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亮的运气太好的缘故,也许亮的前世积了阴德。寄出去的四十份复印稿件,竟有一份稿件被一家国家级刊物慧眼识中。那份刊物的主编一位国内文学界泰斗级人物欣赏亮对理想的执着,他从亮的作品中看到了青春年少时的自己,相似的境遇,相同的思想,激起了他对亮情感上的共鸣。《没有绿色的日子》顺利地刊登在这份国家级杂志上,并经其推荐被幸运的评上了本年度的一个国家级大奖。随之,由这位文坛泰斗亲自作序的《没有绿色的日子》被出版社印成了单行本,并在媒体的推波助澜下成为年度的畅销书。亮那不拘一格的写作风格也被那些热情的读者称作“海浪体”,他的作品成了评论家争议的热门话题,他的陈年旧事也成了媒体记者所要猎取的主要目标。
没人能够理解亮竟会红得如此轻松,亮仿佛是不应该走红的。他没有受过那么系统精致的教育,他没有为名利而驱驰。无论是生活中还是写作上,他没有得到比任何人更多的阳光,恰恰相反,他所拥有的只是与他的年纪极不相称的生活磨砺。他很容易让人想起古代的诸如屈原、柳永、蒲松龄之类的落魄文人,难道冥冥之中,艰难的境遇也存在着一种文学的遗传?亮说他写作只是在抒发一种情绪,一种心灵的意念。他没有刻意去雕琢语句,没有刻意的标识文学的高尚,这种自然流露,恐怕才是自然生长的文学天才真正值得拥有的心灵体验。
亮的作品就这样在评论家的争议中在媒体的炒作中接二连三地发表、发行、获奖,他开始人模狗样地穿梭于各种场合与各式人物虚与委蛇地应酬。他的伯乐、恩师那位文学泰斗推荐了省里一家著名的文化传媒公司作他的经纪公司,从此他的作品就在经纪公司的包装营销下,被纷纷地搬上了荧屏,成为热播的电影和电视剧;从此他接的稿约,接的读者来信,接的求爱信,纷至沓来,竟使哥儿们多了一份卖废纸的差事。当我们唱着《我的未来不是梦》,拿着卖废纸所得的三百元额外收入时,我们由衷的为亮高兴,我们这帮被世人看不上眼的盐黑子里竟然出了一个作家,一个名人。我们这些盐工的后裔照样能成为人中龙凤,我们开心呀!
成名后的亮成为省作协会员,成为市作协理事,成为省公司领导对外宣传的自学成才的先进人物典型。省公司党委宣传部借调他做公司内部刊物的编辑,他婉言谢绝;场党委宣传科抽调他去专职搞宣传报道,他婉言谢绝。尊重人才的省公司领导破天荒地为亮在城里购置并装修了三间平房,配备了写作用的电脑等办公设施。这是亮的创作室,是省公司对他宣传企业形象,扩大企业知名度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