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阎皓月问道。
相思回答说:“觉得屋子有点闷。”
阎皓月只能按照相思的意思没将窗户关上,她只能在心里暗暗地祈祷那艘画舫赶紧从湖面上消失!
又吃一会儿,相思还是觉得刚才阎皓月的反应不对,她打算找个机会一探究竟。
吃饱喝足后,阎皓月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冲着相思笑了笑,“美人嫂子,李师傅的手艺一级棒吧?当年他可是皇宫里的御厨,可惜后来他就离开了,没想到一年前让我在望乡楼给找到。每隔一段时间我就让临大哥带我来望乡楼品尝李师傅做的菜。真想念以前的日子啊。”
相思看着阎皓月,她轻点着头说:“嗯,李师傅的手艺确实很好,我忍不住多吃了。”
然后阎皓月问相思说:“美人嫂子,答应我的大餐兑现了,那现在美人嫂子有哪儿想去的地方吗?”
相思仔细想了想,说道:“咱去湖边看看吧,听说那儿有一大片的莲花,虽然时节不对,但我想先确定下才好做决定,看莲花开的时候要不要出来赏莲花。”
相思的提议让阎皓月心里一惊,她给了危天临一个眼神,危天临立即了然地过去一探,在看到危天临做的手势后,阎皓月才答应相思,“美人嫂子提出要求了,那我自然会答应。”
相思将两人的举动尽收眼底,看危天临的反应,从这儿已经看不到那艘画舫了,但只要阎皓月答应了她的提议,那她就有办法找到那艘画舫。
离开望乡楼时,阎皓月拉着相思在路边买了串冰糖葫芦,两个人边吃边聊着往湖的方向去了,越歌城之所以叫越歌,就是因为这个湖,相传这湖是天上一名叫越歌的仙子的眼泪汇集成了,没人知晓这湖叫什么,但大家伙儿都亲切地称它为越歌湖,母亲湖。
相思自然不相信传说,但越歌城的未婚姑娘却相信这个湖能给她们带来好的姻缘,每当七夕她们都会到湖边放花灯祈求好姻缘。
相思他们来的时候并不是孤独,因为就算冰雪消融的初春也有人到越歌湖,也还能看到穿着盛装的祈求好姻缘的年轻女子。
阎皓月见状,她也想放花灯,她对相思撒娇说:“美人嫂子,咱也放个花灯吧?”
相思看着正在放花灯的女子,她眉头微皱,“我放花灯不合适吧。”
阎皓月摇头说:“不是你放,是我放,只是你陪我放花灯而已。”
相思见阎皓月如此坚持,她点着头说:“好吧。”
等到相思的回应,阎皓月笑了,她拉着相思去买花灯,在她们挑选时,那艘刚刚行驶到别处的画舫又回来了,危天临根本就来不及提醒阎皓月,阎皓月已经兴奋地和相思来到湖边,学着其他人一样点燃花灯,心中默念祈福话语放入水中。
当阎皓月注意到画舫时,相思早已看到画舫了,她在还疑惑为何阎皓月和危天临对这艘画舫反应那么大时,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怀抱一名身姿婀娜的女子出来了。
只见他对怀中女子很是温柔,就像对以前的她一般,当那女子的脸转过来时,相思心中微微一震,这张脸……再看那人面对女子的神情时,相思轻轻闭上眼,他分明是将怀中女子当成贺兰萱了。
相思像在看镜像一般看着画舫上亲昵的两人,她终于明白为何阎墨赟会那么少去小慈恩寺了,不是因为她不够吸引,而是他有了更像贺兰萱的代替品。
痴这个字,深深地刻在她内心深处。
阎皓月发现相思的不对劲,她拉着相思要往站在身后一株木棉下的危天临,相思却拉住阎皓月,“小月,我没事。”
阎皓月看着面色苍白的相思,她都急了,“不行,咱得赶紧回去。”
在两人拉扯间突然听到有人喊道画舫出事了,相思不顾阎皓月的阻拦,跑回岸边看向依然停在岸边不远处的画舫,良辰美景却被突然出现在画舫的三名身穿夜行服的刺客打破了,只见那人赶紧将怀中佳人护于身后,大约是不想被侍卫打扰,所以画舫上并没有几人能应对这三名从天而降的刺客。
岸上的人看到画舫甲板上的打斗,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当阎皓月转头要喊危天临时,危天临纵身跃起,犹如蜻蜓点水地直奔画舫。
眼看危天临要上画舫了,那本应被护得很好的女人突然惊呼,然后一个转身反用身子挡住从后面出现的第四名刺客,那利剑直直地刺入女人的腹部,她微微愣了下,利剑上的鲜血滴落,她整个人便瘫倒在甲板上,面色如纸。
本要刺杀那人的刺客只伤了一个女人,却见危天临出现了,他们自知没了胜算,往四方流窜,意在模糊敌方视线,最终得以逃离,可惜他们低估了危天临,在刺客逃走后,他一个口哨便将藏于暗处的青衣人唤来,开始追踪刺客。
这时,危天临才跪下,低头问道:“微臣来迟让陛下受惊了。”
阎墨赟冷冷地瞥了危天临一眼,他将奄奄一息的栢烟儿从甲板上抱起,并对危天临命令道:“将刺客全部抓了,朕要亲自审讯。”
“是,陛下。”危天临立即应道。
危天临抬头时这才看清楚阎墨赟怀中女人的长相,他心中一惊,他知道阎墨赟在别院养了一个跟贺兰萱长得很像的渭琅国女子,却不想会像到这个地步,如果不是他知道贺兰萱已经死了,他也会将这个女人误认成贺兰萱的。
阎墨赟对上危天临错愕的眼神,他低声问道:“爱卿还有什么事要问?”
