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挑了挑眉,道:“你小子最好别给我耍什么花样,否则。。”
千朎只觉一阵好笑,又装作恭敬的样子道:“是,年轮不敢。”
心中免不了又要多说几句:虚无老道,居然敢以下犯上!
虚无自然是不知道。
“对了,虚无道长。千朎大人说若是异族来攻,尽量不与他们正面交战,封锁关于她的一切消息。还让我见向阳公子一面。”
“好。”虚无将千朎带到了碧海阁门前。
“你自己进去吧。”虚无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千朎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吱吱呀呀的大门。只见向阳安静地躺在榻上,那睡颜如同月光下的白莲,不忍打破。师父。。辜负了你,只是,不要怨恨师父才好,师父无能。
泪水啪嗒滴在地上。
千朎生怕向阳醒来,便要离开,却发现门已经关上。
“向阳真的叫师父如此为难吗?”不知何时,白袍的少年已经站在她身后。
“向阳公子,你。。”千朎转身,却不忍面对他。
“师父,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除了师父,谁还会站在他近前的时候,散发出若有若无的一丝寒气?
向阳轻叹道:“师父,不必为难。若是有什么困难,多一个人分担未必是件坏事。若是因为我耽误了师父,向阳自愿请罪。”
分明年纪不大,甚至比自己还小些的少年,居然如此通透。但有些事情,不是可以说分担就分担的,怎么如此道理都不懂。
“既然你叫我一声师父,那你就应遵从师命,好好跟着虚无研习法术。我不希望你耽误了自己。”分明清冷的声音此时却带上了一抹难以察觉的悲凉。
向阳一把拉住千朎的袖子:“我也不希望师父毁了自己。”
温热的手的温度透过衣服传递到千朎的指尖到掌心,千朎手指狠狠颤了一下。那温暖,让人不忍拒绝。
“向阳!不准胡闹。”慌乱之中千朎想要抽出袖子,却被他拽得更紧。
“既是我的徒弟,就必须听从我的命令。”
千朎狠狠地抽出了袖子,心却像一下子抽空了。
“不准告诉别人我来过,包括虚无。”说罢,立刻打开门,逃了出去。
千朎在一个角落里大口的喘息着空气,像是被威压压迫了许久,汗水浸湿了衣裳。他分明没有用多大力气,可那一抽为什么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
“年轮兄弟,你没事吧?”看着汗水大颗大颗从额上滴落的书生,忍不住问道。
“我没事,道长。只是身子有些虚罢了。”千朎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冷静下来,却反而使声音颤地更厉害。
“东西可是拿好了?”虚无凝视着她的眸子道。
“是,都拿好了。年轮这就离开。”说着便要匆匆下山。
“等一下。”
千朎脚步一顿,身子笔直的站在那里,可心跳却越来越快。
“帮我传给王,虚无会替王照顾好的,王不必担心。”
心中松了一口气。
“年轮一定带到。告辞。”
。。
“王,怎么这么慢,莫不是。。”云昭见千朎一路小跑下来,便问道。
千朎摇了摇头,又问:“余洋将军怎么样了?”
云昭瞥了一眼身后的山洞,道:“放心吧,他一时半会还醒不了。可以走了么?”
千朎心中忽然好像有什么东西牵着她。
她叹了口气,在云昭惊讶的目光中撕下了面皮,道:“再等我一下。”
她飞快地奔向树林深处。闭着眼睛,摸着一棵棵竹子,寻到了那尊竹塔。
睁眼。
自己真是轻车熟路了。
轻轻叩门,道:“清流?”
过了一阵子,门发出一声怪响。
“有事么?”清流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穿着奇怪的衣服走进了塔。
“清流,听说你中了状元,这是不是真的?”
清流倒了清茶,走到千朎跟前。
他缓缓吐出:“与你何干?”
“我。。我只是,看到你的名字。。”
“那以后就不要再来了。”
为了避免自己的事情再次失败,必须谨慎。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
“是。可以了吗?”声音冷的不能再冷。
他背对着千朎,眼睛微合,竟透露出一丝迷茫。
千朎呆呆地愣在原地,就像受了惊的孩子,一动不动。
她深吸一口气,微笑道:“好,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尽管他看不到她的笑容,她也要强装镇定。
她夺门而去,急促的脚步声和竹叶的沙沙声混在了一起。
竹塔内重新恢复了寂静。
对不起..
..
“王,他快醒了。”看到从竹林飞奔出来的千朎,云昭狭长的眸子一眯,低声道。
“那就带回去。”
云昭眼角挑了挑,王明显是受了什么刺激,眼圈微红,语气不够淡定,还让她把这男人扛回去..
咬了咬牙,云昭将他背起,正欲离开,只听背后有一个毛骨悚然的声音道:“不用你背,本将军自己会走。”
她忽然直身,放手。“咚”一声,落地。
余洋咬着牙,心中忿恨地道:“好!小丫头片子,给本将军等着——”
“既然都醒了,那就试着走两步。”云昭冷笑道。本姑娘好心背你,居然连医生谢谢都不讲,有人性吗!
余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狼狈地从地上站起,可伤口被揪动让他的脸有些抽搐。站起来后,轻掸自己铠甲上的尘土,冷笑一声,便高傲地从她身边走过,径直追上前面的千朎。
“既然醒了,那就跟我回去,好好养伤。”淡淡的声音逐渐远去。
余洋站在原地,惊讶于声音的清淡,让自己都不忍再搭话,可那份威严却着实不输于婉媛媛。
云昭狠狠拍了他的肩膀,道:“还不快走?”让余洋一惊,又想起刚才那个脾气火爆的女汉子!
这两人的关系让他着实好奇,一个如冰凝,一个如火灼,着实罕见!
..
出了鼓钟山的范围,三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余洋,告诉我,现在皇室的位置。”她缓缓地下着命令。
余洋到底是征战过沙场的人。他冷静地回道:“我不知道。”
如果皇室那天就完全覆灭,婉媛媛早就没有空去亲自率兵要攻鼓钟,也早就不会容得皇室至今还在选拔人才,不过也不是不可能婉媛媛利用皇室选拔人才。
“余洋,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以你的修为,根本没办法承受婉媛媛的灵魂烙印,至多,下个月..”她还是那般淡漠,“必死无疑!”
余洋脸色一白,但并没有失态,也没有回答千朎提出的问题:“你有办法?”
不知为什么,分明是问句,却听出了几分陈述句的味道。
千朎没有回答。
“好!”他咬着牙吼道。
果然不出所料。这座仅存的官府,便是皇家的藏身之地。三人事前约定,各自分头寻找,一炷香后大门前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