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激战!女佣VS男公关
沙纸纯不是哑巴,更不是丑八怪。
这条爆炸性新闻几乎传遍了阑什夜的每一个角落,成为了同学们饭后乐此不疲的磨牙话题——“听说他美得跟妖精似的,那双勾魂眼啊,绝对能把七老八十的老太婆都给迷得七荤八素!”
“没办法,这年头古风范的美男太稀少了。就他身价而言,这几天也飙升到令我们这些每星期零花过万的女人都要泪奔的地步了。估计要见上他一面,我们一个月的金卡消费都得归零了。”
“唔好可惜的说。早知道我上次就应该上前掀走那件该死的风衣的,然后先把他扑倒狠狠地亲上一口再说!真是的,当时我是怎么想的嘛!”
“你点过他名啊?”
“嗯!是因为粉好奇枢兰夜的新成员会长虾米样啊。其实人家心里边还是钟情于小落落的”
“值得庆幸的是,他与你的小落落那股帅得要死的拽劲,简直一模一样……”
好吧,已经过了整整三分钟了。戚宇璇盯着墙壁上的古式挂钟几分钟,澍澍就对着电话呆站了几分钟。
他看起来就像是内部零件生锈了的僵化机器人。
无数怨气盘旋在他的头顶上空,看起来随时有蹲到角落里种蘑菇的可能。
“璇璇……”是颤音。
“嗯?”是被传染的颤音。
“理事部报告说女佣招聘已经结束……女佣档案也传真到我们的架子屋里了。”
“喔。情况很严重吗?”
“嗯……”澍澍的尾音拖得很是幽长。“知道将要与我们朝夕相对的女佣叫什么吗?”
戚宇璇诚实地摇摇头。
澍澍昂首,纯色的清眸定格在戚宇璇身上。
只见他小唇一张一合地吐出三字。那一刹那,空气都被静止住了。
全世界仿佛只剩下那天杀的三字的旋转回音。
戚宇璇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头顶上也迅速地凝聚起一团灰黑色的怨气,萦绕在他的周围。
两团怨气交织相生,在偌大的厅室里窒息、发酵。
瓷杯、糖罐、沙发、枕头、某本漫画……这里的每一件物品都充斥着那个她爱得快要癫狂的男人的味道。
贪婪地吮吸上一口这里的空气,什未央拖着厚重的轮动行李箱,款款地踏进了这个充满邪魅的男子气息的套房。
“墨至……我的墨至。”粉唇迫不及待地低喃出她在梦里呼喊过不下万次的名字,声音低柔得像情人间的耳鬓厮磨。
“有像什未央惦记墨至一样乖乖地记着什未央吗?”像呵护至珍宝贝一样抚摸着手下的棉单,什未央娇媚的脸上扯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我打败了全世界的女人哦,”她柔软酥骨的身子攀上圆床,埋头汲取独属于男子的迷人气息,调里满是化不开的浓情:“是不是很厉害?”
入室的阳光斜斜地倾洒在床脚边,及地的深黑色幔纱被灿烂得金光闪闪。
软绵绵的金色暖意浮起落下,房内一半阴凉,一半金黄。
一个短发女人在他床上睡得正熟。
这是墨至刚走进睡房入眼的情景。
檀木色的传真机子上卡着一张纸,纸上的内容似乎与床上的女人有关。
墨至索味地撇撇唇,满是睡意的美眸半阖着,慵懒异常的呵欠从他红润性感的薄唇呼出。
该死。他讨厌睡沙发。
墨至蹙起好看的眉,眸子直直盯着被女人霸占的软绵绵的圆床。
床上的女人仿佛感受到了那道炙热的视线,浓密的眼睫毛动了动,一双明媚动人的大眼睛便对上了墨至。
“至。”两抹煞是好看的红晕迅速爬上女人的双颊,支起线条优美的身子,她眸底处的春意早已泛滥。
“找我服务,要找到我床上来么?”掩去脸上的一切不耐,墨至唇边的笑意却未达眼底。
“至……”女人随意套上床边的一对大号拖鞋,慌忙地跑到墨至面前,昂起脑袋想让他把自己看得更真切些。“至,你忘了我了吗?我、我是什未央啊!三年前的生日舞会上我们才见过面的,我们还、还……”
女人支支吾吾地解说着“还”后面发生的事,特意暗示着墨至,他们之间发生过的暧昧不断的那些情事。
“看,你还在人家颈子下画了朵紫莲的。”女人这样说着,右手已扯开胸前本就松垮的衣衫,让锁骨处那朵妖娆的紫莲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所以呢?”墨至甚至连扫一眼那朵或许真是他画过的莲花的兴致都没有,懒懒地侧过半边身子,视线落在了落地窗外的花圃上。
“你、你是不是还在意着小浅那件事?”女人不安地绞弄着衣角,声音压得低低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我也没想到她会松手啊,我……”
“啪”,一声可怕的物体坠地声打断了女人的解释。
女人抬眸,惶恐地呆望着眸里凝冰的墨至,不可名状的恐惧感倏然袭上心头。
她从没有见过如此阴冷的墨至——那个她千方百计都想得到的男人。
即使她知道,这个话题一直都是个禁忌。
“至……”女人向前,纤手想要触碰到他。
墨至冷然地往后退了一步,唇角微勾,她听见他笑着说——“抱歉,我有洁癖。”
某天的枢兰夜里。
“到现在还不能接受纯纯不是哑巴这个事实的同僚请举手!”
