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无遥进入轮回这么久,第一次感到命运之神没有抛弃自己。
他和吕则两个人正坐在大厅里打牌,玩的是21点,规则不难,主要就是比较谁的牌点数最大而又不超过21点。不过两个人玩的虽然简单,赌的却是极大。他们赌的不是简单的金钱,而是异乡人特有的货币:源。源的价值路无遥不清楚,但如果吕则告诉他的兑换比例没错的话,那么他目前从吕则那赢来的源所能兑换的财富足以买下这座城市——前提是政府肯卖。相比之下这座酒店简直连零头都算不上,怪不得他们这么财大气粗。异乡人还真是世界上福利最高的职业啊。
已经富可敌城的路无遥并没有感到轻松,因为柜台对面输了一座城的吕则貌似心情很不好,证据就是从这一局开始吕则强行把赌注提高,路无遥大致算了一下,如果这局输了的话那么他就要输给吕则一座国家了……玩21点一局就输一个国家,路无遥的心情很微妙。不过他也不敢有什么表示,有钱的都是大爷,吕则他不仅有钱,还有枪,那简直比大爷还大爷,路无遥莫敢不从。何况吕则也已经够人道了,好歹只是加大赌注想翻本,要是沙漠之鹰在路无遥手上,他路无遥还用得着提高赌注?直接就一掀桌子,踩着吕则胸口把枪顶在他额头上说:“快把钱,啊不,快把源都给大爷我交出来!”再不济,也要让对方不敢找他要欠款。
不过目前他好像也的确不敢找对方要欠款……
目前他的明牌是一张3,而底牌是一张10,加起来也不过13点,数字不算大,还可以再要一张,不过……
路无遥心有余悸地看了吕则一样,对方脸上仿佛写满了你要敢再赢老子就用沙漠之鹰把你爆头100遍。路无遥只好摆摆手示意不要。对面的吕则明显一愣,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为什么不要,这把再赢你就能赚不少源了。作为一名新手,你从没有兑换任何东西,等级是最高的。你能以最便宜的价格兑换最多的东西啊?”
路无遥心说那也得有命才行,鬼知道你输了会不会恼羞成怒一枪崩了我。这国家再好,也没有自己的命重要啊——好像有什么不对?但他只是讪笑着:“我的点数有点尴尬,我怕再要一张就爆了,还是算了吧。”
吕则有些不确定地再次问道:“真的不要?”
路无遥能理解,毕竟自己的明牌是3,暗牌再大也不过是13,这种情况下不要牌简直就是明摆着要输,也难怪对方有所怀疑。不过此时正是刷好感度的时候——虽然代价略大,不过也值,所以路无遥毫不犹豫地摇头:“不要!”
吕则的表情变得更复杂了,这让路无遥有些看不懂他到底是高兴还是生气,不过他很快就懂了——因为吕则狠狠地把牌一摔,咬着牙齿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很好,你赢了。”
路无遥吓得连连摆手:“吕则大爷你别生气,我我我的牌很小的,不一定就赢了,不信你看。”路无遥一边将自己的牌翻开示意给对方看,一边顺手把吕则摔在柜台上的暗牌也翻开,暗牌一翻开他整个人都愣住了。吕则的明牌是一张7,只要超过5那么这局就算他赢,就算低于5他也完全可以再要一张,所以路无遥根本不认为吕则会输。
但吕则的暗牌偏偏就是5……
“卧槽。”路无遥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骂道,“你有病吗!你明牌是7暗牌是5加起来也才12点,你脑子撞墙了啊你不要!”
“反正都一样。”吕则很淡定。
“怎么会一样?”路无遥立刻反驳道,但接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把牌堆上的那张牌摸出,只一看就傻眼了。那是一张K,在21点的规则里J、Q、K都算作10,换句话说这张牌不管是谁摸到他们的牌都会爆掉。
“卧槽你作弊啊!”路无遥终于明白过来。难怪他之前确认好几遍,合着不是怀疑有诈,根本就是希望他再摸一张牌爆掉啊。
“不是作弊。”吕则纠正,“我只是单纯的记牌而已。”
“这有什么区别!”
