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赌约的存在,贺菱芷所住的宫殿,几乎是一步一兵,还有不少隐藏在暗处高手,显然是摩珂的手笔。
赌约,只是贺菱芷一方面提出的,摩珂并未所贺菱芷若逃不出去如何,可见信心何等满。
而贺菱芷提出赌的时候,已经言明要带走安达耳这个不会武功的人,安达耳自然是要与贺菱芷住在一起。
就连安达耳去冷宫拜祭,也没人阻挡,更是顺利的回到贺菱芷身边,这一切都是摩珂默许的,他正在无声的告诉贺菱芷,尽管使花招,他的皇宫固若金汤。
固若金汤吗?贺菱芷冷笑,丝毫不以为意,只要她想,便能离开皇宫,这句话并非是虚言。
在第三日,贺菱芷终于配合了一把,在摩珂要来她这里用午膳之前,便带着浩浩荡荡的禁卫军,去了太子东宫。
根本不在意这些奉命保护她,实则是监视自己的人。
也不瞒着任何人,贺菱芷命人打开了密室,正是当初关押江有汜的那间。
“明珠,你怎么看?”指着地上不正常颜色的血液,贺菱芷问道。
“好奇怪的毒,好像在书上看到过。”与韩子焉学医,安达耳的胆子也大了不少,即便在这样的阴森之地,也能够安然若素。
“是恶灵之毒。”贺菱芷的用意便是如此,她要带些样本回去研究,试着为一些人解毒。
既然恶灵之毒已经现世,不可能每个中了这种毒的人都能得到恶灵之珠来解毒。
原本是打算亲力亲为的,有安达耳在此,正好可以让她带给韩子焉。
“恶灵之毒?”安达耳不解,她还没有听说过,毕竟学医的经验尚浅。
贺菱芷也不多做解释,她相信韩子焉能明白,这才是重点。
上前,问禁卫军要了一把刀,将地面上的血一层层的割下来,放在帕子里包好,递给了安达耳。
“收好,今夜我们离开后,你便把这东西给子焉,他知道该怎么做。”将刀子扔在地上,看见那侍卫想要上前捡起刀子,贺菱芷很好心的提醒道:“最好不要碰那刀子,万一染上了毒血,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在没有研制出解药之前,的确是这样。
可话出口之后,贺菱芷眉头却皱了起来,她记得江有汜给她传递消息的时候,说过自己也中了毒,她是如何解毒?又是如何逃出去的呢?
“姐姐,你没事吧?”以为贺菱芷是身体不舒服,安达耳忙上前为贺菱芷擦拭着双手,怕那不干净的东西给贺菱芷带来伤害。
心中一暖,贺菱芷但笑不语,是她多疑了,肯生死相随的人,怎么会背叛呢。
至少,十二地支不会,贺菱芷很有信心。
只是,贺菱芷并不知道,江有汜原本就是叶倾寒安插在她身边的人,更是对叶倾寒一往情深,而单相思的女人,最是可怕。
好在,左人灵秀已经死去,否则江有汜不知会做些什么。
取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贺菱芷便回到寝殿去,带着这么多人马逛皇宫,贺菱芷便是没兴趣,她本就不是能有闲情逸致赏花的人。
“靖王妃好大的兴致。”摩珂正在用午膳,而他并非独自一人,叶倾寒也在身侧。
见贺菱芷回来,却用淡漠的眼神看向自己,叶倾寒心中一苦,面上却不减温润。
“用膳吧。”叶倾寒温润的开口,好似他与贺菱芷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皇帝陛下倒是大胆子,明知本妃去取了毒物,就不怕本妃,谋害于你吗?”落座后,贺菱芷很坦然的接受宫人递过来的水盆净手,又自得的用着午膳。
连续三日都是这样,除了多个叶倾寒之外,没有不同,安达耳也习以为常了,自顾的用餐。
“靖王妃不是也说了,那些东西要带出宫去,想来是舍不得用在朕的身上。”摩珂语气暧昧的说着。
至于这个不舍,是不舍得浪费那毒血,还是不舍得对摩珂下手,便见仁见智了。
冷笑一声,贺菱芷也不回话,她还真舍不得用掉那毒血,用在摩珂身上真的是浪费。
“可是准备好了?”即便贺菱芷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叶倾寒也不觉得尴尬似的,再度与贺菱芷说话,眼神的柔和让人沉溺。
眉头一挑,贺菱芷朝叶倾寒望去,有心不理,可又不知为何就答话了。
“本妃从不说妄语。”一句本妃,生生的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
说完,贺菱芷便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则,沉默的用着午膳,她不会与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当然,饭后,贺菱芷也十分配合的喝下摩珂为她准备的‘加料’参汤,待确定贺菱芷不会吐出去之后,摩珂起身告辞,留下叶倾寒与贺菱芷独处。
并非是摩珂多么信任叶倾寒,而是这里都是他的人,叶倾寒根本就不能带走两个人,除非是摩珂的手下叛变。
自信如摩珂,当然可以做个顺水人情给叶倾寒了。
待人走了之后,贺菱芷喝了杯茶水漱口,这才问道:“大哥与摩族皇帝交好?”
