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民间传闻,当今殿下冷若千年寒冰,不近女色,且身患腿疾。”夕瑶有板有眼地叙述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上官天宇的异样脸色。
“片面之词而已,爱妃竟如此深信不疑。”上官天宇深吸了一口气,微微叹息。心里却暗自腹诽,我的腿,全是拜慕南天所赐,若非对外声称不近女色,不知会被安排多少细作进来。
“本宫……”上官天宇还想再问什么,却被慕夕瑶打断了。“我说殿下,出门在外,你能不能不端着架子。你不累,我都替你累了。”
“如此,我还有一事想问你。你为何要嫁给我,不是来试探我的?”上官天宇拿树枝戳着火堆里的火炭,将手中的烤鱼咬了一口。
“既然你那么想知道,现在就听我慢慢告诉你。”夕瑶把边上的枯枝,放到了火堆里。
“想必你也查了我的一些底细,你知道,我先前住在哪里么。住在一个破的不成样子的书房里,我那所谓的爹,任由我的姨娘和庶妹,灌我毒药,拿我练鞭子。试问这样的父亲,我还会作为他的棋子么?”
“不然呢?”上官天宇在心底过滤她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不过他的探子回报,确实如此。
“你怀疑我是细作,我根本没有理由。为了不作为她的棋子,我只好借百花宴,选了你。如果我不在百花宴胜出,你觉得,我那老爹,会把我嫁给谁?”
听慕夕瑶这么说,上官天宇的脸上闪过精光。如果正如夕瑶所言,如若夕瑶不嫁给他,慕南天又会把她嫁给谁。
“还有就是此次劫杀,我怀疑是我爹的手笔!”慕夕瑶把她藏在衣兜的哨子和纸张,递给了上官天宇。上官天宇一看那纸张和哨子,瞬间拳头紧握,神情如地狱罗刹。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哨子,就是那哨子,使得他得上百名暗卫,全部折损,而且他的腿,也在那时候中了毒。还有那黄色纸张,分明和那盒子里,凌夕的纸张一模一样。
“你为何告诉我这些?”上官天宇收起了他凌厉地神情,把剩下的三条鱼,又弄到了架子上。
“你说就算我是细作,我已经是你名义上妃子,我弄死了你,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而且如果他是我亲爹,真的为我好,是不是该辅佐殿下你呢!”夕瑶说完,用上官天宇的黑色外袍,裹得更紧了,因为入夜,又冷了许多。
“分析得很透彻,怪不得那些人要杀你,要是你是那人的细作,真的可惜了。”
“你若不信我,现在动手杀了我,还来得及。反正我是被贼人掳走的,别人也怀疑不到你头上。”慕夕瑶从架子上拿了一条鱼,烤着玩。
“哦,你倒是提醒了我。”上官天宇摸了摸身旁的龙渊剑,随后拿起剑,站了起来,并把剑拔出了一半,夕瑶抬眸望着他,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畏惧。
“但愿你值得我相信,外面雨小了一点,我去找点柴火回来,不然今晚非得冻死不可。”上官天宇说完,把剑放入剑鞘,走出了山洞。这或许是他当上太子以来,最肆意最放松的一晚。
很快上官天宇找了些枯枝,再度回到了山洞,可是脸色却不太好。
“你怎么了,还好吧?”夕瑶看着着好像强忍着痛苦的上官天宇。
上官天宇却没有回答她,而是问她。“今日是十四吗?”
“不是啊,今日是十五。”夕瑶不假思索地答道。
“你快走,不然我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上官天宇紧紧握着手中的佩剑。
“你到底怎么了?”夕瑶把烤好的鱼,移到火不旺的地方,站了起来,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每到十五就会毒发,万一失去理智伤到你。你快走吧,找个空旷的地方,把这个拉开,自有人来接应你!”上官天宇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类似火折子的东西,递给夕瑶。
夕瑶接过,走到洞口,想了想又走了回来。“不行,此信号一发,万一引来的不是东宫的人,而是……”
上官天宇把火堆移洞里一点,坐在石头上,紧紧按住剧痛的腿。“你现在不走,等下可别后悔!”
“我慕夕瑶从不做会后悔的事情,你说我现在杀你,是不是绝好的机会呢。”夕瑶斜睨着上官天宇,一步一步走进他。
“是么,要不要试试。”上官天宇把身上的那把短刀扔给夕瑶,夕瑶自然是认识那把短刀的,其实那短刀就是上官天宇新婚夜逼她杀她他的匕首。
“这个太短了,不顺手!”上官天宇不痛死也差点被夕瑶气死,要杀人还有嫌弃工具不好用的。
夕瑶更靠近了一点,一把拿过了他身边的佩剑。“这剑不错。”
然后她一把拔出了那柄龙渊剑,指着上官天宇,用戏曲唱腔唱道:“今日妾身送君最后一程,随后定当共赴黄泉。”
上官天宇看了她一眼,闭上了眼睛。夕瑶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白,立刻把剑插回剑鞘。“哎呀,这什么曲词,你到底怎么样?”
上官天宇悠悠地睁开眼睛,看了看已经蹲到跟前的夕瑶,“怎么,你舍不得杀我。”
“我何时说过要杀你,我和你无怨无仇,而且今日还是你救了我。”看着山风呼呼地往洞里灌着,夕瑶赶忙搬了几块大石头堵住风口。看着夕瑶吃力地搬着,上官天宇多想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看着毒发的上官天宇,夕瑶把火堆移到了洞中间,还把身上的黑色外袍给了上官天宇。可洞内却是越来越冷,夕瑶也冷得直打哆嗦。
上官天宇看见冷得嘴唇发紫的夕瑶,就朗声喊了句,“过来!”
夕瑶看了他一眼,依言走了过去,却猝不提防被上官天宇一扯抱进了怀里,然后扯上那黑衣袍盖在了她身上。夕瑶想挣扎,可上官天宇就是不放手。
她刚想说什么,没想到上官天宇却柔声说了句。“这样就不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