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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勤奋努力的兵

新兵连的学习很紧张,训练课目繁多,要在短短的三个月内完成从一个老百姓向军人的转变,必须抓紧每一天,甚至每一分钟。

军容风纪、内务卫生、队列训练,雷锋总是学得快,记得牢,做得认真,一丝不苟,成为新战士中的“样板”,常常被班长表扬,并出列做示范。

单兵训练开始后,雷锋身体条件的劣势一下子显露出来了。第一次手榴弹投掷练习,竟然只投出二十来米,不及格。

雷锋眼看着手榴弹在别人手里玩似的一甩,就投出四十多米,心里急得要命。再抓起教练弹,使足劲一甩,比头一次还近了一米多。

班长再三帮他纠正动作,战友们一旁为他呐喊打气,但还是不行,教练弹一出手,就跟秤砣似的往下坠,总也是个不及格。雷锋又急又恼——连个手榴弹都投不远,还怎么消灭敌人?

班长安慰地拍拍雷锋的肩膀,说:“别着急,你的问题是手臂力量不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行的,回头再抓紧练练吧。”

上午的训练结束后,雷锋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吃过中饭,他也不休息,抓起几颗教练弹上操场练习去了。

一连几天,天天如此。有时为了多抢时间,干脆一手抓着馒头,一手抓着教练弹。走到操场,馒头下肚,正好开练。

然而就是这样的练法,投弹成绩不但没有提高,反而又退步了几米,胳膊肿了,手腕子又酸又痛,吃饭时连筷子都不会用了。

“这是怎么回事?”雷锋心里发急,跑去问班里的投弹冠军王大个子。

王大个子倒是很同情他,摇摇头说:“没法子,除非你再长长个儿,像我这么高,就保险没问题。”

长个?就算还能长,就这几天的时间,也长不成啊!

雷锋咬咬牙,倔强地说:“我不长个,也要投你那么远,至少要达到及格!”

王大个子不以为然地笑笑:“那你就试试吧。”

雷锋从这天起,更加大了训练强度。超强度的训练,使得他浑身肌肉酸疼极了。晚上睡觉,身子一挨床板,肿胀的肩臂就针扎似的痛,好长时间不能入睡。

班长看在眼里,痛在心上。他找到雷锋说:“小雷,性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样拼命可不行。”

雷锋说:“眼看就要实弹投掷考核了,再不加把劲怎么行?”

班长打心眼里喜欢这个不怕吃苦、作风顽强的小兵,实住不忍心打击他的积极性,于是把自己多年来的训练体会告诉他:“光这样投来投去,长进太慢,如果加上全面的体能训练,拔拔单杠,做做俯卧撑,效果就好得多了。”

雷锋兴奋得眼睛直放光:“那好,我就去练!”话未落音,人已经一溜烟地去了。

班长望着雷锋的背影,不由地感叹:“真是个好样的兵啊!”

从此,雷锋除了练投弹,每天又给自己增加了练单杠、双杠和俯卧撑,并且每天都有指标,完不成指标决不罢休。

十几天过去了,雷锋的胳膊渐渐消了肿,肩臂部的肌肉变得硬邦邦的,结实极了,投弹成绩直线上升,终于达到了及格线。

全班同志都被雷锋这种吃苦耐劳的训练精神所感染,大家都暗地里攥着一把劲,决心在实弹投掷考核中达到更好的成绩。

王大个子拉着雷锋的手,快人快语地说:“不是我吹牛,投弹上我就没服过谁,不过这回我服你了。我虽然投得比你远,不过精神上可比你差远了。”

实弹考核的日子终于到了。新兵连全体战士精神抖擞,列队开进训练场。随着一声声口令,一枚枚手榴弹飞向目标。声声巨响之后,滚滚硝烟冲天而起。

“雷锋就位!”连长发出命令。

雷锋以标准的军人姿势出列,进入指定位置。他握紧手榴弹,将扣盖拧去,小指扣住小铁环。

“投弹!”

“是!”

只见雷锋手臂一抡,手榴弹凌空而去,不偏不斜正中目标,“敌堡”在爆炸声中飞上了半空!

战友们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纷纷向雷锋表示祝贺。连一向表情严肃的连长也露出了微笑。

雷锋的投弹成绩达到了优秀。

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生活结束了,雷锋和另外几名战友被分配到运输连当汽车兵。

工程兵部队里,汽车兵是技术兵种,新兵们人人求之不得,但雷锋却马上找到指导员,严肃的神情中还带着几分疑虑。

指导员颇感意外地问:“小雷同志,你对当汽车兵还有什么意见吗?”

雷锋忙回答:“我服从革命需要,当什么兵都行。革命需要我去烧炭,我就去做张思德;革命需要我去堵枪眼,我就去当黄继光。我就是想问问……”他迟疑了一下,“指导员,打起仗来,汽车兵能上前线吗?”

