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见云萝和颜悦色起来,那破庙中的孩子们顿时都涌了出来围着老者转悠,一个个都担忧地询问他有没有事。
老者笑着安抚他们,一一摸了摸孩子们的脑袋:“没事,我没事,不用担心。”
云萝有些被这种气氛感染,她问老者:“这些,都是你收留的孤儿么?”
老者点了点头:“都是可怜的孩子,聚在一起好歹有个照应。”
云萝心中微暖,“可是你带着这么多孩子,要以什么为生呢?”
“我们人多,白日里,一部分人沿街乞讨,一部分人去山上挖一些野菜,虽然艰苦了些,但也能凑合着过日子了。等着孩子们长大了,能出去找个活计做,我也就放心了。”
云萝不见他们脸上有任何的苦闷之色,可见他们日子艰苦但也过得幸福自在。
她在贺家虽然不愁吃穿,但是哪一天是快乐的呢。
云萝突然眸光一亮,对老者说了一声等着我,便飞身前往飞霞城。
她遮了面四处询问买了一处四合院,并买了几个丫鬟和小厮。
云萝给了些灵石让他们四处置办了一些家具衣服,等着这一切做好之后回到破庙时,已经是小半夜了,老者和孩子们都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云萝没有吭声,她默然地站在破庙外的树下,一站就是一个晚上。
这一个晚上,她想了很多东西。想了阿久,想了贺家,也想了这萍水相逢的老者。
她最终决定,安排好了这一屋子的老小之后,就去贺家询问有关母亲的事,此后她就离开飞霞城,去找阿久,去找母亲。
而这飞霞城,她此生再也不会踏足。
可是往往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残酷到,比前世的惨死还要令人痛苦。
次日,天色微明。
老者叫醒还在熟睡的孩子们,准备新一天的行乞生活,哪知一出破庙门,就见着树下一袭白衣的云萝。
年轻的女孩儿,五官还带着几分未长开的稚嫩,只是那一双黑亮的眸子里却泛着清冷疏离的光,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少年老成的冷漠。
老者眸光一黯,再看云萝的目光中已然带了怜悯。
想起初见面云萝所说的话,老者难免感慨她又是个可怜的孩子。
云萝见老者领着孩子们出了破庙,连忙带了微笑迎了过去:“实在抱歉,昨日让你们等着,我却来晚了。”
老者见云萝发丝上的雾气凝结的水珠明显一愣:“姑娘,你可是在这里等了一夜?”
云萝注意到了老者目光,她尴尬地抹了抹头发上的水珠:“我是修行之人,不碍事。”
“姐姐为何不进屋找我们?”说话的是羽儿,经过昨日的相处,他对云萝已然没了惧怕之心。
云萝笑而不答,倒是老者替她解释了:“姐姐是怕打扰到我们休息。”
“姑娘,你让老朽等着,是所谓何事?”
老者此话一出,就见着云萝一扫刚才的疏离冷漠,转而笑得明媚如春日的阳光。
貌美倾城的女子,这一笑几乎让天地都失了颜色。
羽儿见着红了小脸,躲到了老者身后,只探出小半个脑袋看着云萝。
“我为你们在城中买了个院子,以后你们就住到四合院中,再不用住在这里。”
“真的吗?”羽儿听言,从老者身后跳出来。其余的孩子也跟着围上来,满目期待地看着云萝。
云萝点头:“自是真的。”
“太好了,爷爷!”羽儿兴奋地抱住老者的胳膊,“有了院子,我们就不用挨冻,爷爷你的腿也就不会疼了。”
老者拍着羽儿的手背,示意他别激动,“姑娘,你为何替我们做到如此地步?你这么大的恩情,我们实在是难以为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