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斐在外间被猛灌,他酒量很好,大家这回是抓住这个百年一次的机遇,非要将他灌醉为止,莫说青媚,花弄衣等人,就连季清然和兰姨两个也跟着一起起哄。
慕白一个人坐在房中,隔得挺远,却仍能听见隐隐的喧闹之声。慕白微微一笑,这些人也太能闹腾了一点。
慕白独自坐了一会儿,忍不住自己将盖头掀起一角,四处打量了一会自己即将入住的新房间,说是新房,其实不过是将季斐的房间稍微改了改,装扮了下,龙凤烛摇曳着温暖的橘色光芒,及地的红绡帐映着烛火更添几分朦胧温馨,火红的被褥上是一整套兰姨亲绣的鸳鸯比翼的花样。
这里慕白其实一点儿也不陌生,她刚刚被季斐救起的时候,就在这间房养了一个月的伤,她还记得靠门的墙边挂了副孤舟蓑笠翁的寒雪图,窗边是株长势茂盛的蝴蝶兰。
只是头顶素色的青纱帐换成了描花刺绣的撒花帐,慕白正自出神间,听得脚步声渐行渐近,慕白慌忙将盖头原样盖好,端端整整坐在床边,完了之后自己轻轻一笑,其实大可不必如此,自己怎也紧张至此。
大约是真的喝多了,季斐的脚步有些飘,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上前来,一双指骨分明的纤长手指有些急切的挑开慕白的喜帕,笑意盈盈道,“阿白,我来了。”
慕白的眼波在烛光下漾的更加温软潋滟,季斐呆呆的看了一会,直看到慕白脸上也不自觉的漾起一层红云,“阿白,你真漂亮。”
慕白眼中的笑意尚未及漾开,季斐猛地俯下身来在慕白脸上叭的亲了一口,两只手将慕白圈在怀里,“美人儿你以后就是我媳妇儿了,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再也不让你受半点儿委屈。”
慕白听的好笑,心底却没由来的一动,竟觉得有些甜蜜,却又带了点苦涩,百般滋味绕心头。
说着季斐自己也不待慕白扶他,自己站了起来,拿着一旁早已准备好的酒,递了一杯在慕白手中,两人双手交叠着饮过这一杯合衾酒,烈酒划过喉咙,温软绵长。
季斐笑意盈盈的望着慕白,眸底有微醺酒意,故作轻佻神态,一只手指挑起慕白的下巴,“娘子,时候不早了,我们是不是也该熄灯就寝了?”
慕白身子微不可察的一僵,脸上却攒出盈盈笑意。季斐也不动,就这么含笑看着她,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慕白默然半晌,眼一闭心一横,伸手去解季斐的腰带,谁知这喜服也不知怎么弄的,一层一层的系带,慕白解了半天也没有解开,反倒弄得自己出了一层薄汗。
季斐微微俯身,唇就贴在她耳畔,低低的笑了声,“还是我来吧。”
季斐干燥纤长的手穿过她的腰间,灵巧的将那些繁琐的系带襟扣一一解开,褪下一层层繁复精细的华服,最后只剩了层薄薄的红色单衣。
季斐一抬手,摘下她发间别着的琉璃发簪,黑缎似的长发顺势滑落,披了半身。
季斐的吐息温热就在耳畔,慕白面上火烧似的灼热,腰却被季斐揽住,只得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仰。
慕白有些僵硬的闭上了眼,季斐却没有下一步动作,良久只听得他低低的笑了笑,“阿白你放心好了,我今天不会对你怎样的。”
对上慕白有些疑惑的睁开的眼,季斐笑的眸光潋滟勾魂摄魄,“在你真正爱上我之前。”
还没等慕白反应过来,季斐一下子凑上前来在慕白唇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湿润的舌尖飞快的扫过慕白的唇角。
慕白陡然僵住,季斐贴近她耳垂极轻的说了句,“这个算是利息。”说着还轻轻的朝着慕白的耳朵吹了口气。
慕白触电般惊恐的抬起了头,季斐心情大好的笑起来,一把吹熄了烛火,揽着慕白睡好,“睡吧。”
慕白脸上是久久未曾褪去的满面红晕,心跳的有些凌乱,不过倚在季斐怀里,淡淡的优昙花香笼罩在鼻尖,温暖又舒适,慕白慢慢的闭上了眼。
季斐轻轻的摸了摸慕白的鬓角,唇角微微翘起,送上门来却不吃从来都不是他的作风,小狐狸我为了你可是牺牲良多啊,不过嘛,总有一天要连本带利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