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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欲加之罪

陈果着实不曾想过,一则报道的背后竟会藏着这些不为人知的沟沟壑壑。向来坦荡荡的她,哪里寻得到这蛛网中的线索,找得出所谓的关键,心中不免有些烦乱,她急切的打断了叶修,“那你有眉目了吗?”

“初步锁定了两个人!一个是赵亿楠,还有一个是陈崊。”

“陈崊?!!”听叶修说到这个名字,方锐直接跳了起来。

“哦?!看来你有线索了。”叶修说。

“一定是他!”

“这么确定?”叶修反问。

“那天,看你们准备回去了,我就提前跑回楼里。到我们住的那层,我就绕到另一边兜了一圈去了安全通道。你们猜我看见啥了?”

“快说快说!”陈果睁大了眼睛。

“那个陈崊,正好拿着个老大的长焦镜头,还背了个相机包从安全通道爬上来。遇上我,他冷不丁吓了一跳!我记得,当时我还问他干嘛去了。他说闲来没事儿,去拍拍夜景。我也就没在意!”

“你没事儿怎么想着到安全通道去兜一圈?”叶修察觉到些古怪。

“呃……”方锐显得有些尴尬,“我不是怕万一撞见你们……老板……呃,所以……稍微避避。”

“好你个猥琐方!!”陈果大叫。

方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呵呵,早知道叶修一晚上不回来,我就不着急了!”

“方锐!”陈果拿起抱枕对着方锐就砸了过去。

“果果!你居然说没有然后了!”唐柔直接补刀。

“是没然后了……”陈果红着脸不知该怎么解释,“叶修……”

“呵呵,是陪了你一晚上啊。”

“你!”本想着叶修能帮忙解围,结果却来了这么一句,陈果气呼呼地转过身去不理他了。

叶修把陈果搂回怀里,“说正事儿!那就是陈崊不会错了。”

“那赵亿楠就排除嫌疑了吧!”陈果嘀咕。

“赵亿楠也是!”

“两个都是?你们怎么确定的?”陈果不解。

“里应外合嘛,没有具有实力的内鬼,就没法掌握和控制整件事情的节奏。整个团队中,除了选手和你,就剩那么几个人,赵亿楠会被怀疑并不奇怪。他是个行事相当谨慎的人,心思缜密,实施计划,必留后手。为保万全,他决不会冒险单兵作战。所以,我们一直在挖另一内鬼。至于陈琳,是因为他有机会、有时间。除了你以外,活动最自由、最灵活的就数他了。一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所以,也只是怀疑。不过,呵,现在有了。”

“再说赵亿楠!有几件事儿,让人比较在意。还记得刚到苏黎世那天,我们一到赛事中心就被记者围了吗?”

“记得!当时我没能跟队走,你在机场等我到了才一起过去的。”陈果答道。

“你还怪我‘考虑不周’!”

“本来就是你考虑不周嘛!”陈果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现在想想,还好有这个‘考虑不周’,要不赵亿楠这个老鬼还真得很难发现。当时,留个人下来接你,确实是我提出来的。不过留谁,是老赵决定的。他跟我说有些手续要办,所以由他带队先走,让我留下来等你。从记者那儿突围,他也是表示是他‘考虑不周’,还很积极地跟我商讨对策。不过,当我提出是媒体过度关心时,赵亿楠……”

“怎么?”陈果追问。

“应该说他吃了一惊,仔细想起来,看上去倒真是太符合这个‘考虑不周’了!”