吕则认真地解释道:“当然有区别,作弊是取巧,而记牌是靠真本事。而且,记牌不会被发现。”
“后面那句话才是重点吧!”
“那又如何?你不也是吗?”吕则看着路无遥,表情很平静,“不然为何之前你说什么也不要牌?”
路无遥心说我说我是故意想要输给你你信吗?
吕则转了身准备离开。后面的路无遥赶紧出声叫住:“别急着走啊,再玩一盘啊!就一盘!还是一样的赌注怎么样?”路无遥心里已经盘算好了,这一盘一直要牌,要到爆为止,那样他和吕则正好两清,简直完美。
吕则闻言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充满疑惑:“既然你也会记牌,那么再和你玩也不能确保一定能赢了。既然不能确保赢我还玩什么?”
路无遥扶额:该死的,忘了这位大爷是位很谨慎的主,绝不尝试有风险的事。
他突然在想如果自己的人生是一部小说,而假设自己是主角的话,那将带他走上巅峰的最初的起步资金,既不是做什么特殊任务,也不是干掉什么危险怪兽,甚至不是什么陨落高手的传承,而是和资深者玩21点赢来的……尼玛这位作者的想法还真是有够奇葩的。
所以说,这世上,技术好永远比不上运气好啊……
吕则没走几步突然又转过身来,路无遥见状欣喜万分:“怎么?想通了?还是想赢回来?”
“不。”吕则走到路无遥身后,“背对着你我不放心。”
“你至于吗!你都欠了我那么多钱还担心我弄死你?”
“但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而且我现在要去大门那,有你挡在前面要安全些。”
“我怎么觉得后面那个那个才是重点,话说不过是出个门而已你至——卧槽”路无遥被吕则用枪顶着走到酒店的大门口,只瞄了一眼就惊叫道,甚至顾不上身后的吕则,快速闪到门边藏好。
“你你你你家债主找上门了吗?”路无遥“你”了好一会才把话说完。
吕则藏在门的另一边,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到目前为止,我的债主只有你一个。”
“那就是你打牌作弊被发现,人家找上门来了?”路无遥提出第二个可能。
“我说了那是记牌,不是作弊。”
“真的被发现了?”
“没有。”吕则皱眉,思考片刻,说道,“你好好看看那些人,尤其是眼睛。”
“眼睛?难道……”路无遥慢慢把头伸出去,足足看了好一会,才把头伸回来,压低声音道,“真的是病种,他们怎么会围在酒店外?”
“原来真的是病种吗?”吕则点了点头,陷入了思考。
“你原来不知道吗?”路无遥瞪大了眼睛。
“废话,不然为什么要让你看?”吕则不满地说道,“是病种也好,这么多病种围在外面,领头那人想来在病种组织里的地位不会太低,把他逮了,想必能问到不少事。”
“你怎么知道他是病种组织的?这么多病种围聚在一起也有可能是其他情况啊?”路无遥问道。
吕则说:“可能性太低,我们来这时间不长,除了那晚你逃跑和云御后来外出调查外,我们与病种唯一的交集就是昨天下午在病种组织那次了。而且人数这么多,又知道我们所在位置,十有八九是云御告密,于是前来抓队长的。”
“他真的告密了?我昨天看监控还以为他只是开玩笑!”
吕则点头:“嗯,他一向言出必行,从来不说谎的。”
“卧槽你们队里除了队长敢不敢多点正常人!”
“我们很正常。”吕则纠正,然后继续说道,“但云御他的确不是正常人,他是个没底线没节操的贱人。”
好嘛,连队友都对他有意见了。
“喂。”吕则突然喊了路无遥一下。
“干嘛?”路无遥正看着门外的人苦思对策,听见吕则的话下意识接道。
吕则说:“你没听我说吗?把那领头的逮了,我们能省不少事,这样,你现在出去把领头的人抓进来,我在这给你掩护。”
“吕则大爷你是不是搞反了咱俩的关系?你一个不知道轮回多少次的资深者掩护我这个一把沙漠之鹰就能吓怂了的新手?我是哪不小心得罪您了您明说吧,不用这么拐弯抹角地想要整死我!”
