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芯果病好回校，踏进校门的那一刻不知被哪双黑手推了一把，紧跟着一盆掺了墨的水泼上来，楚芯果一抬头，还没顾着找罪魁祸首，就看到了不远处尚未注意到这头的方柳弘和陈妃。
那一刻，楚芯果发现比被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人在梦里用锤子打脑袋打哭更不能接受的事情，还是有的。
楚芯果深吸一口气，以她此生最快的奔跑速度冲回宿舍。
宿舍里的人都在，同时齐刷刷地看向一身墨水的楚芯果，楚芯果喘着大气回应她们的注视，两拨人相对无言。
“你……真的……”最后还是肖玉红慢吞吞地准备发问。
楚芯果没等她说完，一口咬定道：“我没有。”
“那……不是你的声音吗？”杨兰愣愣的，表情在信任楚芯果和怀疑楚芯果之间游移。
“是我的声音，”三月份的温度还没完全回转为暖，被水淋得湿透了的楚芯果突然打了个喷嚏，才继续道，“但那不是我的原话，有人篡改了。”
见证过楚芯果遇到八卦帖时第一反应的肖玉红觉得楚芯果不像那样的人。虽然这些看起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不管怎么说，肖玉红坚定直觉第一，“你先去洗一洗换身衣服，别刚病好又病。”
“不过……”杨兰还是一脸迷茫和纠结，“到底是谁那么干啊？”
闻言，楚芯果抿了抿唇，目光不动声色地从年柏露身上滑过，她笑了笑：“这个我想自己解决。”说完，楚芯果拿着换洗的衣服进卫生间，床上的年柏露翻着书，没什么表情。
等楚芯果洗干净、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年柏露正换高跟鞋，看样子打算出去。
楚芯果放在毛巾上的手紧了紧又松开，在年柏露出去的时候跟了上去。
年柏露知道楚芯果跟在自己身后也不回头，直到两人走进拐角，楚芯果才开口：“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年柏露这才停下脚步。她靠在墙上，侧着身子看楚芯果，“因为我想。”
“为什么？”楚芯果这些年都是真心真意待年柏露的，当这件事发生后，她的崩溃有三分之二是因为年柏露的背叛。
“讨厌你，有理由吗？”年柏露突然直起身，朝楚芯果的方向走了两步。
年柏露穿着一身黑短裙，长达十厘米的细跟高跟鞋也是全黑的，人却够白皙，脸上的妆容透着一股妖娆之意，她那么冰冷冷地一瞪，身上蔓延出一股震慑之气。
楚芯果下意识地退了两步，年柏露注意到这个细节，不免嗤笑一声，“楚芯果，既然到如今，我也不和你玩姐妹游戏了，说白了吧，我从一开始就很讨厌你身上的虚假做作，什么善良大方、什么单纯天真，我都恶心够了。”
看到楚芯果的脸色煞白，年柏露心下生出报复成功的快感，她还嫌不够地补刀道：“你以为高中时大家都找你帮忙是喜欢你？他们是拿软柿子捏！你高高兴兴帮人家做值日，人家转眼就跟别人说你傻，你全然不知吧？”
“你不是问过我为什么很少有人找你出去玩么？”年柏露的指在楚芯果的心口点了点，扬起一抹嘲讽的笑，一字一顿道，“因为觉得你装啊……老好人。”
楚芯果完全震在原地，眼里满是空洞。
年柏露该说的说完了，时间也快到了，干脆转身离开，边走边说：“要找御兆延还是苏殁都随你，看我们能玩过谁。”
“……我谁也不找。”楚芯果带着明显颤音的话从背后传来。
年柏露的脚步微顿，紧跟就冷笑了：“很好啊，我最爱你宽容的样子。”
年柏露看不到的是，楚芯果扶着墙，才不让自己蹲倒在地上的样子。楚芯果浑身都在颤抖，可她努力握紧拳头克制着，用力到手心被指甲戳破了皮，眼里虽然一点泪光也没有，每个字却都在不停颤抖：“但是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