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韩、马联军接连败绩,退守河州。西北战事连捷上报,朝廷大喜。
不多久,又传来羌军内乱之消息。原来马腾、韩遂等人废掉王国,却起用阎忠,推举他为主帅。那阎忠就拥兵踞于河州城,并没有发兵攻袭,没有想夺回雍城,反攻陈仓的攻略迹象。
这一日,营寨之外突然出现一人一马,马上之人只是寻常百姓打扮,但是看上去颇是威武,而且手中是一杆长枪。守营军士不让他近,并喝道:“再靠近,就将放箭!”
那人急了,喊道:“请问这是前将军吕布的营寨么?我是前来投军的!”又怕他们听得不清楚,大声又说了几遍。
有小校报吕布,于是与张援、秦同、翟德一道,到营门看个究竟。
却见一位少年,横枪马上,正看着这边。看到吕布时,他催马过来。这时有军士喝道:“不得靠近!”
这时吕布却想到了一个人,“高顺!是高顺吗?”
“果然是吕叔!”那人滚鞍下马,纳头便拜。
“果然是高顺!快请起!”吕布连忙扶起高顺,看了几眼,哈哈大笑:“几年不见,长成大人了!今年应该十八了吧!”
“吕叔好记性!”
然后带入军帐,引众将士相见。又问道:
“你爹他可好?”
“爹平时常想到吕叔。高顺这回投军,爹是大力支持!”
“你说你是来投军?”
“是呵!我就记得吕叔曾经夸我是个将才!不投军,又怎么将来当将军呢?”
高顺这一说,吕布当下又哈哈大笑,受他笑声的感染,张援、秦同、翟德和并州六骑(二骑张辽、臧霸守雍城)也都笑了起来。
然后吕布说:“你此来投军,不容易呀!走了很多路了吧!”
高顺说正是。然后就说了自己先是到了晋阳,打听后往朔方,然后才知道吕叔随并州大军征讨王国叛军,就又奔了陈仓。哈哈,总算找到了吕叔。
“好高顺,来!吕叔给你引荐这些兄弟!这位是我的义兄张秉义!”吕布从张援介绍开始,介绍了秦同、翟德之后,接着介绍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侯成六人,并对高顺说:“这六位兄弟,再加张辽和臧霸两位,称并州八骑,是最优秀的骑兵,是左将军属下的最得力助手!张辽和臧霸两位将军正驻守雍城,往后再介绍你相见。”
“还有左将军现在陈仓城中,也待明日再给你引见吧!”吕布又补充说道。
然后吕布又跟众将介绍了当初怎么认识高顺的,还称道了高顺的武艺,说:“高顺哪,好几年不见了,你的武艺一定长进不少吧!能不能就此施展一下?”
高顺点头道:“高顺领命!”
当下离坐,取自己那把长枪过来,在场上走了几步,突见银枪一闪,一枪崩云,去势甚疾。然后就见高顺连刺二十招,全取攻势,其势风云雷电尽生。而后招式一换,全取守势,亦演十余招。之后收式,面不改色,大气不喘。吕布喝采道:“好枪法!”
其时张援和秦同也都看得暗暗吃惊,后来秦同跟张援说:“高顺枪法,却也凌厉十分,秦同不如呢!”
张援点头,他对秦同这种态度还是颇欣赏的,凭心而论,秦同枪法确实不如高顺。这也颇为合理。三国演义中高顺在吕布帐下,也是跟张辽一般数一数二的将领,而且比张辽更得吕布的信任,自然武艺非同凡响了。
当下设宴为高顺洗尘。吕布十分高兴,还旧事重提,说到当年遇熊,然后杀熊,最后食熊的经过。众将都贺吕布吉人天相,又称智勇双全。吕布连忙说:“老天庇护是实!你们说我吕布智勇双全,那可不敢当哪!”
众兄弟聚会,只少了张辽和臧霸在守雍城。所以吕布也说:“就是辛苦了张辽和臧霸!改日他俩回来,高顺哪,你就多敬他俩,让他俩多喝点,把今晚该喝的都喝了!”
“吕叔,高顺明白!”高顺说。
他抬起头,突然看到了吕布脸上有不满意的神情,这让他有些奇怪。难道说是他酒醉了?不至于吧,吕叔那是海量。正困惑时,只听吕布说道:
“高顺兄弟!瞧瞧今晚这里,大家都称兄弟!就你称我吕布作吕叔!这多别扭!称兄弟好!吕布也没大你几岁,称兄弟更合适!称吕叔那是你爹的意思,称兄弟是吕布的意思,你认为呢?”高顺这才知道了他刚才为何有那样有神情了。
“吕布大哥,各位兄弟,小弟高顺谢了!”他说。
吕布大喜道:“好!好了各位,从今往后,我们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说着,他把酒全干了!
次日吕布就带了高顺去见丁原,并议了进兵河州的事。当下商定第二日征讨羌军。汉军很快将河州城团团围住,然后就展开了正面进攻。
河州城地势便于用兵,城墙牢固,易守难攻。攻城三日,汉军颇有伤亡,这让张援又忙疯了。这时翟德说:“河州城早有防备,且易守难攻。如能诱兵出城,则城可破。”吕布说:“那你有何妙计?”翟德摇头说,“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知骂阵以辱之,会有用吗?”
吕布笑道:“终究下作了些,胜之不武哪!”
这时有人说兵不厌诈,胜者为王,又岂可以下作论之。吕布仍是笑着摇头。
“或者这样,”并州八骑之一宋宪说道,“我军不骂阵,却只歌赞我军,将军英武所向无敌,也可激其气愤而出城迎战。”
侯成和曹性也称此计甚妙。吕布点头,“好,你们安排一下,速速去办!”
当下,没过多久,就看到三列军士立于河州城外,高声呼喊:
朔方吕布,将军英武。
神戟无敌,天下匍匐。
拟写这四句让众军士歌赞的,是一位姬姓随军幕僚,称得上妙笔呢。很遗憾此人在羌军败归之时,追击败军穷寇,为一羌军首领箭矢所伤,不治身亡。
但从后来发生的事情来看,这次歌赞其实算不上是一个好计谋,反而为吕布后来的狂傲轻敌埋下了祸根。那是后话,按下不表。
且说这时巡城的有韩遂和马腾父子,突然见此列队歌赞,真是又笑又恼,后来就都转为恨了。此时日头颇烈,后来他们见汉军尽都随意散开,骑马者也都下马,人马分开。人多半躲到有树荫的地方。只有歌赞的军士到一定时候,就会有另外三列军士来替换。而且他们还看到吕布和几个将领也是人马分开,甚至还脱下头盔,在扇着风。
马腾取了弓和箭,韩遂知道他想射吕布,忙说不可。然后附其耳说了几句话,马腾点头。随即又跟马超说话,马超点头。
过不多久,韩遂带了一帮弓箭手尽伏城头。然后弓箭齐发。之后,吊桥放处,一彪军闪电般疾冲而出,顿时杀声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