“不行吗?”
“能行才有鬼啊!咱别说外面那么多人,就算只有一个,那也是病种,不是普通人,我前几天被那弄伤的腿还没好完你就让我去抓人家。这根本就是让一个没装备没道具没技能的三无新手去单挑一群精英怪,特喵的我这个新手还是残血状态!”
吕则看样子也没有真的指望路无遥,微微叹了口气,说:“看来只能等云御他来了再说了。”
路无遥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这种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了,我昨天看他和队长那一场他和队长之间也差不了多少,我们这种炮灰只需要围观就好。”
“他和队长比差远了,其实我本来想让队长去抓的,但队长未必愿意。而且,我真的不希望他来干,”吕则停顿了一下,说“云御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是说他会把事情闹大?”路无遥询问。
吕则默默地看着路无遥,语气突然显得有些悲哀:“他要真会这么做就好了。”
路无遥没看懂吕则的表情为何突然变得有些悲伤,也没听懂吕则说的话:“把事情闹大还好?”
“他来了,你自己看吧。”吕则把目光转向门外,酒店外将街道围得水泄不通的病种们上方,依稀可见那熟悉的白色身影。云御是踩着病种们脑袋过来的,这些病种此刻对于云御就宛如蹦床一般,脚步每在病种的头上一点,都让他的身体腾起数尺,然后落到下一位病种头上。病种们组成的防线眼看就要被他轻而易举地穿过……虽然是从外往里穿。前面的人很快发现云御的动作,有几位已经把手伸向云御的落点,云御在空中无法转向,看来势必要被他们抓住。
挥手一甩,之前在病种组织战斗的黑刀再次出现在手中,被云御狠狠地贯入一旁的墙壁中。手握刀柄猛地一扯,硬生生地缓解了云御的落势,向着墙面贴近。而即将撞上墙壁时,云御曲腿一蹬,借着这股力道越过了最后的一段范围,凌空踢翻了两个病种后,扑在了领头人背上。
此时此刻,若是以领头人身后病种们的目光看去,两人就像一个小孩从背后挽着兄长的脖子撒娇要他背自己般,不过只有兄长自己能看见,撒娇的弟弟正手持一把黑刀指着自己的心脏。
云御把脑袋靠在领头人耳边,像是在说悄悄话一般:“打劫。要钱还是要命。要钱的话就跟我去酒店里,我给你钱,要命的话也跟我去酒店里,我留你一命。”
领头人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说道:“这是打劫吗?这分明是绑架!”
“当然不是。”云御的声音依然很轻,“绑架是会要赎金的。我这是劫人。”
“真——”领头人话没说完,心脏处就被云御拿刀顶了顶,威胁道:“小声些。”
领头人只好将声音压低,好像在说悄悄话:“真可惜,不管是绑架还是劫人,我身后的人们都不会让你成功啊。”
“老大都落到我手上当人质,谁还用理会这些小兵?”云御满不在乎地说道。
“可他们不只是小兵,也是病种。病种中稳定种和堕落种一向难以区别,谁也不知道面前看似正常的病种内心有没有埋藏着一颗渴望杀戮的心。所以组织对病种的管理很严格,要求病种绝对服从命令。”
“那么你就快些下命令啊。”云御持刀一挑,将他的衣服割破,刀刃直触肌肤,“赶紧让他们撤。”
领头人丝毫不为所动,而是不紧不慢地说:“正相反,我还可以最后给你一个机会,看在你是病种组织成员的份上,你现在放手,我只抓那个6级病种。如若不然,不用你杀我,我也会下达最后一个命令,让他们把你,还有酒店里所有人全部杀死,一个不留。你做好和我同归于尽,连带上那酒店里所有同伴的准备了吗?”
“唔……”云御皱起他稚嫩的脸,显得有些可爱,“碰上个不怕死的人,这就难办了。”
“你也别想了,病种是一种很特殊而且难以控制的力量,训练和命令都是极其完善的,你就算是把我打晕或者束缚着不让我下达命令也没用,他们也有针对那种情况的准备。相反你要是这么做,那你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不,还不够完善了,我不信你们连这种情况都能考虑到。”云御突然笑出了声,把黑刀收了回去。
领头人冷笑:“我倒不信你能……唔?”