“你能不绕吗?!好好说话!”陈果最受不了叶修讲一半留一半了。

“他们计划好的,利用媒体爆料,只是他们‘考虑不周’,忘了地域局限性。这么个小花边,在国内荣耀圈里算个事儿的话,放在国际舞台上,屁都不是一个。”叶修想想就觉得好笑,“在这之后,老赵就非常谨慎。当然谨慎本来就是他的作风,这在平时工作上体现的很充分。后来,从王局那儿侧面打听了一下,类似于这种安排上有欠周全而引发风波的事儿,对赵亿楠来说,这个错误太低级了。所以更多了份怀疑。”

“这你说的,马还有失前蹄的时候呢,人就不能疏忽了?你们这个猜测也不能算铁板钉钉啊!”陈果质疑。

“呵呵,别急!听我说完。有个小细节,我有些在意。赵亿楠带队先到赛事中心,现场的情况,他肯定比我清楚。虽然说他也算是尽到了提醒的义务,不过这条消息……”叶修无奈地摇了摇头。

“怎么没听你说过?他都提醒你了,那你还带着我横冲直撞?”

“我那会儿怎么知道他会是内鬼,也就没特别在意!”叶修翻着手机,“换做你,也不会太在意。”

赵亿楠:‘记着,到了给我电话。’

“这……”手机被传阅了一圈,方锐看后摇了摇头,“到了你们就被围了,这消息不等于没发嘛?!”

“他说当时在开会,太匆忙,把‘记者’打成了‘记着’了。”叶修接过手机,若有所思。

“那第一次失败后,他们就一直在等第二次机会?”陈果问。

“第一次效果不好,控制力也比较差。于是,他们一直在等机会,或者说,创造了第二次机会。只是运气太好,得了个大礼包。”

“制造机会?”陈果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那种情况也不是他能制造的出来的啊?”

“其实这次赛事中心的环境还是很不错的,休闲娱乐的地方很多。只是我们在管理上比较严,选手大多时间都在训练,没什么闲暇的功夫。”说着,叶修看向陈果,“你还跟我说别的队都没像我们这么看得紧,还嫌我安排的太紧,给队员压力太大了。”

“我也就就事论事……”

“呵呵,这个问题,赵亿楠也跟我提过。”叶修笑得很有深意,“8强出线的庆祝party,我们的老赵同志还特别关照我,务必给组委会个面子,不要太鹤立独行。所以,我就去充了个人场,很多不去的队员,也都去凑了个热闹。这样,自然而然地就把我们两个人放到了一起。这种暧昧的环境下,他们要取点儿什么素材,也就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儿了。陈崊托个长焦,往角落里一躲,能拍到啥就是啥。比如,看上去亲昵的照片?呵呵,而且,那天老赵一直都没露面,说是组委会另有安排。估计,他和陈崊分工,玩了个人盯人。”

“这两个人真让人恶心!龌龊!!”

叶修知道这时候怎么劝,陈果也不会消气,只能轻拍两下以示安慰。“不过,他们得了大礼包后,后面也就没有任何机会再捕捉到其他可以利用的信息了。”

“对了,你那天发什么神经?”陈果突然发问。

“我?”

“是啊!要不是你发脾气跑了,我至于被……”

叶修被陈果问得有些懵,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当时的状态。

“是啊,没道理啊!”听陈果这么一提,方锐也跟着问道,“当时里三层外三层,你不可能看到老板和意大利帅哥打情骂俏啊!”

“我哪儿打情骂俏了?!”陈果责问方锐。

“你怎么确定我没看到?!”叶修瞪了眼方锐。

“没没没!”方锐连忙应付陈果,又转而面向叶修,“我一到就一直在找老板,根本就没找到,你怎么可能比我先看到?再说了,我是看到那边角落围了一堆人,一直挤到人堆最里面才看到他们两个亲热地有说有笑!就怕出事儿,赶紧帮你把人带回来了!”

陈果呆呆地看着叶修和方锐,旁边的唐柔却已经笑了起来。

“懒得和你说!”叶修直接终止了话题。

“你……”方锐一句话堵在喉咙口愣是说不出来。

“你倒底看见什么了那么生气?”陈果正视着叶修。

“没……我在方锐之前就看到了。”

“嗯?”方锐很是诧异,“你怎么看到的?没那可能!”

“等你看到类似的场景和我有一样的反应的时候,你就能第一时间发现你想看到的东西了!”

“哈?”方锐看向陈果,“我过去之前,你就和意大利帅哥在一起了?”

