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蝴蝶帮被宣判后第二天,省公安厅程副厅长劫数已尽,适时归西。半个月后,赵东良走马上任,他的劫数刚刚开始。
洛杉矶大学。陈郁下了飞机之后,TAXI到这里,他看着这无辜的大学,脚步沉重。
按照老大们的指示在附近找了个叫做GREENHOTEL的住了下来。打开皮包,拿出一张照片,一个女孩的照片,瘦骨嶙峋的身材,五官极其分明,贺蒂,英文名Hedy,贺哥的亲生女儿,洛杉矶大学二年级学生,专业国际金融。根据蝴蝶哥给的信息,后天是休息日,贺蒂会在明天下午离校去自己在校外的公寓度过两天。所以陈郁现在要做的就是倒时差,等明天下午。
这一觉睡得不明不白,却很沉,陈郁醒来之后打开手机想看时间,却想起手机时间没有调过来,于是看了看手机的信息,打开草稿箱里那个在机场准备发出的信息,删除,关机,心情舒畅了很多。看了看墙上的电子钟,已是中午。陈郁起床了。
洗漱一番后,出去买了两个汉堡吃。然后他走到洛杉矶大学的门前,歪在一边墙上抽烟。这个陌生的国度,陈郁听着偶尔飘进耳朵的英语词句,感受着被放大的孤独,就连他的白发也不能融入这个发色混乱的国度。因为这么纯正的白发即使在西方也是不多见的,更何况在这白发下面覆盖的是一张年轻俊俏的东方脸。
时间在陈郁的脚下被踩成越聚越多的烟头,他把它们捡起来丢到最近的垃圾桶里。一个黑发女孩从校门走出。
陈郁转过身来向她走去。跟过马路,穿过一条街,贺蒂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神情很无奈,Hi,boy,don′t you think you do so annoying?Why do you always follow me,you like me?You can date me,may berejected,may benot,but you cantry although you handsome,it is too sick of just following me
陈郁笑了,舔了舔嘴唇,没有说话。
What are you laughing?Your haird yed sougly,this is ridiculous。
你叫贺蒂?
You are Chinese?oh,你是中国人?
呵呵,是的。
对不起,我现在对中国菜不感兴趣。她转身就走。陈郁慢步跟了上去。
跟到一个小巷,巷角处有几个人围在那里,陈郁判断是在抢劫。贺蒂贴到巷子这边走,陈郁却往那边抢劫现场靠近,因为他看见那个被抢的人好像是中国人。三个外国人围着一个中国模样的人,手里拿着匕首,在他脸上划拉着,Be quick,fuck!OK,please don’t hurt me,I give you money。
陈郁突然觉得愤怒,呼出一口气,快步上前去一个飞脚踢掉一把匕首,紧接着一拳砸向他的眼睛,那个人蹲地惨叫,另两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陈郁一个扫腿扫倒一个,一个近身擒拿,夺过第三个人的匕首,抵住他的下腭,低低地说,Goaway。三人狼狈逃走。
Thank you,Thank you very much。那个中国人模样的被害者,一个劲地感谢。陈郁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You are Japanese,too?陈郁的脸色立即变得阴沉,拿开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急促地呼了一口气,抿上嘴,转身走去。Thanks,can you tell me your phone?陈郁回头急步向他走去,封住他的衣领把他推到墙边,FUCK YOU,Japanese,fuck you。陈郁松开他,努力平静了自己的心情,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大声地说,fuck you!Fuck your country!
陈郁没头没脑地往前走去,完全忘了他要跟着贺蒂。这样走了十分钟,突然想了起来,一回头,贺蒂正跟在他的后面,笑咪咪地看着他,你真有意思,我喜欢,所以我想我可以答应和你约会,中国菜。
陈郁楞了一下,笑了,却没有说话。
怎么,不愿意啊,笨蛋,现在到吃晚餐时间了,请我吧。贺蒂走上前来,挽住陈郁的胳膊向前走去。
很雅致的餐厅。柔和的灯光照在精致的餐具上发出淡淡的光芒,深谙礼仪的waiter轻轻侍立在一旁听候调遣。
陈郁听着贺蒂和waiter熟练地用英语对着话,心绪渐渐平静,但这次的平静却又勾起了另一个巨大的烦恼,绑架,他不想绑架她,从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不想。
嗨,想什么呢,你怎么老是出神,贺蒂用手在他面前挥了两下,要喝什么饮料?
