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斐二人刚刚在饭桌前坐定,一人穿花拂柳而来,施施然挑了个挨着慕白的位子坐定在桌前,月白深衣,公子如玉,分明是蹭饭吃的无耻行径,偏偏被此人做的优雅从容,无可挑剔。
脸皮厚出了新境界的沈公子笑眯眯道,“二位是在等我开饭吗,要阿白久等,我真是过意不去。”
说着便自顾自的盛了碗饭,毫无障碍的吃了起来,“我好像听见了有磨牙的声音。”沈轻轩抬头似笑非笑的望了季斐一眼,“季相府中莫非有鼠患?”
季斐,就是有你这个大鼠患!
但是季斐是何许人,要论脸皮厚度,沈轻轩就是拍马也还赶不上,此时又再度升华了的季斐气定神闲的笑了笑,“可能是吧。”
然后便自顾自的将沈轻轩当成了空气,视而不见的吃起了饭。
今日府里的桂花莲藕做得很好,又香又糯,慕白忍不住多夹了两筷子,再要落筷时季斐却将两块剔好的桂花鱼肉夹进她碗里,微微皱眉道,“你今儿早上肚子就不舒服,别吃那些太甜腻的东西。”
慕白微不可查的撅了撅嘴,乖乖的收了筷子,在这些事上最好不要违背季斐,否则他只会找出更可怕的东西比如她深恶痛绝的胡萝卜等等等来让她吃,这一点慕白深有体会。
旁边的沈轻轩刚刚伸出的筷子在空中略顿了顿,拐了个弯落向了别的菜,眸底有微微的苦涩,若非真真正正在意一人,又岂能注意到这样的小节,可笑他与慕白相守五年,时至今日,甚至连慕白喜爱什么菜式,什么花,什么颜色都不曾注意。
慕白从前待他太好,好得,让他有种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的错觉。
就算他曾经犯下那样的过错,就算慕白转身凤冠霞帔嫁了旁人,他的心底深处,其实仍然隐隐认为,她不会离开,毕竟,她曾那样爱他,爱到不顾一切。
他甚至认为,慕白选了这个花名在外的花花公子,不过是因为受了伤灰了心,不愿再对谁付出感情。
他虽然难过后悔,却又隐隐庆幸,庆幸慕白仍是爱他,虽然她恨,她怨,但是没有爱,哪来的恨,一切,仍然不是不可挽回。
可是时至今日,亲眼看着这万花丛中过的季相一点一滴细致周到,却没由来的觉得心里发慌,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不受控制的慢慢流走,叫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害怕。
季斐看见他微微灰败的脸色,冷冷的在心底哼了一声,当时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来哭爹喊娘,还有什么用。 他才不承认他是看情敌不爽呢,哼,绝对不是。
绝对不是看情敌不爽的季公子喂饱了他们家小阿白之后,便要带着娘子回去过二人世界,谁知还没跨出门口,宫里的使臣便来了,宣季相入宫有事相商。
季斐的脸当时就黑了,这时候走不是给某人趁虚而入的机会嘛,“不去,有什么要事不能过几天商吗!”
使臣大太监头头卫监,……表示压力很大。
慕白略无奈的给他们家五岁的相公理了理衣襟,笑眯眯道,“早点回来。”
季斐泪流满面内心狂躁的出了门,这时候叫他去谈必然是联盟的事,这种事难道很重要吗,好吧虽然很重要没错,但是能比他们家娘子还重要吗,季斐内心默默地腹诽了君上一路,君上要是能听懂季斐的心声,估计也要郁闷的吐血三升。
(夜墨,当然,在那之前,我会先让季斐吐血很多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