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栢烟儿领着自己人退到一边,恭敬地对相思说道:“昭仪娘娘请慢走。”
相思瞥了栢烟儿一眼,直径地往前走,栢烟儿微微低下头,当相思从她眼前,那双娇媚的眸中闪过一丝阴厉的寒光,相思走远后栢烟儿才离开。
何莲时不时地回头看栢烟儿,当她瞥见栢烟儿眼中阴厉,她的心咯噔一跳,她以为她出现幻觉,不然那么娇美的人怎会露出那么可怕的神情?
相思注意到何莲神色不对,她关心地问道:“何莲想什么呢?”
何莲听到相思的声音,她缓过神看着相思,下一刻她猛摇着头说:“没事。”
相思看了何莲一眼,确定何莲真的没事,她才继续往前走。
在相思和栢烟儿都没注意的角落,一双眸子紧随着相思,当看到栢烟儿极其热情地跟相思套几乎,那眸中浮现一抹冷笑便消失了。
回到冷宫,相思见到了萧春,萧春立即过来跟相思问安,“奴才拜见昭仪娘娘。”
“免礼。”相思应道。
萧春看到相思像看到救命稻草,前一刻他毕恭毕敬地问安,后一刻他直接跪在相思面前,求相思道:“奴才恳请昭仪娘娘去劝劝皇上。”
相思看到萧春这样,她眉头微皱地问道:“萧总管,有话起来慢慢说。”
萧春不为所动,他低垂着头继续求相思道:“昭仪娘娘,皇上在御书房发了好大脾气,奴才没办法才来求昭仪娘娘的。”
相思见萧春说得情真意切,她都有些动容了,但除要斩贺兰萱的事让阎墨赟大发雷霆外还能有什么事让阎墨赟发脾气的?
萧春见相思不回应,他继续添柴火,势必将相思引到御书房,“昭仪娘娘大发慈悲救救奴才们吧?”
相思都快被萧春逗乐了,如果她不答应去御书房看一看阎墨赟是不是很对不起萧春这般卖力的演出?
当何莲要帮萧春说话,相思开腔了,“萧总管,我去便是。”
“多谢昭仪娘娘相救。”萧春的身子几乎贴在地上,大声谢道。
何莲在听到相思的话,她上前劝萧春起来,结果萧春一抬头近距离地看到何莲脸上的伤,他关心问道:“何莲,你的脸?”
何莲后退一步,她摇着头说:“多谢萧总管关心,我没事。”
相思看着何莲,说:“何莲,我跟萧总管走一趟御书房,你脸上的伤好好处理,记得用我跟你说的膏药。”
何莲闻言,她面露为难之色,回来的路上相思让她取之前阎墨赟送的上好膏药,她觉得这样很不好。
最后何莲在相思和萧春的注视下点头应道:“是,娘娘。”
听到何莲的回应,相思笑了,她转头对萧春说:“萧总管,可以走了吗?”
“昭仪娘娘,请。”
说着,萧春做出请的姿势,相思迈开步伐往殿外走去,萧春立即跟上,不知何时冷宫外多了一顶轿子,相思上轿后,一行人往御书房的方向去。
萧春的话含糊不清,根本没说阎墨赟为何生气,相思以为到御书房能看到很激烈的场面,结果除了一地纸什么也看到了。
她带着疑惑小心翼翼地来到阎墨赟面前时,阎墨赟抬都不抬眼看她,相思走近后看到阎墨赟正盯着一副美人图发呆,当她认出画中美人是贺兰萱时,她的身体微微一震。
良久,阎墨赟才注意到相思来了,他将相思拉入怀中,双手扣在相思腰间让相思直视桌上美人图,他口中温热的气息轻轻撩拨着相思脆弱的耳朵,“爱妃知道这是谁吗?”
相思装傻摇头应道:“相思不知。”
“微斯人,吾谁与归。”阎墨赟念出画中题诗,然后在相思耳畔轻笑地说道:“她叫贺兰萱,曾是朕最爱的女人。”
阎墨赟魅惑低沉的声音念那句诗时,相思有些动容,但听到阎墨赟说贺兰萱是他曾经最爱的女人,相思竟有些茫然,阎墨赟这是在跟她剖析内心吗?
阎墨赟见相思没回应,他低声问道:“爱妃就不疑惑为什么萱儿不在朕的身边?”
相思本想摇头,但她还是顺着阎墨赟的话往下说,“那么陛下,她去哪儿了?”
“她去了一个非常美好的地方,回不来了。朕虽然想念她,却还是希望她留在那边,对她来说,那儿比朕的身边更适合她。”
阎墨赟似在喃喃自语,最后,他轻轻一笑,“直至今日,朕才想明白这件事。”
相思面色平静,内心十分复杂,这是她已经多久没听过阎墨赟的真心话。她明明应该很感动的,可现在为什么如此平静?阎墨赟已经放下对贺兰萱的执着,她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她会觉得失落?
相思不知如何面对阎墨赟,她挣扎地想从阎墨赟怀中逃脱,“既然陛下没事,相思要告退了。”
阎墨赟不放相思走,“爱妃不喜欢听朕讲的这个故事?还是爱妃在吃萱儿的醋?”