哦,水。
A cup of water,A cup of orange,thanks。Ok,please wait amoment。
贺蒂看向陈郁,你以前很少和女孩子约会吧,我一看就知道,你好内向,不喜欢说话,这怎么行呢,不过好在你很英俊,会有女孩子来追你,不然我看你就一直单身吧。
呵呵,你说的对。
对,对,我当然对了,哎,我问你,你才来美国不久吧,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哦?你怎么看的?
首先,你染了头发,这说明你急于融入这个国家,至少从外型上,不过这个颜色选得欠妥;其次,你还不习惯用英语说话,最多就是骂骂粗话,比如fuck,呵呵,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你还分不清亚洲人,说明你并没有长期接触中国以外的人,怎么样,我分析的对吗?
很对,你很灵气。
呵呵,灵气,什么词啊都。水和桔汁端了上来。
陈郁喝着水,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各种肤色的人,突然说了句,你很符合西方人的审美标准。
啊?什么,为什么?贺蒂问。
你身材极瘦,五官又极其分明,外国的很多女电影演员都是这种长相。
呵呵,是吗,怪不得追我的多是西方人,原来我在东方人眼中不是美女啊。
陈郁转过头来看着她,你是,我认为是。
谢谢。贺蒂脸上泛出红晕。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你还挺能打听的嘛,才到美国不久就想泡美女,真是个大色狼。
陈郁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你不想说就不说,反正在这个国家,很多事情都是不需要理由的,很多人都是不需要深入了解的。
吃完饭,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贺蒂挽着陈郁的胳膊走出餐厅。是时,当地时间晚上7点,北京时间上午9点,贺哥帮与蝴蝶帮正在西郊牧场火并。
再几天就圣诞节了,街上的气氛很是喜庆,有的店家已经做好圣诞树了,各式圣诞礼物也摆上了橱窗,美国的年就快到了。陈郁跟着贺蒂到了她的公寓。
贺蒂说,喝点什么,咖啡还是酒?
陈郁点起一根烟,酒。
贺蒂去倒酒,陈郁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浮现的尽是死亡的场景。
来吧,贺蒂端着酒杯站在陈郁面前,陈郁接过来,一饮而尽。你干什么啊,又不是拼酒,喝情调啊。
已经很有情调了,把酒瓶给我。
贺蒂说,你还能把一这一瓶都喝了啊,给你。
陈郁真的喝光了一瓶。
你疯了,真的疯了,要不要紧。
呵呵,不要紧,跟我聊聊天吧。
天哪,你喝这么多了,还听得懂我说话吗,聊什么啊?
嗯,聊聊你的事。
我的事有什么好说的。贺蒂喝掉自己端着的一杯酒,父母离婚了,我一个人在加州,就这些。
陈郁掐掉烟头,脱下风衣扔在床脚,往床上一躺,嘴里喃喃:可怜的孩子。
可怜?呵呵,可怜的人多了去了,绝对没有我,人只要自己不觉得可怜就不会可怜。贺蒂放下酒杯,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来,Fuck。
她擦掉眼角的泪水,趴到陈郁身上,开始解他的裤带,陈郁没有动,任她一边脱他的衣服,一边脱自己的衣服,他就那样看着她,眼泪开始盘旋,也仅仅是盘旋,他不会让它脱离眼睛的控制。
做完爱后,两个人竟都沉沉地睡去。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贺蒂的手机震耳的响起。她迷糊地摸了摸床头柜,没有,恍惚中想起,她的包放在外面客厅的沙发上了,那就算了,不接了。她抱紧陈郁强健的身体,继续睡去。然而打电话这个人的执着,让她崩溃,连续打到第四次时,她非常火大地跑了出去。这个电话很重要。
陈郁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看不清的天花板,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只知道贺蒂接电话的声音逐渐变小。他明白他一直放不下的事情,现在被别人放下了。贺蒂轻微的脚步声,他闭上了眼睛。一把冰冷的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睁开眼睛看着黑暗中的贺蒂。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声音变得歇斯底里。
陈郁没有说话,温和地看着贺蒂。
你是我爸爸的对手派来绑架我的,对不对!
对,陈郁干脆的回答让贺蒂一怔,随后刀更紧地贴在陈郁的脖子上。但我没有做,陈郁继续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