之一，其名为火尖枪。
“这个…要给我？”
琉璃接住递给她的枪，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问道。
可是女人反而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以第六个王作为对手，本来要给你更强的装备才是，但现如今这已经是我们所能给你预备的最强的了，你愿意接受吗？”
“是、那是当然了…可是”
说着这话的琉璃浮现了困惑的神情。
从竹帘的缝隙里递出的不仅仅是这杆枪，还有一个包裹着一套崭新、整齐叠放着新制服的塑料袋。里面的是以白色和水色为基调，衣襟的上衣绣着一道弯月和两颗银星和百褶裙。看来是某个学院的女生夏季制服。
“那个，这个是？”
“制服。按照你的身高准备的”
“那个…可是、为什么要把制服？”
“因为你的监视对象是这件制服学校的学生”
“啊？”
雪菜完全不知道对自己说了什么，陷入了轻微的混乱。
“这个制服跟刚刚那个照片里的一样，那个女孩子，难道说，第六个王居然是，一个小女孩！”
“洛基学院初级一年乙组、出席号甲号。这就是‘第六个王’尹千瞳现在的身份。可是在锦衣卫里没有可以和他和平接触的人才，除了一个人、李琉璃你以外”
琉璃瞪大眼睛看着丢在地板上的照片。
隔着竹帘传出了指挥使的苦笑。事到如今，琉璃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么重大的任务会选中自己这个不成熟的锦衣卫来做——毕竟自己是这个年龄段，成绩比较好又比较正常的人。
“再次命令一遍，李琉璃。你要竭尽全力接近他、监视他的行动。转入洛基学院的手续已经办妥——就这样”
玉珠帘对面单方面的说完，指挥使的气息就消失了。
大殿上只剩下她一个的琉璃甚至忘记的呼吸，只是呆呆地凝视着手里的枪。
第六个王。转校、接触、监视、抹杀。难道说自己被卷入了相当不得了的麻烦事里了？想到这里的琉璃，不自觉地发出轻声的叹息，嘴角却又卷起一丝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