虽是疑问句,可叶倾寒听得出贺菱芷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很是诚恳的点头。
“比你早进宫几日。”叶倾寒苦笑一声,为贺菱芷对自己的不信任,也为的自己的身不由己。
点点头,贺菱芷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相信以叶倾寒的能力,想要离开皇宫十分容易,不过是乐得配合摩珂罢了。
便是摩珂有胆子对她动手脚,也必须对叶倾寒敬重三分,除非她愿意摩族从此衰落,甚至是覆灭。
显然,摩珂是不会拿摩族的兴衰来赌,只换取对她的束缚。
“菱儿,你可是怪我?”叶倾寒并不避讳如此唤贺菱芷,摩珂已经向他问话,索性便承认了,也能让贺菱芷多一份安全。
“大哥做事,必定有大哥的道理,一如摩族宫变,大哥擒拿左人灵秀一事。”贺菱芷淡淡的一笑,表明自己的不在意,可这话却是提醒叶倾寒,她是知道叶倾寒的实力的。
挥手,示意宫人进来收拾,贺菱芷起身,主动推着叶倾寒的轮椅,朝内寝走去。
若非是两人之间的谈话内容,真感觉不到他们之间已经生疏了。
“绝命楼的杀手很贵吧?”贺菱芷的问话,再一次的将自己所知的事情说了出来。
“果然是瞒不过菱儿。”叶倾寒摇首,有些失笑。
有些事瞒不过贺菱芷,可有些事,却不能告知,哪怕他们会走上陌路。
并不见生气,将叶倾寒的轮椅停好之后,贺菱芷问道:“大哥说过,不会伤害菱儿,可还作数?”
并不在意叶倾寒有多大的势力,贺菱芷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承诺,这个给了她家人感觉的男人,若注定为敌,贺菱芷绝不会客气。
一如,她手心正在按着的软剑,贺菱芷不介意在摩族的皇宫里杀了叶倾寒,将罪名推给摩珂。
杀气已然展现,叶倾寒如何感受不到,却不该温润的本质,笑道:“倾其所有,护菱儿周全。”却只能如此,不能保其所有。
对叶倾寒的回答,贺菱芷有些不解,两人相交算不得深,一直是叶倾寒单方面的对贺菱芷付出,却又无所求,更无男女之情,为何叶倾寒会对自己如此的好?
是的,当两个人是对立面的时候,对方却想着护你周全,这便是好。
对于叶倾寒与摩珂之间的交情,贺菱芷不置可否,只能防范。
“大哥,菱儿也向你保证,只要大哥不伤菱儿,菱儿的剑尖,绝不会染上大哥的鲜血。”但大哥手下的人,菱儿决不手软。
事已至此,两人算是开诚布公,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却也不能如从前的那般和谐。
命人取来了棋盘,贺菱芷示意叶倾寒执黑子,笑道:“或许,这是菱儿与大哥最后一次对弈。”离开皇宫,便只能站在敌对的一方,除却不要对方性命,或许是至死方休。
这样的关系,十分的微妙,可贺菱芷知道,这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有一个了解的敌人,又不会置自己于死地的敌人,总比左人灵秀背后的那人要好的多。
而贺菱芷不知的是,就在她想起那个神秘组织的时候,林秀英正在疗伤。
与其说是疗伤,不如说林秀英正在加紧修炼,以免灵魂出窍。
左人灵秀的死,对林秀英打击不小,并非是死了一颗棋子而伤神,而是对于自己的禁术,竟然有人偷偷练习,林秀英不能容忍。
在白花花闯入地下宫殿之后,林秀英不知斩杀了多少人,她手下不养无用之人。
当然,这些人死也要有死的价值,正好为林秀英修炼提供帮助。
“疯子。”巫族族长坐在角落里,看着林秀英吃着活人的心脏,胃里不断的翻腾。
可林秀英就喜欢看他作呕的样子,每每‘用餐’的时候,都会当着巫族族长的面。
已经有两个月了,巫族族长的的伤却不见好,能够活下来,只能靠自己的意志,在没有看到林秀英死之前,他不能死,也也不甘心死去。
“疯子?”林秀英哈哈的大笑起来,黑漆漆的袍子,将她的脸遮住,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应该是狰狞无比,看那双如同枯木的手便可知一二了。
黑影忽然逼近,林秀英栖身在巫族族长面前,阴冷的说道:“我最尊贵的族长大人,你说本座若是把你变成和我一样,你巫族的后人,会如何看待呢?”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可巫族族长却听的一惊,只是面上不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