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醒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一张放大的俊脸凑在自己眼前,惊得一抬头,两人猛的撞在了一起,季斐被撞得蹲在地上捂着鼻子露出一双哀怨的眼睛瞅着慕白,慕白默,明明是他一大早站在别人床头吓人,倒感觉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
虽然是这样,慕白还是被他一双看起来很无辜很委屈的眼睛瞅的一身的鸡皮疙瘩,只得伸手去扶了一下他,“你没事吧。”
季斐立刻就顺杆子爬了上来,笑的一脸春 光灿烂,将一个木制雕花的锦盒递到慕白手里,“送你的,打开看看。”
慕白掀开盒盖,里面躺着一枚精致的琉璃簪,七彩琉璃雕成的宝石花瓣,衬着慕白莹白指尖,剔透流光,小小的一支,却雕刻的无比精致,连花蕊上的一点流光也栩栩如生,像玉城难得一见的美景,大漠里盛开的七色莲花。
“好漂亮。”慕白忍不住低低的赞叹了一声,慕白性子冷清,不爱红妆,但她其实也不过是个不大的女孩子而已,又有谁会天生不喜欢美丽的华服红妆和鲜花,而喜欢冰冷的刀剑和风沙,她偶尔也会想要躲在人身后,受了委屈也会想要有个人可以哭诉。
季斐灵巧的将她如云的墨发挽起,将这枚小小的琉璃簪别在发间,乌黑的发,流彩的簪,更衬得慕白肤光胜雪,眼如秋水。
“昨天也没能好好的逛一逛,今天恰好得了这簪子送你。”季斐将这钗略扶了扶,笑道,“好了。”
慕白还没说话,他已经自个儿接过了话头,“既然要谢我的话,不如帮我一个忙怎么样?”
慕白,“……我可以说不好吗?”
季斐笑的人畜无害,露出洁白的牙,“不可以。”
慕白,“……”
“我们家老头子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非要来看我,你也知道我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还没有娶亲是吧,老头子来了一定又要念叨我。”说着两眼亮晶晶的看着慕白。
“啊!”慕白呆呆的看着季斐,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慕白,“我突然想起来,我该喝药了。”
季斐,“你的药已经喝完了,花弄衣说你可以不用继续喝了哟。”
慕白,“那什么,我答应了青媚今天去看她来着,我该走了。”
季斐一把抱住慕白的胳膊,声泪俱下,“你忍心就这么把我丢在这里吗,我们怎么说也是一起共过患难的人啊,你忍心就这么看着我被我老爹摧 残,见死不救吗,你忍心吗,吗?”
慕白其实是想说,忍心,摧 残的是你又不是我。但终究是没扛住季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装可怜攻势,答应了在季老爷子面前替他扛过这一关。
于是当慕白站在季老爷子面前的时候,有一种深深地上当了的感觉。
季老爷子,好吧,其实也不能叫老爷子,季斐的爹一点也不老,长相和季斐有三分相像,尤其是那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但经历了岁月的风霜,比季斐更多一份沉着稳重,有几分儒雅大家之风。
“你这个臭小子,你老爹我在这都坐了半天了,你连个影子都没有。”说着手里的茶壶盖已经飞了出来,精准的飞向了刚刚进门的季斐。季斐看都没看,十分熟练的闪过。
儒雅大家之风什么的,果然都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