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哥真会说笑话。杀人于无形,把她的心尖吊到天上来虐才可解恨,这个道理小琴不明白,你也不明白?”
试衣间里,祝安好对着黎真琴微微一笑:“叶墨根本不爱我。这个道理,你们不明白,我倒是很明白的。”
“什么?”黎真琴难掩意外,想不到祝安好听了叶墨这几句如此冷情的表白,居然一点事儿也没有。
她本以为,可以给祝安好来个当头棒喝,却没想到祝安好只是冷冷淡淡的说道:“不管他爱不爱我,事实上我还是有了他的儿子,将来即使死下黄泉,他的心里,也一定不会忘记我这个人的。始终,我是他的儿子的妈。”
祝安好出了试衣间,望着黎真琴那张嫉恨的脸,却不觉得痛快。
即使重生一次,她还是不知道,因为她这一句意气说话,却要为之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
没有人愿意看到自己最爱的男人,终生去记住他的儿子的妈。更何况是黎真琴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
晚秋,天气干燥得让人心思也烦躁。叶墨已经整整一天不出书房,整个叶家也没人敢主动搔扰他。
人人都知道他心情不好,因为,今天是他的母亲的生忌,再过4天,便是他的母亲的死忌。
祝安好回忆那一年,的确是不堪回首。那一年,他失去了母亲,而她,父亲锒铛入狱,还失去他曾经的宠爱。
“把她的心尖吊到天上来虐才可解恨,这个道理小琴不明白,你也不明白?”
也许这个世间,人人都不明白,祝安好她自己倒是明白的。叶墨对她一分好,只为了后来的十分坏。
把她的心尖吊到天上,再踩到地下来虐,那种感觉确是只有经历过的,才晓得其中滋味。只可惜,她不会再让他如愿了。
但令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叶墨会说:祝安好的父亲是我的杀母仇人?
明明不是这样的,祝运同虽然犯了误杀,但他杀的那个人正是当年绑架太太的其中一个劫匪。按理说,应该他为了太太报了血仇才对,怎么就成了杀母仇人了?
就因着这一层缘故,叶墨才会把她们一家往死里整?
忽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打了电话给邓梓安。邓梓安的声音暗哑暗哑的:“安好,我去接你。”
“不用了。”
“你为我办的事情办完了,时代广场的项目,我已经拿到手。妈咪让我下个月便进董事局。你也就没必要呆在叶墨的身边了,过来,我拼了老命也会好好的保护你。”
“真的不用了,我有了叶墨的孩子。”
电话那头很沉默,祝安好心中怅然,但细细一想,自己这次费了心思要帮邓梓安对付叶墨,其实并不是为了自己能与他双宿双栖。只是既然自己给了他时代广场,他就当然要给自己一条后路。
后路她是没有的,但是祝运同和祝安志却是需要。
“我爸爸下个月便要从监狱里出来了,希望你可以帮我照顾好他。”
“安好,我一定会的。”电话那头是长长的叹息。
“你不要怪我施恩图报,我也许这辈子都没有办法照顾小志和爸爸了。你如果记得我帮过你,便派多几个人保护好我爸爸,也给小志的将来安排一下。那样,我即使死了,也死得瞑目。”
“安好,你说什么傻话。好好保重身体。你爸爸和小志,我不会亏待他们的。”
“那么,我就先谢谢你了。”
今天是太太的死忌,毫无疑问叶墨去了上坟。祝安好坐在他的办公桌前,看着太太那张漂亮儒雅的笑脸,相片中的她,微笑,背着阳光……
祝安好哭了,多年来。她也曾偷偷的上山拜祭过她,遇见叶墨哀伤的跪在母亲的坟前一动不动。如此漫长的时光,忆及他那一刻的痛苦,她突然不舍得去责怪他。
如果,他认定的她的爸爸是杀了她母亲的凶手的话,那她确实是死有余辜。只是从没想过,要捎上她们的儿子来陪葬。
太太从前很疼爱她,尤记得她摸着自己的头微笑:“安好啊,你要好好学习。把钢琴弹好、练练舞,还得读好英语。”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诚惶诚恐。太太又淡笑:“你要做配得起小墨的女人,明白吗?”
那一刻她是明白的。
这阵子她都告诫自己不要流泪,却还是不自觉的流泪了。
“对不起,太太,我做不到,做不成一个配得起他的女人。”
“你和我都想不到的是:他已经不再爱我。”
泪水滑下脸颊,门“啪”的开了。
“祝安好……”
听到叶墨在门外大声的喊她,打破了她难得的平静。
是叶墨,很明显,他喝醉了。
“你不配在她的面前哭。”他把她手里的相片抢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回桌子上。醉红的双眼让她不由自主的向后退。
“邓梓安很好吗?你很爱他吗?为了他一再的背叛我。”
终于爆发了,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露出豺狼本色。她害他与黎创龙的合作计划化为泡影,哪会真的轻易放过她?
她看着他发酒疯。一向冷静沉稳的他,摔了桌子,一步步的逼近她,撕她的衣服,啃她的骨头。她不敢反抗,怕一挣扎,便会动了胎气。
她怀孕还不够4个月,激烈的床事,是不适合的。但是,他显然失了常性,一双眼睛醉红,在她身上冲撞着,咬得自己的唇沾血,又把沾血的嘴唇伸进祝安好的嘴里,让她一阵阵胸闷欲吐。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你?偏偏是你?祝安好……”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偏偏是她?
人活一世,她活了两次,却偏偏还是被他放肆欺凌,还总是让自己的孩子身临险境。
叶墨早上醒来,发现祝安好脸色煞白,望着一床凌乱的床单,撕碎的睡衣,他模糊的记起昨晚的种种。
冷着脸,也不说话。扯了件衣服披上,下了楼。却很久不见祝安好下来吃早餐。他喝来任姨:“让祝安好立刻滚下来吃饭。”
结果,滚下来的是任姨,她心痛的嘶叫:“来人啊,叫救护车,祝小姐流血了……”
祝安好又躺到了病床上,遵守医嘱绝对卧床休息。
还是那个和善的女医生,这一次,祝安好终于知道她也姓叶。
“叶墨,你是疯子吗?如果你不想要孩子,就直接把她送过来流了,也不用搭上病人的性命,如果你实在是饿得不行了,麻烦你去召技。”
祝安好只觉得这个和善的医生骂起人来也很合她的胃口,在床上抢白了一句:“我也觉得,召技比较好。”
“啊,你醒了?”叶医生来到床前,测了测脉搏,听了听胎心音,点了点头,鼓励祝安好说:“放心,孩子没事,出血量也很少,其实算是正常的,你休息几天便可以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