“我……”陈果只记得刚到会场,就遇见了阿米地奥,大家都相熟,似乎是亲近了些。

“好了,你们就别打哑谜了。”旁观的唐柔也是看不下去了,“果果,叶修生气走了,肯定是因为看见你和意大利帅哥太亲近,吃醋了!”

“真的?”陈果的目光寻向了叶修。

心里那点儿事儿被扒开,叶修觉得脸上有点儿热,没接话茬。

“你要是不喜欢,直接告诉我,我不理他就行了,干嘛生闷气啊?”陈果问道。

“不知道。”

“你……”

陈果觉得好恶是一种非常简单的感觉。遇到喜欢的人和事会开心,遇到厌恶的自然就会生气。至于那些心里不喜欢,嘴上不说,憋着生闷气还冲人耍脾气使性子的,根本就是矫情,令人生厌。叶修的这句‘不知道’总让她觉得有些敷衍,‘不知道’?!什么不知道?是不知道生气?还是不知道自己生气是因为不喜见?平时开着嘲讽模式揭人短的时候怎么不这么‘含蓄’?陈果的心里有些堵,不知该怎么理解他。

“所以说,方大大!”看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唐柔连忙解围,“你不是叶修,所以用你普通人的眼光,是没法第一时间捕捉到女神的!”

“哦~!我就说么,那边吸引力不一样啊!”方锐搞怪。

“就是啊,”唐柔又赶紧拉了拉陈果,“叶修估计也没想到看见你和别的男人亲近,自己会那么生气。心里吃味,可你又不是他女朋友,你让他跟你说什么呀?”

“真的?”陈果眼巴巴地看着叶修寻求答复。

叶修点了根烟,靠向了沙发,“也许吧。”

“这有什么也许不也许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啊!”

“是!行了吧?”叶修凑过去抱了抱陈果,“这也会生气。”

“你还说呢!要不是你莫名其妙发脾气,哪儿来后面的事儿?又怎么会让人拍下那种照片?弄得满城风雨,惹上一身骚。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我可不就不知道我怎么想的吗?要不能那样吗?”叶修解释。

“不知道不知道,你知道什么呀?”陈果觉得叶修的解释根本就很无厘头,“我还第一次听说,有人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吃醋的!”

“呵呵,好啦!是我不好行了吧?”

“本来就是!”

唐柔见陈果不依不饶,连忙将她拉开,“你干嘛啊?”

“没干嘛,我又没说错。”

方锐凑到叶修身旁,用胳膊肘轻撞了两下,“唉,快去哄哄!”

“小题大做…”叶修极小声地自喃了一句,打算去哄哄这个突然有些暴走的大BOSS。谁知道还没等他动作,陈果一个箭步杵在了他面前,“谁小题大做了!”

陈果气势凌人,唐柔和方锐也是被突然爆发的陈果吓了一跳,两人相视一眼,静静地不敢发声。叶修看着她愣了两秒,“没谁!”说着直接灭了手里的烟,“先这样吧,我回屋收拾一下。”

“你先别走!你给我说清楚,我哪儿小题大做了!”

叶修定定地站了会儿,回过头来,尽量压低了声音,“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了!你想让我说什么呀?我当时要什么都知道,我何必呢?!我吃饱了撑得,整宿整宿不睡觉,搞到一回家就住院?……”

言多必失,叶修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顿时语塞。

“你住院了?”陈果闻言心急心疼了起来,“你怎么了?你哪儿不舒服了?”

“骗你的!”叶修无措,一口气跑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骗我的?骗我什么了?”陈果皱着眉看向了唐柔。

“果果,你别乱想,一定不是你想的意思。”

“我去看看老叶!”方锐说着就要上楼。

“方锐,别去!”这两个人的事儿,外人越搀和越乱,唐柔连忙叫住了方锐。

“就这么放着不管了?”方锐纳闷。

“我去!”

两人还没来及反应,陈果已经一溜烟地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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