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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红衣主教的晚宴

普希金后来的上位被人们戏称为“光明神开的玩笑”。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那次尼古拉斯七百七十五世冕下葬礼上的惊天变故。三十九年前的一个雨天里,阴霾的天空好似人们低落的心情,沉重而伤感。今天是教皇冕下的葬礼,数以万计的信徒前来为之送行。这位老人家把一生都贡献给了光明教会,他每天都虔诚的祷告,向光明神祈求福祉,希望世间的信徒都能得到救赎。他在位期间,教廷每时每刻都会向大陆各地派出神父团,这些修士们不仅传教,秉承着教皇冕下的训诫,他们还为平民和军队提供免费的医疗服务,为落后的乡村地区带来教育和文化,很多神父团的成员,终其一生都在边远的山区充当着义务教师。教皇冕下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博得了信徒们的尊重,所以在他出殡这天,信徒们自发前来送行,整个圣光城被哭泣和伤心淹没,所有人都发自内心的感到悲痛。历代教皇的圣墓都在圣光城外的“得乐园”里,之所以叫“得乐园”,典出初代教皇尼古拉斯冕下的语录,他曾经说过,自己死后便是得了主的恩赐,灵魂和肉体将永远安眠在乐园里。所以后人便根据他留下的启示,修建了规模庞大的陵墓得乐园。七百七十五世教皇冕下的圣棺被四位圣堂骑士缓缓抬入圣墓的地宫,九位红衣主教都垂首而立,默默的吟诵着《光明圣经》,为逝去的冕下送上最后的祈祷。

就在这个庄严的时刻,北方教区的红衣主教尼米兹大人突然发狂般的扼住自己的脖子,紧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爆发出一道猛烈的光明斗气斩,将四位圣堂骑士以及躺在圣棺中的教皇遗体炸成了碎末。所有人都被尼米兹大人的疯狂举动吓呆了,只有中央教区的红衣主教普希金大人保持了冷静,他第一时间施展了天使圣降术,一道来自天际的金光将这位年富力强的主教笼罩,神圣的天界赞歌围绕着普希金响起,此时的他不再是圣光城的红衣主教,而是裁决天使米迦勒的人间化身。庄严的声音从红衣主教的口中发出:“恶魔的仆人,你将在圣光照耀下受审,以吾之名,判汝死刑,吾主在上,主宰万灵,裁决之刃,即刻执行!”说完,普希金的背后张开一对耀眼的光翼,将他的身体包裹起来,少顷,一把金光闪闪的双手剑出现在他的手中,剑柄上刻画着光明圣子代替人类受难的浮雕,剑身上是晦涩难懂的天界经文。看到主天使降临,在场的教廷部众和所有信徒都跪伏在地,唯有尼米兹露出了痛苦的神情,看似是被天使的气势所压迫,又像是在跟自己的身体做挣扎。被米迦勒附身的普希金缓缓举起手中的裁决之刃,冷酷的劈向面目狰狞的尼米兹,后者想要躲避,可是身子仿佛不听使唤般,兀自在原地颤抖着,刺眼的光芒吞没了这位呼声极高的教皇候选人,随着一声惨叫,尼米兹终于回归了光明神的怀抱。光芒散去,天使已然不在了,普希金昏倒在原地,身上的主教袍有些凌乱,突如其来的变故被莫名其妙的轰杀,一切又归于平静。

本来站在尼米兹身后的枢机主教哥斯拉,第一个冲上前来,扶起普希金的身子,他激动的对周围大声喊道:“这就是神谕啊!主天使米迦勒大人为我们选出了新教皇,这是不争的事实,普希金主教,他就是光明神的选民,大家还不赶紧参见新的教皇冕下。”所有人都被这个混乱的场面震住了,大家不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到底意味着什么,没有人去思考为什么需要半个小时来准备的天使圣降术会在一瞬间被普希金释放出来,更没有人去思考主天使为何对尼米兹下刀这么痛快,就好似他的降临专门为了处决这个老主教一样。与哥斯拉地位齐平的北方教区八大枢机主教,此时全部跪倒在地,大声应和着:“这是神迹,普希金冕下获得了光明神的认可,他是当之无愧的新任教皇。”有了带头的,就有跟风的,这是圣拉斐尔的一贯民风,信徒们想到刚才天使那威严的模样,情不自禁的相信了哥斯拉的话。普希金醒来后,在争议中继承了教皇的位置,虽然很多人对这个中年的红衣主教提出质疑,但是他们对天使降临这件事不置可否。没等教廷的各方当权派闹出事端,新任教皇普希金冕下就以雷霆手段清除了异己,分别执掌帝国九个教区的红衣主教在一个月内接连被查出各种罪责,有的贪污信徒税款,有的利用权力买卖神职,有的被曝出权色交易,有的勾结异端准备叛教……

原先北方教区的八位枢机主教,随着新教皇发动的大清洗,逐渐上位成功,分别成为了九大教区的新任红衣主教。而拥立有功的哥斯拉但丁,更是身兼北方教区和中央教区双主教的职务,一时之间,他在教廷的权力达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巅峰。从那以后,哥斯拉正式进入了帝国统治阶级的第一梯队,他再也不是那个,人过中年又默默无闻的枢机主教,这次教廷高层震动过后,他一跃成为了权倾帝国的首席红衣大主教。哥斯拉的迅速崛起在帝国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就连皇帝陛下都不得不买他的帐,帝国财政部在短短半年里,被哥斯拉安插满了亲信党羽,手中握有宗教税和世俗税两大权柄,哥斯拉开始大肆屠戮曾经的敌对势力,直到普希金冕下插手,他才有所收敛。