话没说完,他就猛地被云御转过身来,有些莫名其妙,没搞明白云御想干什么。然后就见云御把他的头一扶,腰一揽,然后……
深深地吻了下去……
卧槽!
身后的病种们惊呆了,脑海里闪过这两个字。
尼玛!
酒店里路无遥惊呆了,脑海里闪过这两个字。
老子初吻!
当事人领头人惊呆了,脑海里闪过这四个字。
“你看,我就说,”吕则转过头,慢悠悠地对着路无遥说,“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路无遥突然明白为何之前吕则说话时会那么悲哀了,尼玛有这种队友谁不悲哀!还不如要头猪,猪好歹还有可能有三十六变,这种队友拿来除了添乱和丢脸绝无他用!
那边领头人初吻被夺走的同时还感觉到什么东西从对方嘴里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渐渐融化喂液体。领头人丝毫不觉得云御给自己吃的是什么好东西,努力想要吐出,但奈何嘴唇被云御堵住,而且云御深吻他的同时一手死死扶住他的头,另一只手揽腰的同时也紧紧箍着他的双手,别说吐,他现在根本动弹不得。
过了好一会,云御这才松开他,嘴唇分开的第一时间领头人就弯下了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同时抬起手打算下令让病种们把云御抓起来,结果他的手刚举起来就被云御抓住。然后他就听见云御说了一句让他险些练气也喘不过来的话——
“亲爱的,不好意思啊,好久不见,我看见你实在是太高兴了!”
“没……没关系。我,我很高兴。”
后面那句话显然是领头人的声音,不仅声音像,连喘气声都惟妙惟肖。
领头人诧异地抬起头,看见云御的口中说出完全属于他的声音,顿时傻眼——
这货居然会口技!
领头人当即张嘴就要辩解,但是不管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发出一丝声音……领头人突然明白之前对方为何要给自己喂药了,估计之前他要自己小声说话也是为了现在做准备。
这准备得也太充分太全面了!
“亲爱的我看你也累了,正好前面就是酒店,我们今晚好好谈谈吧!”
“好……好的,御……御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完这句,云御就一个公主抱将领头人抱起,就往酒店里走去,没走几步却又突然顿住。
“哎呀,你来这好像有事,他们呆在那可以吗?”
“当然可以,抓人哪有我们的事重要?你们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领头人无语地看着云御不断切换两种声音说话,还顺带给他的手下下达了命令。长这么大他从未见过如此扯淡的口技,若不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一定要为云御大声喝彩:这不是口技,这是艺术!艺术!
而此刻这艺术被完美地用在了绑架上面,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劫持着离手下越来越远,最后进入酒店。
而病种们呆呆地看着云御光明正大地把领头的抱进酒店,全都不知如何是好。毕竟不是真正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士,稍微有些意外就不知道怎么办了。而正如云御所说,他们的训练还不够完善,云御要是打晕领头人,他们知道该怎么办;要是抱住领头人再捂住他嘴巴退入酒店,他们也有应对措施。但现在这种情况训练里真没提过……废话!什么样的组织会训练长官被人强吻推倒抱进酒店后该怎么办啊!这她妈的到底算不算劫持啊!
酒店中吕则看见云御抱着领头人进来,脸上少有的闪过一丝喜悦。居然连一边的路无遥不管了,领着云御便走进酒店里的一个房间。
而路无遥好不容易脱离吕则的魔掌,犹豫片刻,最后终究还是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吕则哪怕丢脸,哪怕和危险的病种共处一室也要抓这位病种,到底是为了什么。好不容易吕则不管他了,结果他还是跟在后面进到吕则和云御的房间里。
“没想到你们竟如此卑鄙无耻下流!”
一进房间,路无遥便听见领头人这充满悲愤的怒吼。
路无遥心说喂喂,强吻你的是云御,公主抱你的是云御,最后把你劫持到这的还是云御,关我们什么事!
