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斐眼看着几柄凛冽的刀光直直朝着慕白而去,而慕白一时愣在当场没有反应,心里一急,任面前黑衣人的弯刀将他捅了个对穿,同时一掌狠狠击在那人的胸口,将那人击的直飞出去。
季斐将刺穿他身体的弯刀直接拔出来反手掷出去,将已贴近慕白鼻端的几柄弯刀击飞出去,随即飞身而回,一把将尚在发愣的慕白拉回来护在身后。
慕白看着季斐浑身浴血的样子,脑子里一阵空白,死死攥着季斐的衣袖。
季斐身负重伤,浑身上下的鲜血几乎将他染透,脸色也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但是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儿,眼神里的沉静和威严却让那三个尚自完好的杀手不敢上前。
季斐没有说话,那几个杀手踌躇半晌,终究是对视一眼隐在如墨黑暗的林中。
季斐方回过头来,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慕白的脸,笑了笑,“吓坏了吧,没事,没事了。”
慕白死死盯着他苍白如纸的唇色,没有说话,指尖却仍然止不住的颤抖。
季斐俯下身来将瑟瑟发抖的慕白整个搂进怀里,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依旧是往日的笑意盈盈,带了几分恰到好处的轻佻,“阿白你是在为我担心吗?”
慕白刚想说话,却感觉到拥着她的这个人软绵绵的倒了下去,慕白一时没能扶住,顺势跪在了地上。
月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出一种奇异的乌青,慕白下意识的看向他的伤口,仍没有止住的鲜血汩汩流淌,泛着同他唇色一样奇异的乌青。
慕白几乎全身一软倒在地上,脑子里嗡嗡作响,想看看季斐的伤口,整只手却止不住的颤抖,甚至掀不开他薄薄的一层衣襟。
慕白在地上坐了几秒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尽量轻柔的撕开季斐伤处的衣服,用自己内衫上撕下来的布条暂时绑起来止血。
慕白对毒一窍不通,不过她深知越拖下去会越危险,必须尽快找到花弄衣来替季斐解毒。
但是以她如今的状况根本没办法带着季斐下山,也不知贸然挪动会不会加剧他的伤势,但是她也不可能将季斐一个人扔在这里去找人,万一那几个刺客去而复返,季斐就必死无疑了。
慕白的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但是她的神智却前所未有的清明,她望向季斐沉睡的一无所知的面容,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若这人真有一个不测,她便将这条命陪他,也算偿了他的恩情。
慕白微微仰起头来,如水月华笼罩着她,恰如月下仙子,美得让人挪不开眼,慕白口中吐出一个小小的红色珠子,剔透流光,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每只妖都有一个内丹,恰如人的心脏,一只妖全部的修为,全在其中。
这枚小小的内丹悬浮在慕白面前,芙蓉面的美人化作一只通体银白的狐,清啸一声,远处隐隐有附和之音,几只同样通体洁白的银狐跑到慕白跟前。
狐狸慕白对着它们低啸几声,几只银狐点点头,闪电一般向山下跑去。那枚小小的内丹回到银狐体内,银狐转瞬又化作个美人,无力的跌在地上。
银狐乃是灵物,这几只小银狐虽尚未曾修炼出内丹,但灵智已开,答应帮慕白寻找花弄衣等人。
慕白无法离开,无奈只得寻同族帮忙寻人,她原本就妖力低微,那场死里逃生更是伤了她的根本,她的身体比之常人更加不如,如今即使是这样小的法术,也几乎耗尽了她的精力。如今只能期盼它们快些找到人回来救季斐了。
慕白无力的伏在季斐肩上,侧身抱着他的腰,撒娇似的喃喃道,“阿斐,别扔下我一个人,我害怕。”
季斐一贯含笑的好看的眼却安静的闭着,一无所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