危天临摇头应道:“微臣不敢有任何问题。”
“你最好是没有任何问题。”阎墨赟冷哼声道。
危天临对栢烟儿有这么强烈的反应,也证明栢烟儿从容貌上来讲简直跟贺兰萱一模一样,也正是因为栢烟儿像极了贺兰萱,他才会暗中调教想让栢烟儿由内到外都像贺兰萱,可惜除了刚刚替他挡那一剑外,栢烟儿依然是栢烟儿,就算有贺兰萱的容颜,她也不是贺兰萱。反而是……
阎墨赟想到了相思,这些日子他刻意让自己远离相思,为的是想从栢烟儿这里找寻更多贺兰萱的影子,结果一闭上眼看到的全是相思。
阎墨赟不理会跪在甲板上的危天临,唤来船家开船离去,再不走等鲜血流干了,栢烟儿的命也就没了。
危天临没有告诉阎墨赟,相昭仪和公主就在岸边,他只是恭敬地问候了声便离开了。
阎皓月看到危天临回来了,她轻抚着胸口说道:“刚刚真的吓死人了。大白天的怎么有人敢行刺皇……”
到嘴边的话让危天临一眼瞪了回去,阎皓月立即改口说:“这些人简直是目无王法,天子脚下也敢做这等龌蹉之事,还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儿,这要引起百姓恐慌那可怎么办啊!”
阎皓月说得是义愤填膺,危天临微微低着头应道:“小姐,公子已经没事了,不过随行的一名女眷受伤了,他带着人回去医治了。”
说到那个女人,阎皓月这才想起相思,她回头去找相思却不见相思,“完了,我把美人嫂子给搞丢了。”
“刚刚那么混乱,被人群冲散的可能的。小姐,我现在就去找夫人,你待在那棵木棉下面等我,不许乱跑。”危天临以命令的口吻对阎皓月说道。
阎皓月笑着点头应道:“好的,临大哥。”
当危天临确定阎皓月安全待在木棉树下后,他准备离开寻找相思,人刚走几步突然听到几个女人的尖叫声,还有人慌慌张张地跑开,他过去刚想开口询问发生什么事,就听到人说有人落水了,但大冬天的没人敢下去救人。
危天临听到这话,他立即过去准备救人,却见一道身影从他身边窜出快速跳入水中救人,危天临过去帮忙,当那人将落水之人救上来,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平在地上后,危天临看清落水者,他脸色一变蹲下身开腔道:“夫人。”
那人抬头瞥了危天临一眼,那湖水冰冷刺骨,他跳下去救人时几乎以为怀中女子没救了,她那么怕水,她怎么会那么不小心被人推下去?
“她没事。”那人对危天临说道。
危天临看着救人者,他由衷地说道:“多谢。”
那人摇着头说:“举手之劳而已。”
就在这时,相思猛咳了几下,将口中冰水全部咳出,她缓缓地睁开眼看到救人者时她面色平静,然后她看向危天临,苍白的脸上挂着微笑,“对不起临大哥,让你们担心了。”
危天临摇头说:“夫人千万不要这么说,是属下疏忽才会让夫人落水的。”
听到危天临的话,相思沉默了,她不会告诉危天临她是被人推入湖中的,她原本猜测那人是跟刺客同伙儿,但感觉又不像,阎墨赟大白天遇刺,她在混乱中被人故意推入水中,看似有关联又好像没有联系,现在她头很疼一点头绪也没有。
也经过冰冷湖水的“洗礼”,她从混乱的思绪中走出来了,不知不觉中她将阎墨赟看得太重了,这种不平等的关系导致她内心失衡,导致她因所得非所求几近迷失自己。
危天临脱掉外衣给相思披上,当他要抱相思起来时,尚未离开的救人者说:“我好人做到底,帮你将这位小……夫人抱回去。”
“这样不太好吧。”危天临迟疑道。
那人笑着说:“如果让你再湿一身,干净的衣服就要多准备一套。”
危天临觉得面前过于热心的路人不那么简单,他刚刚握住这人的手,发现他虽然浑身湿透,但手心确实热的,可见这人内力十分深厚。
当危天临还在为难时,阎皓月过来了,她看到浑身湿漉漉的相思,哭着自责道:“美人嫂子,是我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