戚宇璇手抓某条没削皮的甘蔗条,眸子发亮地扫视着底下聚集得比较齐的几人,嫩颊因过度的兴奋而红扑扑的。
他们就像是自动过滤掉了戚宇璇的那番话似的,浅眠的浅眠,看漫画的看漫画,吃吐司的吃吐司,完全是无压力的无变化。
“喂!”戚宇璇恼怒了,抽起甘蔗条子就往餐桌上拍,厉眸扫视了一周,最后落到了低垂着脑袋的绿发少年身上,“澍澍,你说!”
典型的吃软怕硬。
“呃,这个……”澍澍干笑了两声,绿眸闪烁:“时间不早了,跟莲姨约定学做糕点的时间到了呢!”
“慢着!”戚宇璇霸气地抽出甘蔗条子横住澍澍的去路,小脸上的黑色风暴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帮我削了这皮再去。”
噗——澍澍汗颜。
无奈地接过戚宇璇塞过来的甘蔗条,他幽幽地叹了口气,也只好退到一边削甘蔗皮去了。
“小落落”转过脸,戚宇璇萌翘翘的大眼睛里挤出两堆水泡,讨好地故意贴近正在安静地整理着书柜的槿落。“你也和我一样,非常非常十分十分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的对不对?”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这是槿落从戚宇璇眸子里读出的信息。
沉默了一会,槿落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书柜上。
“嗯。”
这是他能给戚宇璇的最好的答案了。
果然,听到肯定回答的戚宇璇俏脸上像笑开了花般灿烂。
“小落落真好!”落下这样一句话,他又满怀希望地寻找第二个目标去了。
“小雀雀”两手习惯性地背到身后,戚宇璇嬉皮笑脸地靠近正整个人斜躺在长皮沙发上的雀子玦,也不掩饰眸子中的小算计。
听到戚宇璇的声音后,本来身体向外躺着的雀子玦一个翻身,直接翻到沙发内部的方向。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戚宇璇额头后滑下一大滴汗珠,无言以对。
欣赏着戚宇璇完全僵化住的背影,墨至唇边始终含着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
“璇,过来。”他轻唤道。
戚宇璇转过身子,憋着小嘴,委屈地走向那表情分明是在嘲笑他的墨至。
“这里,”墨至漂亮得过分的修长食指指向手中的一段漫画,眼角笑意更甚:“这个是四格漫画哦。”
“我知道啊!”戚宇璇兴趣缺缺地瞥了眼眼前的黑白漫画,懒懒地应了句。
“里面说的是……明明是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一个小笨蛋却绕了好多弯才意识到,最后受不了朋友们的嘲笑,就跳海自杀了。”
“呸……”戚宇璇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怎么回事,这是在暗讽他么?可是……就算是自杀,他也不会选跳海这么毫无艺术性的死法好不好!
“你的意思是,其实你们早就知道了?”戚宇璇瞠大双眸,恶狠狠地瞪住眼前一脸无害的墨至。
“诶?”墨至的音调恶劣地提高,“我只是在给璇讲故事呢!”
“该死的你!”戚宇璇赤手给了墨至一拳,双颊泛红:“就会欺负我!”
墨至笑着接下戚宇璇毫无杀伤力的一拳,不做言语。
“你们、你们都让老大给传染了啦!”戚宇璇哀怨地扫了扫四周的其他几个人,“都是笑面虎,笑面虎!”
就在戚宇璇还想继续炮轰合力欺负他的几个人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恰好扫到了一个本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人。
“纯、纯纯?”