“话不能这么说。”卑鄙无耻下流的云御听见后很认真地纠正道:“这种方法要的就是你没想到,你要是想到了我怎么会那么容易抓到你?归根到底还是你防范意识太差。”
领头人大怒:“就算防范意识再好,谁能想到你会一上来就强吻!”
“你还别不服,我让你看看专业人士会怎么做。”云御转头问向吕则,“如果你是他,当时那种情况你会这么做。”
吕则秒答:“我会在你收刀之后的第一时间用沙漠之鹰把你爆头。”
“看。”云御摊手,“如果你第一时间将我爆头,那我怎么还强吻得了你,更别说把你劫持到这。”
领头人懒得再和云御废话,他靠在床上,问道:“说吧,你们抓我来这到底是干什么?”
吕则说:“只是想问你一些关于病种组织的事。”
领头人冷笑:“你觉得我会说?”
“不会。”吕则摇头,然后掏出一支注射剂,“所以我准备了药。”
“你在威胁我?”领头人摇头,“就算这样我也还是什么都不会说的,对我来说荣誉尊严比什么都重要。”
路无遥心说你刚刚在那么多的手下面前被强吻还能剩下啥荣誉尊严。
“不是威胁。”吕则摇头,“只是陈诉一个事实,因为就算你会回答我的问题,我也没法证明你没有欺骗我,所以还是直接用药比较稳妥。”
领头人说:“你应该知道,我是一名病种,被病毒改造自身,身体与常人不同,一般的药物很难对我们的身体生效。”
“无妨,就当试药了。”吕则挥挥手示意云御把领头人束缚住。
领头人拼命挣扎,但他之前被云御强吻时就没法挣脱,何况现在?在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后,他只得无奈妥协:“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我告诉你也无妨。”
路无遥心说喂喂,这么快就妥协,你的尊严真的丢在外面了吗!
“我不是说了吗,”吕则毫不犹豫地把注射器扎入他的手臂,然后缓缓推进,“我无法证明你对我说的是真是假,所以还是用药比较保险。”
路无遥看着领头人在那拼命挣扎,暗暗叹了口气,心想这位大爷连我这个同一队的新人都恨不得拿他的沙漠之鹰把我爆头以防万一,又怎么会接受你这个病种的投降?
然而领头人并不知道这位吕则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就算知道也没用了,因为吕则给他注射的药见效极快,很快便夺走了他的意识,双眼变得一片茫然。一直坐在他身边的吕则注意到了这一变化,伸手不知从哪掏出一条胳膊一般粗细的麻绳,吕则拿着麻绳看着领头人沉默片刻,又把麻绳收起。重新掏出了一条青铜锁链。
这锁链看起来极重,吕则刚掏出来锁链就从他手上滑落在领头人身上,也亏得领头人此刻被吕则注射了药物,锁链砸在他身上竟没让他的表情产生丝毫变化,好像那锁链是由泡沫做成的一般。
吕则抬头看向云御,平静地说道:“帮个忙。”
云御无奈地拿起锁链,举重若轻的样子显得锁链仿佛真的是泡沫一般,他一边拿起锁链开始缠绕,一边无奈地说道:“你又是何必呢?”
吕则说:“他的病症能力尚不清楚,麻绳未必能控制住他。”
“你真这么担心又何必让我抓他进来?劳心劳力。”云御一边说着,一边认真地捆绑领头人,他的动作很快,这么一会的工夫,领头人在他手中变得像个超大号粽子。
吕则总算是放心了些,拍了拍手坐到领头人的床头,温柔地对领头人说:“听好了,我只问你一件事,还请你能详细地回答我。”
被绑成粽子的领头人极为勉强地点了点头。
路无遥不禁有些好奇,吕则废了那么大的工夫,按理说就算他要领头人把他知道的任何事说出来路无遥都不奇怪。但吕则居然只问一件事,那到底该是一个怎样的问题,才能让吕则这么看重。
然后他就听见吕则的温柔的话——
“现在,把你知道的一切关于病种和病种组织的信息,全部告诉我。”
“果然,这才是他认识的吕则。”路无遥感慨,“这伙异乡人没啥做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