指导员看透了雷锋的心思,微微一笑,说:“现代战争中,并不是只有跟敌人拼刺刀才算上前线。抗美援朝战场上,我们的钢铁运输兵昼夜兼程为前方运送物资,天上敌机扫射,地下炮火轰击,含糊一点都不成。”

雷锋兴奋地一个立正,响亮地回答:“指导员,我明白了,保证好好干。当一名合格的汽车兵!”

当天晚上,在新兵连最后一次文艺晚会上,雷锋走上台。满怀激情地朗诵了他刚刚写好的一首诗:

小青年实现了美丽的理想,

第一次穿上了庄严的军装,

急着对照镜子,

心窝里飞出了金凤凰。

党分配他驾驶汽车,

每日就聚精会神坚守在车旁,

将机器擦得像闪光的明镜,

爱护它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

……

第二天清早,新兵们打起背包,准备分赴各个连队。短短的三个月的相处,大家已建立了浓浓的战友之情。临别之际,新战士们互赠留言,互相鼓励,相约在不同的战斗岗位上做出好成绩。

早饭后,雷锋同几名分配到运输连的战友,正准备随班长出发,忽然通信员跑来通知,要雷锋马上到连部去报到。

雷锋一怔:“我不是到运输连去吗?怎么……又变了?”

通信员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说:“不知道,见了指导员就清楚了嘛!”

雷锋随通信员来到连部。

指导员一见他,就说:“雷锋同志,你暂时不下连队了,去执行一项新的任务。”

雷锋很痛快地说:“是,指导员,不管是什么任务,我保证坚决完成!”

指导员满意地点点头:“好,这才像个好样的兵。”

原来,昨天晚上新兵连开文艺晚会时,团俱乐部主任特意来参加,为的是给团里战士业余演出队物色演员,雷锋朗诵的那首诗赢得了满场热烈的掌声,当然也就引起了团俱乐部主任的注意。

指导员告诉雷锋,部队要到抚顺参加一项重要的建筑工程施工作业,演出队的任务是排出一台反映部队生活的节目,再去为施工部队演出。

“怎么样?有困难吗?”指导员问。

雷锋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但既然是组织上的决定,他就绝没二话,打起背包就出发。

战士业余演出队人不多,但要求节目并不少,所以必须要求人人都是多面手,还要同时担当几个角色。演出队领导让大家充分发挥特长,集思广益,能演什么就报什么节目,尽可能把这台节目搞得丰富多彩一些。

雷锋积极性最高,一下子报了六个节目,都是自编自演。

演出队队长高兴之余,又有点担心:“这么多节目,台词就得背一阵子,任务量太大了吧?”

雷锋信心十足地说:“我记忆力好,保证错不了。”

领受了任务之后,雷锋完全进人了角色。每天起早贪黑地背台词,排练动作,连吃饭的时候口中都念念有词,睡梦中还伸腿抬臂地比划。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规定的时间内,雷锋早将所有的台词背得烂熟,简直可以倒背如流。

谁知到了正式合练的时候,大家才忽然发现了问题——雷锋说话时带有相当浓的湖南口音,演出效果相当不好。演出队的领导急得直挠头,因为离正式演出的时间已经很近了。

雷锋说:“不要紧,我马上学普通话。”

于是,他把每句台词的每一个字都用拼音拼好,又找了一位普通话说得好的同志当老师,一句句一字字地纠正发音。

然而,改口音绝非一朝一夕的工夫,再说也没有时间了。演出队几位领导碰了一下头,研究决定,为保证演出质量,只能把雷锋撤换下来。

一说到撤换雷锋,几位领导心里都不大是个滋味,一个多月来,他们亲眼看见这个小战士是怎样认真刻苦地排练,付出了大量的心血和劳动,现在说撤就撤,对他似乎有点不公平,会不会闹点情绪什么的?

演出队长决定跟雷锋认认真真谈谈心,做做他的思想工作。这天晚上,他找到雷锋,尽可能委婉地告诉了他组织的决定。

雷锋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诚恳地说:“为了更好地完成演出任务,组织的决定是正确的,我完全同意。请领导放心,我虽然不能上一线,二线工作我还是能够做的,我保证做个好后勤,让同志们能安心排练,圆满地完成演出任务。”

演出队长又是意外,又是感动,连声说:“好,好,后勤保障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从第二天开始,雷锋不再上排练场,但变得更加忙碌了。为了让大家在排练中有开水喝,他专门在墙角上砌了个小炉灶烧水,又一碗碗地端到排练场。每天排练完,不论多晚,打扫场地,收拾道具的事他都包了,不允许任何人插手。队里有人病了,他又成了护理员,又打饭,又送药,照看得无微不至……

一个月后,演出队来到抚顺,开始在各施工工地巡回演出,雷锋却在此时接到了回运输连的命令。

雷锋启程回连队的那天,演出队的同志们都出来相送。

演出队长目送雷锋远去的背影,对周围的同志说:“看见没有,像小雷这样不计较个人名利得失的人。不管走到哪里,肯定都是个好样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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