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辆小车缓缓停在了他身边,从敞着车窗口的驾驶位上,探出一个三十多岁长相和蔼的男子,
“先生去哪里?打车吗?”
雲万丈扭头四向看了看,确定是在跟自己说话后,回道:“你的车去哪里?”
男子微微一怔,还是回答说:“你要去哪里我就送你去哪里?”
“我要去哪里?”雲万丈自语着愁眉紧锁,不禁叹了口气,确实从昨天刚来上海看到祁郎他就一肚子气,根本就没留意冷雨寒的住址,此时后悔莫及。
“先生你到底走不走?”出租车司机不耐烦地催促道。见雲万丈支支吾吾磨磨蹭蹭没有个决定,一踩油门从对方身边开过。
雲万丈无奈叹了口气,只好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徒步往回走,有很多的新生事物他还没有接触过,包括刚才的出租车,到现在他才豁然开朗,不就是跟过去的黄包车一个性质吗?想到此他不由得自嘲自己的无知。
沉心观望,上海的夜别有一番风景,更能彰显这座时尚城市的繁华与魅力,灯火通明的街道更胜白天的喧嚣与热闹,道边各个门市灯火辉煌,橱窗里各式物品琳琅满目,成双成对的年轻男女毫不避讳大庭广众卿卿我我。
一阵轻风吹过一股特有的烤肉香味飘来,雲万丈不由得耸了耸鼻子,寻着烤肉飘香的方向走去,一处道边的烤架上年轻的烧烤师,手脚麻利地翻动着一串串油汁汁,香喷喷的肉串,七十多年没有真正的吃过食物了,此时他无法抑制眼前对美食的渴求。
“先生,用餐吗?里边请。”
循声而望就见一位年轻的女孩笑盈盈地注视着自己。“你们这肉串多少钱一串?”
他的声音不高但女孩听的清楚,“先生,这是我们店的菜单你可以看一下。”女孩说着话把一份简单的菜单递了过来。
雲万丈很清楚自己兜里有多少钱,处在这个还不是很熟悉的年代,对很多事自己还不清楚,所以事事都要谨慎为之,省得出洋相让自己难堪,当他目光触接到菜单上后面的那些数字后,神情极不自然地把菜单还给了女孩,在女孩异样的注视下逃一般离开。
还没等窘迫的心态平静下来,突然一阵动感的音乐从身上的某个部位传来,他确定到声音传来的部位后,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犹豫地注视着手中不太熟悉的物件为难起来,手机对他来说还不算太熟悉,但也并不是很陌生,这两天他见冷雨寒用过,同样也见其他人用过,是用来通话的,只是他并不知道怎么接听,只好攥在手中任铃声作响。
最后索性把手机放回上衣兜里,踩着动感的节奏惬意地漫步在马路上,心中不禁感叹;这太平盛世的精彩。迎面走来一位黑色服装的身影,他本能地避开那抹身影,就在跟对方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对方身上特有的气味让他一惊,心紧紧揪了起来,头也不敢回快步向前走去。
“站住!”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命令式的吆喝。
脚步微顿之后他佯装没听到,头也没回地继续举步向前走。
“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尽敢侵入凡人的身躯,还不快快现身,跟我回地府去。”
一阵阴风在说话间已逼近,雲万丈感觉到身后袭来的恶风,已知无法再伪装,闪身避开那股力量,回身惊慌打量着近在咫尺的身影,只见一个三十来岁,身高七尺,面目端正冷峻的男子,目光凌劽地凝视着自己,手中紧握着一件如鹰爪似的黑色铁爪,刚才的那股疾风就是它所发,只是他躲闪迅速没被抓住,这个物件他并不算陌生,俗称;勾魂爪,薛安也有一件,虽然冥界鬼差捉拿工具早已更新换成勾魂枪,但有些鬼差有时还是习惯性地用老式的爪。
“大胆野鬼还不束手就擒,胆敢公然挑衅。”黑衣鬼差显然有些生气。
“使者,很抱歉,我只是迫不得已暂时借用一下人的肉体,等了了心愿便归还,望使者能网开一面,放我一条生路。”
“荒唐,人鬼殊途,纵然你有天大的不冥,也不能混淆在人间扰乱阴阳两界的秩序,一生情缘一生了,你这样违规游荡在人间,无法舍下红尘事,就是有违天道轮回,天理难容,快快跟我回到阴间正常轮回,对你盗用人体的事我就不再追究,若不然休怪我以公抓捕,告你个扰乱拒捕罪,受阴法制裁。”
雲万丈沉默着用余光向四周扫了一圈,身边不断有路人投来异样的眼光,而后又都惊愕地离去。他此时无比地想念薛安,这要是被抓回去强行转世投胎,这么多年的等待负出将付之东流,孤独伤感等待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寻到红尘,眼见前缘将续,就这么破灭怎叫人甘心,三十六计逃为上。
想罢开口拒道:“使者恕我难以从命。”说着话他已抽身离开肉体,飞速逃离。
“冥顽不灵!”鬼差冷哼一声,快步追了上去。
掏出追魂枪瞄准逃跑的雲万丈扣动了扳机,子弹闪着耀眼的光泽直飞向逃跑的身影。
雲万丈顿感一阵魂魄震荡,无力地倒在地上,绝望地唤道:“薛安兄!”
黑衣鬼差缓步走进,刚伸手要拘押,就听“兄台,请慢!”
说话间薛安已站在万丈身边,黑衣鬼差诧异地打量着一袭白衣透着阴差气势的薛安,正色道:“你是哪个管辖区的差使?”
“兄台很抱歉在你管辖之内扰民,我是山西生武安县内的差使,来宝地着实迫不得已……”薛安客气地陪着不是,把黑衣鬼差拉到一边窃窃私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