沙纸纯瞥了戚宇璇一眼,红唇微撇:“不要叫得这么恶心。”
“恶心……”戚宇璇显然被刺激到了,傻傻地愣在了原地。
枢兰夜从沙纸纯身后优雅地走了出来。
他脸上依然挂着那副如何也不会让人生腻的淡笑:“好好调教下新伙伴。”他顿了顿,温柔似水的眸子有意无意地看向墨至,“要用温柔得体的方法。”
“他、他怎么了?”新人到底闯什么祸了,老大笑得怎么这么恐怖啊!
“他?”枢兰夜熟稔地整理了下胸前的领带,带笑的眸子望着指中雕刻精致的环戒,“他……稍微有点粗鲁地跟可爱的小姐们发生了些不愉快的小争执,稍稍有点粗暴地把人弄哭了,然后十分潇洒地丢了句我不接客,便回来了。”
枢兰夜叙述得十分通畅,却莫名地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安静得诡异的厅室内只偶尔回荡一句戚宇璇失魂的“恶心……”和澍澍那句说得一点都不合时的“甘蔗削好了。”
“少爷们早。”女人身着黑白女仆裙,微笑着向刚从房内走出的几人打招呼。“从今天起,少爷们的饮食起居将由我来接管。我叫什未央,请多多指教。”她恭敬地鞠了个躬。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是五花培根和小煎蛋,饮品是冰冻橙汁。请少爷们慢用。”什未央的动作熟稔轻快,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不过这一切的表面动作都是假的!
这当然只有戚宇璇和澍澍知道。
“璇璇,以后我们真的都要吃她做的早餐吗……”澍澍瘪着嘴,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那桌精致可人的早餐上。
“不要,我坚决不要!”戚宇璇像晃拨浪鼓一样摇动着脑袋,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那桌早餐的抗拒。
“那,我上去叫落落他们也别吃了。”免得被她毒死!
“不用了,”戚宇璇拉住澍澍的一只手,阻止他继续前进,“就让他们毒死好了。”
“哼,纯纯也毒死算了。”
澍澍无语着,眼睁睁地看着雀子玦毫不客气地咬上一口鲜汁淋淋的煎蛋,内心的饥饿感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璇璇……”澍澍扯了扯戚宇璇的衣角,“我、我饿……”
戚宇璇撅撅嘴,眼睛也开始情不自禁地往餐桌的方向瞟去——“好吧,看在他们吃了也没毒死的份上,我们也就勉强凑一口去。”
结果,刚还在誓死说坚决不碰这桌早餐的两人,短短的几分钟内却成了餐桌上狼吞虎咽得无法无天的人。
“虽然这肉包上没刺骨,但难免也会噎死些吃相难看的人。”雀子玦晃荡了下杯中的果汁,十分鄙视地睨着正埋头苦干的两人。
“我喉咙大,胃也宽得很!”戚宇璇顶回去。
“是是,上茅房的能力也很强。”
“噗……”
不约而同的,一桌子人齐刷刷地望向口无遮拦的雀子玦,眼神似怨似哀。
“我说得不对?”雀子玦挑起眉,那副模样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出的话有什么值得反省的地方。
“看不出来你对这方面也深有研究。”抓住时机,沙纸纯一针见血地丢出一句。
“噗……”这下子,餐桌上啃面包的吐面包,喝果汁的喷果汁。餐桌上一片狼藉。
总的来说,这是他们有史以来享用的最没有贵族范的一顿早餐。
“为什么是你。”
“是你抓的阄。”墨至无害地笑着,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沙纸纯,就像是在看一只不知何从下口的猎物。“你的头发真美。”他毫不吝啬地赞美道。
“你不是第一个说这句话的人。”沙纸纯掬起一缕从发带里散出的柔发,语气狂傲。
“第一课,”墨至顿了顿,“养出个乖巧的小嘴巴。”
沙纸纯皱眉,防备地看着眼前突然变了表情的男人。
“想不到你对嘴巴一词这么敏感呢。”墨至撑起下巴,桃花眼半眯着,“让我想想啊,这是不是我的错呢……”
死男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沙纸纯狭长的眸中迸发出骇人的寒气,手下的沙发皮早被他蹂躏成一团。
“纯纯的眼神变得好可怕呢。”墨至抿起唇,笑得一派邪气。
“我说过不要叫这么恶心的称呼的吧!”
“你是说过……”墨至拖长尾音,“只是,我喜欢这样叫。”
“你!”沙纸纯差点要发飙。
“女人要少发怒,不然会很容易未老先衰的哦。”墨至往后挪了挪身子,整个人都窝在了沙发上。
沙纸纯突然就冷静了下来。是他太冲动了,差点就忘了他知道他很多秘密这件该死的事。
“你没有告诉枢兰夜?”
“我怎么会,”墨至笑笑,“我和纯纯的交易还没开始呢……”
“你说你的,反正我未必会接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