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第二天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枕头不知去了哪,而自己正枕着一只手,手,哪来的手,慕白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正对着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忽闪忽闪的看着她,慕白尚未清醒,脑子里睡意迷蒙的,看着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半天,蓦然睁大双眼,“你怎么又在我房间!”
季斐无辜又委屈的看着她,“你昨天喝醉了,非要抱着我,死活不让我走,我的胳膊都被你压麻了。”
“啊?”慕白努力的回想,但是刚开始季斐挖出两坛子秋露白,两人碰杯的事情尚能隐隐约约想起来,后面的就是一片空白了。
“真的吗?”慕白有些尴尬的干笑了两声,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你不要趁我喝醉了蒙我。”
“真的,你看我袖子上还有你的口水。”季斐一脸真诚的举起袖子给慕白看。
“是吗?”慕白更加尴尬的笑了两声。
“还有,这是我的房间。”季斐最后加了一句定案作结。
慕白迅速的掀开被子想要开溜,却被季斐一把拉住,温热吐息凑在她耳畔,“昨天晚上,你可要对我负责啊。”
慕白一惊,看了看身上尚算完好整齐的衣物,松了口气,本想一把推开季斐,却没能推动,脚下一滑,两人一起倒在床上。
于是季清然和兰姨一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场景,季斐和慕白衣衫不整的躺在一起,季斐整个人还压在慕白身上,整个画面就这样凝固了两三秒,季清然飞快的做出反应,一把把门关上,嘴里还念叨着,“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于是季斐和慕白的婚事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板上钉钉的敲定了。
季清然语重心长的教育着季斐,“儿子,做得好,不愧是我季清然的儿子,做得好。”季斐眼底划过一抹笑意,要是学着老爹你,下辈子都娶不着媳妇了。
慕白站在兰姨面前,一脸尴尬,“兰姨,其实我和阿斐,真的什么也没发生……”
兰姨笑的一脸高深莫测,但笑不语。
慕白一时垂着头不知该说些什么,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兰姨笑着拉起她的手,“傻孩子,其实有没有发生过什么,这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阿斐他是真心的喜欢你,你不也是一样的喜欢他吗,其他的,又还有什么要紧的?”
慕白垂着眼睫,静默半晌,“兰姨,其实我和阿斐……”
兰姨低低的笑起来,看着慕白,眼中慈爱一如看着自己的孩子,“兰姨毕竟比你们多活了这么些年,你们这点小伎俩,我还能看不出来吗,只是,孩子啊,你还没能够看清楚自己的心啊。”
自己的心,慕白有些迷惑的抬头看着兰姨,兰姨伸手理了理慕白的鬓发,“去吧,阿斐他现在一定在找你呢。”
慕白似懂非懂的走出兰姨的房间,迷迷糊糊的走了几步,却看见季斐站在小路尽头,笑意盈盈的望着她,淡金色的朝霞披在他身上,潋滟的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就连慕白自己都没有察觉,在看见季斐的那一刹那,她分明是变得有些安心的。她顺着鹅软石铺就的小道走到他面前,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阿斐,你这又是何苦?”
“你救了我,陪着我,我感激,感动,甚至是变得开始依赖你。可是,”慕白下意识的按着自己心口的位置,“你明明知道,我不爱你。这个地方,已经空了,或许我这一生,再也没有办法爱上什么人了。”
季斐没有说话,慕白只听见自己的心,一下一下,无力而缓慢的跳动着,安静的像个死人。
慕白低低的垂下眼睛,这双曾经笑起来就像落满了星光的眼睛,那样灵动的眼睛,如今就像一潭死去的湖水,荒芜死寂,孤无人烟。
季斐久久的沉默着,慕白转过身去沿着原路离开,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眼睛里藏不住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