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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战乱

水——

光——

暗——

风——

雷——

土——

元素的焰色依次亮了起来,磅礴的气势有如排山倒海。元素的焰色是那样的耀眼,六种颜色叠加,我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我的眼睛渐渐模糊,我本能的想要闭上眼睛,但又不得不强行睁开,寻找火元素的踪迹。

为什么没有火?

为什么没有火!

我低头看,我的脚下,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凹痕,里面,一团几乎看不见的火在微弱的燃烧,然后以令人惊讶的速度,迅速地疯长,蔓延,熊熊燃烧,瞬间将我包裹在内。我看见了焰心在我眼前摇曳,火焰的温度高的让我丧失了知觉。只觉得,我就是自这火焰中而生。可我,不是凤凰。

希亚说,从我抽出红莲的那一刻起,火元素与我的关系就是很明朗的了。红莲剑是魔界中盛名的浴火而生的宝剑,所以,我便是司火者。我就是火。

脚底仿佛充满了力量……

呵!

冲天而起,从空中抽出红莲,看见火焰在红莲上燃烧的更欢快了。

我就像熔化在了这火焰中,我与它浑然一体。我举起红莲,奋力向地面劈去。

仿佛是一气呵成,我喝道:“七元融合!”

各种颜色的火焰混合在一起,呈现出七彩的光芒,强大的光波已鼓动了周遭的空气,吹动我的头发,它们在空中撕打着。

———————————————————————————————————————

地面上居然没有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相反,是一个渐渐扩散的光环。我身上的火焰早已褪去,衣服也完好无损,只是我的头发还是黑里带红。我透过那光环,看见又是一个深邃的阶梯。

还要,走下去吗。

我又一次迈出了脚步。

每向下走一层,阶梯两边的火把就会点亮一个,我也无心去数火把的数量,导致我现在根本不知道我身在何方。

地上,还是地下?

这,是谁的陵墓?

突兀的,又一个平台。前面铺满了水晶做的装饰品,在火把的映衬下亮闪闪的,仿佛遥远的星空中闪烁的明星。

阶梯就在这儿戛然而止。

我握紧了红莲,绷紧了每一根神经。经过艰难的抉择,我跺了跺脚,咬咬牙向前方的未知走去。

火把的火光映红了我的脸,脸颊旁便觉得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在源源不断的给我输送着令人坚强的力量。在这样一个埋葬死人的地方,冷峻与温暖并存,真是罕见,也让人费解。

抬头。前方一道耀眼的光芒一闪而过。

我飞快的扣动手指,摆好剑诀,才发现,那不是什么活物,而是挂在墙上的一根像法杖一样的东西。

那不会就是希亚想要的东西吧?我继续向前走,步伐不经意间加快加大了许多。

就在这不足十米的路途中,我看到了我的脚下,黑暗而空洞,仿佛要把我吸进这可怕的深渊。

我一个踉跄,随即误见了棺材里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这座陵墓的主人。他身着浅浅的灰黑色的服装,脸色安详,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好像不是去赴死,而是去参加一个美丽的宴会,或者去见心爱的人。他的上半身被他黑色的长发包裹着,那黑,黑的深沉,黑的自信,黑的矛盾,黑的忧伤。我不自然的想到了我自己的头发,四年未剪,也有他那般长了。

他是什么样一个人呢?他曾经一定是一个热血少年,还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呢。

蓦然间,那个灰色的、静静地躺着的人消失不见。

哐当——

我的五指无知觉的松开,红莲掉落在地上,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轰隆——

石室开始坍塌,我捡起红莲,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向上奔去。碎裂的石块划破了我的衣服,划破了我的脸,我却无暇顾及。血珠渐渐渗透了出来,染红了发梢。

倏然间,眼前一片黑暗。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属于我的床上,胸口闷闷的。衣服换了干净的,头发也没有原来那么凌乱,被谁梳过了。我打量了一下四周,房间里有希亚来过的痕迹。我坐直了,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觉得人舒服了许多。

自从中央陵园回来以后,我就很少外出了,不是在木屋内研究希亚给我的魔界的剑术古籍,就是趴在窗口,望着外面发呆。

日升又落,月圆又缺,院子里的花开了又免不了化作春泥的落败。我的剑术有了些长进,这是值得高兴的。同时,不难发现,外面的”灵”,多了起来。现在,总能看到成群结队的灵从院落外面走过,这是从前绝不可能见到过的。

没过多少天,就听说了在泰拉的东城区出现了大批的灵的伤亡,一打听才明白是发生了类似人类世界的聚众斗殴的行为,在魔界被称为圣战,因为斗殴者是代表不同的流派不同的势力参战的。这时,我就会听到希亚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的泰拉什么时候才能建成呢?