相思轻摇着头,说:“相思没有不喜欢陛下讲的这个故事,更不会吃贺兰姑娘的醋。相思只是觉得这时相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若不是萧总管求相思过来看陛下,相思是不会靠近御书房的。”
相思的话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激怒了阎墨赟,他本想跟相思说一下心里话,相思却是这个态度!若是贺兰萱,她定会笑他傻……难道他对相思的猜测错了?
相思挣扎了几次都没挣脱,她索性放弃,“庆生宴即将到了,相思还有很多事要办,请陛下放开相思。”
相思越挣扎,阎墨赟的心越乱,听到相思的话后,他突然暴怒将相思压在桌面上,相思正好躺在画中美人的旁边,看着同画中美人完全不同的相思,阎墨赟的动作停止了,相思猛地推开阎墨赟,她跑到一旁护住胸口,直勾勾地看着阎墨赟,似乎在用眼神做无声控诉。
阎墨赟愣了一会儿,他直勾勾地看着画中美人,对相思说道:“既然爱妃要走,朕也不留你。萧春会送你回去的。”
“相思先在这里谢过陛下。”
说完,相思头也不回地离开御书房。
萧春见相思出来了,他刚想开口问阎墨赟的情况,却被背对紧闭书房门的相思脸上挂着的两行清泪吓到。
萧春傻傻地看着相思无声哭泣,良久,他才开腔恭敬说道:“奴才奉命护送昭仪娘娘回冷宫。”
相思缓过神,转头看着萧春,她用衣袖擦拭眼泪,“走吧。”
“是,昭仪娘娘。”
相思的泪对萧春而言十分震撼,这么个事不关己、淡漠至极的一个美人竟也会流泪?他对御书房内发生的事更加好奇了,阎墨赟怎会弄哭相思?
白夜也察觉到相思情绪不对,他时不时地瞄了相思几眼,在确定相思没有生气后,继续往下说道:“主人上回说到的那个怪异女子,属下派人在越歌城四处找寻,但并未见到相关体貌特征的女人。不过官府那边传来新进展,他们在城外一座破庙里找到了两具孩童的尸体,经辨认是失踪的孩童。”
相思瞥了白夜一眼,“继续说。”
“查案的捕快说那两具尸体的心脏被掏空,死状十分凄惨。属下的人已经潜入官府,如果有事会及时通知的。”
说完,白夜抬眼偷偷地看了相思一眼,结果他视线躲闪不及,被相思逮个正着,相思看着白夜,她轻轻叹了口气说:“小原的事就拜托你了。对了,原婆婆她们情况如何?”
白夜回答说:“她们的情绪已经渐渐平复了,除了原婆婆还留着,其他人都回去了,她们离开时说她们留着枯等也不是办法,而且家里的男人也还需要她们帮忙。”
相思轻轻点着头说:“那你替我好好照顾原婆婆。”
“请主人放心,属下的人会照顾好原婆婆的。”白夜应道。
然后相思抬头看着白夜,“前两日那位公子跟他娘亲见面的情形如何?他们都谈了些什么?”
白夜听到相思的问话,他立即跪在相思面前,“属下该死。”
“你何罪之有?”相思直勾勾地盯着白夜,问道。
白夜低垂着头说:“这事属下本应尽早跟主人禀报的,结果给耽搁了,请主人恕罪。”
相思叹了口气说:“你起来吧,我不怪你。”
“多谢主人。”白夜应了声,站起身来,当他对上相思的美眸时,他再次低下了头,“主人,那日那位公子见到的并非夫人,而是小姐。原本公子打算让小姐到他住的院子,但那位小姐坚持去望乡楼,属下的人跟着去了望乡楼。他们在望乡楼待的时间不算太长,聊的事却很有趣。”
“如何有趣?”相思嘴角微微上扬,问道。
之前在小慈恩寺,阎皓月说她偶尔会到越歌城逛,虽然阎皓月说是在危天临的陪同下离开小慈恩寺的,但当时她就想沈涟漪能让阎皓月以吃腻斋菜的理由走出小慈恩寺自然有她的道理,没想到真让她猜中了。
这回阎睿旸见的人确实不是沈涟漪,而是阎皓月。
白夜继续往下说道:“一开始他们只是简单地互相问候,在讲属下的人支开后,望乡楼的老板进了他们的雅间,直到那位小姐离开,望乡楼的老板才离去。”
“然后呢?”她跟阎皓月去过一回望乡楼,当时阎皓月的说辞是望乡楼的厨子以前是宫中御厨,她很喜欢那位厨师的手艺才会到望乡楼吃饭。也许事情并不像阎皓月说的那么简单?
在相思猜测时,白夜对相思说道:“小姐跟公子表明了她的立场,她是站在夫人那边的,只要夫人还是支持公子,那么她也会支持公子。但她希望公子成功后,不要祸害苍生,为君者要为黎明百姓考虑。”公子激动地说他才皇位正统继承人,当今圣上是走了邪门歪道当上皇帝的,跟他不能比,他若是做了皇帝,肯定是个明君,让夫人小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