哥斯拉在教廷内的掌权,给整个帝国高层带来了一次大洗牌,很多根基不牢的贵族都在这次洗牌中失势,侥幸逃过一劫的贵族也人人自危,生怕触动了这位第一红衣主教敏感的神经。有些倒霉的贵族自认无能,乖乖的去乡下当一个土地主,而有些贵族则怀恨在心,威麦克怀格侯爵就是第二种人。这位在帝国军部服役了一辈子的老幕僚,从年轻时候就是有名的倔脾气,而且面对战争话题,他是绝对强硬的鹰派军官。早年间,哥斯拉还是枢机主教的时候,威将军曾率军支援北线战场,在路过北方教区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军饷和粮草被教廷某位大人物私自截留了。按说这种事不算新鲜,教廷的高层私扣军队过路的粮饷,已经成了一种不成文的赚外快方式。一般情况下,吃了亏的军队将领只好装作不知道,在这个“圣”字打头的帝国里,跟教廷的人作对,可不是明智的选择。天生一副驴脾气,又身为军部直属幕僚局的副局长,威将军自然有资格跟枢机主教叫板,况且他也确实是这么干的。刚刚截获了大批粮饷,还没来得及偷摸数钱的哥斯拉,就被闯进他办公室的威将军一顿臭骂,哥斯拉想拿出红衣主教大人吓吓这个泥腿子,没想到换来的是三记势大力沉的马鞭抽打。受了三鞭之辱的哥斯拉只好乖乖的把吞下的粮饷还给威将军,不过这个仇他算是记下了,自从当上首席红衣主教以后,他第一个打击的就是麦克怀格家族,顺带着,威将军也在圣堂骑士的按压下,挨了哥斯拉三十鞭子。

如果威和哥斯拉的恩怨就这么结束了,也不会出现今晚圣光大教堂的晚宴了。被哥斯拉扳倒的威将军整日憋着一口恶气,失去了权势和家业,曾经的鹰派幕僚成了如今浪荡街头的牢骚大叔。光明神总是爱跟世人开玩笑,也许是冥冥之中的巧合,三十多年前的一个下午,刚刚在货运场做完苦力的威将军,在回家的路上碰见了一桩恶少当街调戏少女的戏码。如果放在平时,威将军会当没看见,自己走自己的路,为了一个平民家的女儿,去得罪某位贵族家的少爷,这不是一个明智的侯爵应该做的事。可是眼前的一幕,让威将军血脉喷张,被调戏的少女他不认识,但是作恶的少爷他却永生难忘,这个人就是哥斯拉的独生子,盖伊但丁,一个在抄他家时,带着亲兵侮辱了他女儿的人。威将军当街一声怒吼,常年的修炼让他拥有4阶骑士的能力,夹杂着怒气的一击准确无误的打在盖伊的胸口,但丁家的护卫还没来得及出手拦截,他们的少爷就被打了个透心凉。曾经的威侯爵被吓坏了的护卫们当场格杀,但是哥斯拉的独子也命丧大街,得知儿子被杀死的消息后,风光无限的首席红衣主教大人直接一口鲜血喷出。对于一对老蚌怀珠的夫妇来说,没有什么消息比独生子早夭更糟糕了,哥斯拉年过三十才有的这个宝贝儿子,从小就被他娇生惯养,儿子盖伊就是他的一切,如今宝贝儿子就这样命丧仇人之手,哥斯拉感觉自己的世界离崩溃不远了。

其后的三十多年间,第一红衣主教不停的寻访各地名医,希望能再次生育,他为此也养了好几房外宅,可是问题很显然出在他身上。郁郁寡欢的哥斯拉因此变得更加狠辣,他把痛失独子的怒火转化成帝国官场上狠毒的计谋,一个又一个政敌倒在哥斯拉阴狠的屠刀下,可是这并不能给他带来些许慰藉,相反,这个年事已高的红衣主教越发的暴躁。也许是光明神还眷顾这个“忠诚”的仆人,去年哥斯拉出访升龙帝国时,结识了一位东方名医,这位号称“活死人,肉白骨”的东方医者告诉他,老年得子不是不可能。听到这个消息后,哥斯拉兴奋的一晚上没睡着觉,在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后,东方那位名叫“仲景张”的医者不负所托,成功的让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怀上了哥斯拉的种。今晚即将举行的晚宴就是哥斯拉主教大人为刚出生的幼子所举办的施洗典礼,虽然没有教皇冕下到场,可是帝国高层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部出席,就连最近一直忙于军务的皇帝陛下都特地排开时间,亲自参加。

圣光大教堂里也不是每个人都提不起兴致,起码帝国宰相维托基尔马科斯大人就满面红光的和众位贵族打着招呼。今天,这位血族的头面人物一反常态,不但没有拆宿敌哥斯拉的台,反而表现出发自内心的喜悦和祝贺。不过这一切落在哥斯拉眼里,并不是什么好兆头,这个官场老狐狸可不相信,素来跟他作对的宰相大人憋着什么好心思。果不其然,宰相大人的贴身侍从趁着维克基和别人谈话时不注意,悄悄的来到首席红衣主教身边,对哥斯拉秘密耳语了几句,然后神色慌张的回到维克基身后。哥斯拉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晴不定,他招来身边的家臣,小声吩咐道

A:带着家族卫队,去圣光城北门外,截杀一队平民打扮的信使。

B:取消晚宴,挨个通知所有贵族。

C:加强圣光大教堂的警戒,把守卫全换成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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