于是,我外出的次数更少了。

希亚似乎渐渐忙了起来,居然能够几天看不见她的影子,就算是回来,也是匆匆的休憩,房子里还未弥漫开她的气息,她就已离开。

泰拉,开始传来这样一个名字,第二使徒,流泪之心希亚。

我总算知道,为何她的指甲上会绘着水滴的纹样,因为她是传说中的“流泪之心”。不过,我仍然不知道希亚为什么要流泪,而且还是她的心在流泪。不过,她一直都是这么忧伤,在温和的背后流露着浅浅的蓝色的忧伤,我竟然到现在才发觉。

我发现我没事可做,日子一天天闲置着,我在想着我到底要不要回去。这是一个非常纠结的问题。

回去?这是我来到魔界以来第一次有这个念头。我是喜新厌旧吗?当初一句话都没说就跟着希亚来到魔界,没有任何怀疑,没有任何担心,甚至不害怕自己的生命安全。

斗争了一个下午,我最终决定,回去这件事儿,是必然的,毕竟我还是人类,但它还是缓缓吧。

————————————————————————————————————

毫无征兆的,我遇到了五个仆。在泰拉的陵园路上。

这个陵园路,不是指我去过的中央陵园里的路,它是泰拉市区里的一条街道的名字,只不过它确实是通向中心陵园的,不过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的。我在路上徘徊,犹豫着到底是前进还是后退,到底是在去陵园看看以解除我心中的不甘,还是回到我的小木屋躲避那个夺命的是非之地。就是在这时,五个灵包围了我。

不对,不是灵。他们没有普通的灵的气息,我能感受到他们身上也有着什么东西禁锢着他们。我想,应该就是和使徒的契约。

不出我所料,他们介绍说他们是第七使徒的仆。在我惊讶第七使徒有这么多仆的时候,他们问我是不是第二使徒的仆。我说是。他们又笑了,但这笑并不友好,仿佛有千万根针在射向我,它太刺耳。

“原来,你就是第二使徒的仆啊。这个仆看起来好弱不禁风啊。”他们说的时候,故意将“二”字念的很重。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起码我向希亚学习了四年,她也教会了我许多东西,我对她的感激也是不用说的,面对这样故意的刻薄的侮辱,我无法忍受。

“对,我是第二使徒,流泪之心希亚的仆煜烬。至于是不是弱不禁风,试试就知道了。”说着,我拔出了红莲,点燃了剑身上的火焰。剑身上的纹路被红色的线条依次描绘,绘成了一幅美丽的图案。他们排成五角星的形状将我包围,我被困在最中间的一点。我知道我必须以一当五,我获胜的几率很小很小,但我必须以此证明,证明使徒的尊严与荣誉。

我,别无选择。

我,背水一战。

他们中的一个笑的意气风发:“今天,我们就是来取你性命的。”

没有任何理由,便直攻上来。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是一场恶战。战得昏天黑地,战得飞沙走石。

我不甘心的倚着红莲勉强的站着,衣服早已破碎不堪,那五人也分别受了点伤,但绝没有我那样似强弩之末。他们似胜券在握的样子,依旧布好阵势,冷冷的看着我。

我想到了绝望,我看到街边的断垣残壁,我想我的命运会不会也像它们一样。

只是,我真的不甘。

风扬起了漫天的飞沙,也没有什么长袍可以随风舞动了。我眯起眼睛,沙尘进入双眼钻心的疼我也不去顾及。发梢又一次变红了,但这一次不是火焰,是血将其染红。

我抬起狂野的眼睛。

身体里的力量似乎在向右手的手心喷薄,就像从九天落下的银河那样气势恢弘。火药,又一次被点燃了,这一次,是最热烈的红。

在最后一刻,让我,煜烬,或者,叶舞,来一场最华丽的舞蹈吧!

剑尖轻指地面。

“以吾血为引,召唤千年之火,燃烧世间万物。绝世红莲!”

在红莲绽放的那一刹那,我从空中跌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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